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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在这里发现龙君的密室,同时也看到了他过往千年的血泪。黎渊就坐在宽桌后的座椅上,神思不属地望着眼前的地面。“龙君……?”苏雪禅小心翼翼地站定,试探性地呼喊了一声,“您……您找我吗?”黎渊抬起璨金眼瞳,定定望着他的脸庞,轻声道:“……菩提?”苏雪禅蓦地愣住了。龙君怎么会在白天说出这个名字?他一时间手足无措,不由再一次唤道:“龙君?您还好吗?”黎渊的容颜不辨喜怒,他目光沉沉,语气平静道:“你是菩提吗?”他真的在白天发作了!苏雪禅在心中暗暗叫苦,只得一面胡乱答应着,一面往门口移动,打算立马叫人。黎渊微微一笑,冲他招了招手:“你若真是我的菩提,就靠过来。”苏雪禅细细观察了一番,总觉得纵使发作,今日的黎渊也不似前些日子那样难伺候,他思量了一下,还是慢慢挪步到桌前,低声道:“龙君。”黎渊再次比了个手势,意思是让他再靠近一点。苏雪禅无法,只得向前倾斜身体,只见眼前一暗,黎渊亦从座上站起,俯身轻轻拈住了他鬓边垂落下来的乌黑发梢,那削薄的嘴唇就堪堪挨在他的耳侧。“你前几次被我压在身下的时候……”他目不转睛地看着苏雪禅刹那间惨白的容色,“也是这么回答我的吗?”苏雪禅在瞬间重重打了个寒颤,他眼前漆黑一片,浑身上下的血液好似淤塞的沙砾,一寸寸艰难地流过他的口鼻、耳目、咽喉,流过他冰冷僵硬的嘴唇,目力所及的一切亦砉然褪色了,而他就站在荒芜苍凉的朔风里,动也不动地遥望长夜星光被滚滚翻涌的阴翳吞没。万物凋零,春天亦凋零了。他自以为藏在最深、最暗角落的秘密被人一把掀开遮拦,统统暴露在了刺目烈日下。第24章二十四.“龙君……”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喑哑,带着一股恐惧的颤抖,一股难堪的哀求,“我……我不是……”黎渊面色冷静,他眉锋挑起,龙瞳也化作了一道尖锐竖线,他思索了一会,轻道:“那是什么呢?你说你心悦我,但你的年龄对我而言只能算一个刚出生的幼崽,我权当这是你的一时冲动,但我没想到,你居然会让我匪夷所思到这个地步。”他仔细端详着苏雪禅面无血色的侧脸,目光中的恶意几乎要让青年的身体承受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明知道我心有所属,你也不惜要借他的身份,披着一张不属于自己的皮招摇撞骗……这就是你的喜欢,你的爱?”苏雪禅的眼泪一下子就落下来了,他想说“对不起”,也想说“我没有”,但喜欢和爱就是这样不受控制的东西,哪怕知道他心里有一个忘不掉的人,哪怕知道他不喜欢他,但他脑海中还是有一个声音不断劝诫着,催促着他。靠近一些吧,再靠近一些吧,被烧灼得面目全非又怎么样,被炽烫得体无完肤又怎么样,不抓住这次机会,你只怕再难依偎在他怀里度过一夜了!所以假借别人的身份,所以不惜划开命脉为他放干心血,所以冒着会被揭穿的风险,也要环抱住他的脖颈,咬牙承认“是,我是你的菩提”。“我确实撒谎了,我也知道我不是那个人……”他压抑住哽咽,“但是,我更怕以后再也没有机会……让我和你挨得那样近……”黎渊冷冷地看着他。“我爱你,”苏雪禅抬起头,目光炽热,含着哀求垂怜的期盼,“我……即便我的爱会让你感到厌恶,对不起……”黎渊松开手指,让那绺乌黑的发丝跌落下肩头,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苏雪禅,语气无波无澜:“下贱。”苏雪禅的咽喉和心室好像都被这两个字打穿了,他浑身发抖,僵立原地,恍惚间听见黎渊冰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如果你所谓的爱就是脱光衣服,像一个来者不拒,连自己都忘了是谁的妓|女一样热衷于被人压在身下取乐,那你确实很让人恶心——青丘的大王子殿下。”苏雪禅纵是再温柔敦厚的如水性格,也要被这一番话生生捅得血rou模糊,千疮百孔了,他强忍痛意对黎渊哭道:“——可他已经死了,这是你亲口说的!”“……你说什么?”黎渊本来已不欲和他多言,不料却被这句话在心上猛锥了一刀,他猝然转身,龙睛死死盯着苏雪禅,杀意如海磅礴,“你再说一遍?”“我说他已经死了!”苏雪禅热泪长流,神情里几近含了死志,“我看见了,我都看见了!你说你要带他去看昆仑的桃花,看蓬莱的紫瑶,你要带他走遍名川大山,可是他已经不在了,你为什么不能放下他!”他放声哭泣:“你爱我吧……求求你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你多喜欢我一分一毫,求求你爱我吧!”黎渊勃然大怒!他一把攥住眼前人纤细的颈子,目光如两捧熊熊燃烧的烈焰,里面的厌恶若能化作实体,恐怕早就将苏雪禅烧死了!伴侣的离去对黎渊来说是禁忌,他充盈温柔爱意的幻想也只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为他濒临崩溃的日日夜夜带来一点虚幻的温度,现在听得苏雪禅说什么“昆仑桃花”“蓬莱紫瑶”,心中就是一阵作呕,他怒不可遏,将狐族青年狠狠掼在坚硬的玉案上,“住嘴!你算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些!挖空心思攀附权贵的低贱狐子竟然也敢对我放肆妄言……我看你是活腻了!”他的手如铁钳般无情有力,苏雪禅接连两次为他放干精血,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如何能挣得开?窒息的痛苦令他眼前发黑,甚至看见了濒死的幻觉。“你喜欢这样吗?”黎渊一把撕开他的衣襟,将束腰的素帛和贴身的小衫扯下来远远扔出房门,摔在书阁外的黑玉地砖上,蔽膝上的璎珞玉珠亦散落一地,发出颤抖的连串清响,“你很喜欢脱光,很喜欢被男人干,是吗?”苏雪禅无力挣扎,只能被压在冰凉玉案上断断续续地,绝望地呜咽着。“你今天就给我光着滚出应龙宫去,”黎渊面露杀意,目光狞厉地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既然这么喜欢被人jian,那我麾下数千精锐龙卫都可以满足你!轮着来一遍,那么多龙族精炁,想必对大王子的修为也颇有进益吧?”“不要这么对我……”苏雪禅伤心欲绝地痛哭着,他竭力勾住黎渊的手腕,“求求你……不要这么对我……”此时殿外已经站了一片窃窃私语的奴仆,他们看着不断被甩出来的锦带衣料,一地滴溜溜滚出来的珠玉,又隐约听见黎渊暴怒的呵斥和苏雪禅的哀求怮哭,不由议论纷纷,心中更是对暂住在这里的青丘王裔升起几丝异样的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