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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袍与海浪般微卷的乌发遮泄,恍若深深垂下的夜幕,将周遭好奇波荡的月光挡在他怀中的小小世界之外。黎渊此时把一身的神力尽化作寒凉彻骨的水阴之气,冰冷粗糙的手掌顺着苏雪禅衣衫的下摆撩进去,在那guntang如火的肌肤上重重摩挲了几下。他常年握刀,掌心中生着一层薄薄的茧,一触之下,登时令苏雪禅后腰不住哆嗦,手脚也发起抖来,只顾赤红着眼睛,张着口唇喘息。“别……别在这……”他艰难道,“下面……会有人……”都到了这个地步了,还管什么人不人的?黎渊衔着他的耳垂,猛兽一样雪白尖利的獠牙在薄唇中呲出一隙。闻言,他一手的动作不停,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夜空清朗,万里月光的苍穹上顿时凭空炸了一片震响天地的隆隆雷光,滚动着碾过云层,轰然落在连绵起伏的群山之间,映得四野满顾空旷!“现在没了!”他发狠地咬着嘴唇间含着的烫热灼人的肌肤,但又不敢真地下重口,到像是在拧着和自己较劲,“好好给我记着……我是怎么罚你这一回的。”龙神周身弥漫着沆砀雪白的冰息,一条健壮有力的玄黄色龙尾也卷着、钩缠着从铺下去一半的黑袍里甩出来,裹在身下人的小腿上,额上亦控制不住地生出了昂扬如鹿的龙角。苏雪禅很快就说不出来话了,他被整个牢牢笼在翻覆汹涌的浪潮里,顺着那沁凉入骨的波涛无助翻复,那海水甚至以不可阻挡的势头侵入了他的身体里,逼地他惊叫起来,不过,那叫声也很快就被一浪又一浪的哽咽堵在喉间,蒸腾成了火辣辣的水汽,被迫从眼眶里涌出来。春雷滚滚,雨声潺潺。低垂翻涌的流云间荡漾着一泓清水般的月光,云层激烈地摇曳,那月光也随着凶猛的颠簸幅度一泼一捧地溅落下去,化作群山中潮热缠绵的靡靡霖露,在连缀起伏的绒绒青岗上纷纷杳杳。惹地山中生灵尽皆在迟来了许久的暮春中探出头来,感应到风中流连的融融暖意,全都变得懒洋洋、眼饧饧,抖了抖身上油光水滑的皮毛,复又蜷进了温暖的小窝中酣眠去了。那雨时断时续,忽盛忽竭地下了整整三天,到了第三天傍晚,夕烧卷日,玉映霞明,黎渊终于抱着苏雪禅靠坐在云端,一面意犹未尽地亲吻着他的脖颈,一面以微微发热的手掌黏在他的后腰轻揉。他璨金色的龙瞳半开半合,犹如氤着一汪缱绻的春泉,舌尖在低语的间隙划过獠牙,像极了饥饿许久,又在一顿狼吞虎咽的盛宴后餍足了欲望的猛兽,意慵心懒地拥着怀里的爱人。苏雪禅的呼吸带着guntang的余韵,双腿连合拢都有些困难,腿根还在不住痉挛地抽搐,半死不活地喘道:“不行了,实在……实在吃不住了。”黎渊道:“这次可尝到苦头了?还敢不敢随便跑出去?”苏雪禅忙不迭地求饶:“不敢了不敢了!”黎渊将手掌按在他的后背,精纯的水阴之力再次顺着经脉游走了一圈,确定火毒已经被完全稀释驱逐出去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气,就听苏雪禅低声道:“这次……我看到他的记忆了。”他说得含糊,黎渊却能一下明白他的意思,他停下动作,抬头不悦道:“谁,风伯?”“是。”苏雪禅点点头,“就是封北……风伯的记忆。”黎渊的呼吸一下下沉默拂在苏雪禅光裸的后颈,见黎渊没有开口的意思,他又接着道:“我在他的记忆里……看见了很多东西。”他的声音平缓而温和,语气也平铺直叙,偏偏黎渊能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一丝奇异的悲悯。“你在可怜他。”黎渊单刀直入,“你看到什么了?”“我看到……”靠在黎渊的胸膛上,彼此温暖的肌肤相触,有种令人心醉神迷的惬意,他不禁恍惚了一下,方才道,“我看到他的过去,他和蚩尤,还有……还有帝鸿氏犯下的错误。”黎渊用手掌缓缓摩挲着他的黑发,将其理顺后又拨拢到一边,他在苏雪禅看不到的地方微一颔首,道:“确实,帝鸿氏曾经犯下许多错误,不过,为君为王者,不可于微小处判断功过,因此知晓那段过往的人,不是现在还云游山野,做一介逍遥散仙,就是继续在九天金銮辅政,对他忠心耿耿……”他的声音如金石低沉悦耳,漫不经心解说的样子非常吸引人,苏雪禅明知这是在说正事,可还是忍不住转过身体,在他的嘴唇上亲了一下,“那你呢?你为什么要帮他?”黎渊璨金色的眼瞳恍若扑面吹来的熏风,化开一片温柔的溺爱,他轻轻地回吻,接着低声道:“覆水难收。”“我明白,”苏雪禅点点头,“覆水难收,这确实是……”不知是不是他们的错觉,在有了更近一步的接触后,他们似乎对彼此的心意感知得更加准确,一个人说出上半句,另一个就能随即接上下半句,就连心口的红线也如泡在水中一般鲜活生光。黎渊沉吟道:“一个被诸世之恶浸染的君主,无论他是不是被波及的无辜,都不适合再在那个位置上坐着了,除了徒增无谓的心魔和贪婪之外别无其他,都是祸端。”“但承受这一切的不该是蚩尤,”苏雪禅情不自禁道,“也不该是……封北猎。”“造化弄人。”黎渊道,“结果是无法更改的,你没有办法改变一个既定发生的事实。”苏雪禅惊诧地看着他,不由问道:“你……你们怎的都是一个说法?”南柯海前,娲皇曾望着他的眼睛,满含无奈的说了这句话,而现在黎渊又出此言,他忽然生出了一股垂头丧气之感,懊恼道:“如果我非要改呢?难道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黎渊眉梢一挑,伸手捏住他的下巴,“你问这个干什么,嗯?”苏雪禅半是颓丧,半是不服地盯着他,被惯出来的娇纵脾气登时发作起来,他推搡着黎渊的胸膛,道:“我就是要问,你说不说?”黎渊无奈地握住他的手,哪怕现在苏雪禅想摸他脖子底下那块逆鳞,他也只能没脾气地凑过去任由他摸,一丝火气都发不出来。他做了个手势,道:“三个条件。”“是什么?”苏雪禅双眼冒光,迫不及待地问道。“第一,”黎渊伸出一根修长的手指,“要改变一个已经发生的事实,你就要穿过时间与空间,回到一切都还未发生的时刻,并且,不能脱离你最开始的节点。”苏雪禅皱眉道:“什么意思?”“打个比方,就是你不可以穿梭到你诞生的日期以前。并且,假如要干涉过去的时空,你必须是完整的一个人,rou身与魂魄缺一不可,为了让天道不至于发现你,你也不得夺舍,只能以你自己的身体作为媒介。”“懂了。”苏雪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