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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把被我踩得全是鞋印的窗台擦了好几遍。拿掉杂物、擦掉灰尘的窗台光秃秃的,上面没有花,没有绿色植物。我看老师桌上的仙人掌不错,无聊的时候还可以数着刺玩,等我什么时候也去弄一盆来养养。我把拖把的木棍头上缠上抹布,伸到棚顶的角落里,把那些积满灰尘的蜘蛛网都粘下来。家里的桌子、柜子、椅子,厨房的台子、地砖,厕所的洗手池、蹲便器、水管子,都被我擦得干干净净。我都快累瘫了。身上的汗发出来又干掉,我感觉自己的鼻子里都能抠出灰来。家里原来这么脏,为什么我住了这么久,从来就没发现呢?终于把家收拾得差不多之后,我脱光了站在厕所里,用凉水擦身。看了下墙上的挂钟,竟然快到半夜了,我这才觉得肚子有点饿。我下了两袋伊面,没有打鸡蛋,倒了半袋榨菜进去,蹲在地上,狼吞虎咽地吃完。小鸡好像不怎么怕我了,水好像少了一点,小黄米也有了被动过的样子。它看我蹲在地上吃面,还晃晃荡荡地走到箱子边缘,哔哔呀呀地叫了几声。嘿,知道我是好人了吧。小鸡仔,我要是能听懂你说话就好了。我把小鸡仔移动到房间里,小鸡仔在纸箱里,以为突然地震了,吓的到处乱窜,又不会飞,只能扑楞着小翅膀,我才注意到,它的翅膀下面是嫩黄色的。我尽量保持平稳,蹲着马步把它放在我床边的地上。它终于落了实地,也不折腾了,温顺地缩成一团。我用手指轻轻摸着它的毛,对它说,小鸡,我要睡觉了,你也睡吧,明天陆冬扬就来看我们了。我早上醒来的时候,第一眼就是去看小鸡仔。它还是像昨晚那样缩成一团,可是我仔细一看,发现不对劲。它的眼皮紧紧闭着,身体却在打摆子,就像得了重感冒的人,身体会不受控制地剧烈发抖一样。我一下子就懵了,我没养过小动物,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突然间很害怕,小鸡好像要不好了。它那么小,身体那么弱,它会不会死?我不要它死,不想它死!我不知道该怎么办,脑子里一团乱麻。陆冬扬……陆冬扬!他会帮我的!我得去找他!我穿着背心和大裤衩就往外跑,顶着一头乱毛,边跑着眼泪就涌了出来。小鸡,你千万不要有事!求求你了!我跑到他家门口,用力拍门。陆冬扬开门,看到我,惊讶地说:“嘉木,怎么这么早?你身上怎么这么凉啊,衣服呢?”我见到他,心里的石头好像落了地,可是石头放下了,却把我的眼泪水都挤上来了。我身上被清晨的风吹得冰凉,额头上是跑出来的细汗,脸上全是泪水。我告诉他小鸡要不好了,它快死了。陆冬扬对我说你先不要着急,他进屋拿了件外套披在我身上,把我的手臂塞进袖管里,拉上拉链,一直拉到顶,差点夹到我下巴上的皮。然后拿着钥匙就跟我走了。“我们骑自行车走更快。”我跟着他到了楼下车棚,他取出自行车,一腿蹬地,一腿从后面甩过,踩到了脚蹬子上,对我说:“还愣着干嘛?快上车啊!”“上,上车?”我呆呆地看着他,他的车没有后座,只有前面一根车杠子,还有车筐。我,该不会是坐车筐吧?倒是看见很多小孩子坐车筐里,可是我这么大个人了,坐进去会垮的吧?他右手扶着车头,左手拍拍身前的杠子,“快跳上来!”我蹭到他跟前,侧身跳上了车杠子,杠子又硬又凉,硌得我屁股疼。我挪动了一下,把杠子移动到大腿根那里,双腿耷拉在左侧。陆冬扬的呼吸喷在我脖子后面,我整个人都缩在他怀里,他的胸膛抵着我的后背,随着他的呼吸一起一伏。我的脸腾一下就红了,不小心晃动了一下,他用双臂夹紧我,说:“你抓着车筐,小心掉下去。”小区里的路头尾两端都有方形的矮石柱子,是为了防止大车开进去的。由于安装各种电线电缆,他们又从来不会一起架设好,所以本来铺好的路面早就被挖了填,填了挖,变得凹凸不平。更别提还有那么多下水道盖子了。这一路我的屁股都快被颠成四瓣了。陆冬扬因为要看路,不能被我挡住视线,所以他的脑袋一直在我肩膀旁边,好几次他的侧脸都擦到我耳垂了。终于到了我家,他单脚落地,车子朝左侧倾斜,让我先跳下去。我从他的怀抱中钻出来,站在一边。“冬扬……要不,你把车子停楼道里吧……我家这边没有车棚,自行车容易丢,停楼道里比较保险……”他点点头,把车推到了楼道里,锁好。我把门钥匙掏出来,对着锁眼插进去,他突然把手放到我额头上,“嘉木,你是不是着凉了,脸怎么那么红?”我打掉他的手,还不是因为你才脸红的!“别管我了,快去看看小鸡,它不知道怎么了,我早上起来就看见它一直在发抖,发抖的很厉害,它……”我进了卧室,发现小鸡倒在箱子里,一动不动。碟子翻了,酒盅倒了,小黄米撒得箱子里到处都是。我使劲眨了眨眼,蹲在箱子边,手颤抖地伸过去,触到它软软的羽毛,可是它已经僵了,不再是温热的、带着有生命力的颤动。我腿一软,向后一仰,一屁股坐在水泥地上。小鸡,是死了么?“嘉木!”陆冬扬看到我坐在地上,冲过来扶起我,让我坐在床边。我看着他的嘴一张一翕的,耳朵里却听不到声音。我只知道,小鸡死了。是我害死它的,肯定是我给它吃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它是不是被毒死的?它发抖的那么厉害,肯定很冷吧,我应该去找些什么暖和的东西放在它周围的,它有可能是冻死的。为什么会死呢?为什么要离开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呀,我真的很宝贝你。你是陆冬扬送给我的,他应该不会怪我吧?我呆呆地坐在床上,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我发不出声音,鼻子被堵住了,只能张着嘴,急促地喘息。“嘉木!嘉木!你别这样,你别吓我!”陆冬扬蹲在地上,搂过我的肩膀,轻轻拍着我的后背,低声哄着我。“你先别哭,我也没养过小动物,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们带小鸡去看大夫,说不定还有救呢?”我的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呜咽着说:“还有救吗?”“有救有救!别哭了啊。”陆冬扬骑车自行车,载着我,我把小鸡放到昨天买的时候小贩给的纸盒里,捧在胸前,单手抓着车头。我们到了兽医院,大夫说,不用治了,小鸡已经死了。这种东西,死了就赶紧扔了。这样染了色的小鸡,一看就是在学校门口卖,骗小孩的零花钱的。都是病弱的鸡仔,买回去也养不活。大夫把我们俩赶了出去,我站在医院门口,捧着小鸡,站了不知道多久,之后我跟冬扬说,我们把它埋了吧,让它好好安息。我们在小区花园的山坡上挖了一个洞,把小鸡埋了进去,我把小酒盅和小碟子也埋进去了,希望它到了那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