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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手指一抹就是众星拱月般,黑乎乎的尘埃里陷下两个半圆的指腹印,有点像第一次拿出来的黑乎乎的大部头上,阮佲很实在的十个手指印,稍微细一点,小了一圈。关闻鸠把无意义的两个指腹印拍了下来,拿了沾湿的抹布把窗台上的灰都擦干净了,像打了一层高光的釉色,雨后打完的石阶也是这么油亮晶莹。常年放花盆的一处留下了圆形的褐色印子,费了点力气才稍稍祛了点,关闻鸠还查了下,怎么清理才好。过会手机震动了一下,阮佲胆子如同仓鼠,一点灵异传闻就把自己吓的,现在发消息则是控诉关闻鸠讲得恐怖,做了一晚的噩梦,早上起来胸口泰山压顶,一抬脖子就是大牙的屁股,还不客气的拿阮佲的胸口当了坐垫,还睡得异常舒服,脚一伸,一爪子捅到了脸上去。阮佲黑着脸把大牙赶下去,它还没睡醒,赶下去不说,屁股一挪,又占了地方继续梦里会帅哥去了。关闻鸠看屏幕阮佲绘声绘色说噩梦怎么恐怖,大牙又怎么可恶,任他连发了三通消息。关闻鸠略略反思了一下昨天的七大灵异故事,或许是有些讲过头了。不过阮佲自己很快转了话题,从噩梦转到了大牙放了个臭屁的事上头。阮佲苦着脸忍受大牙放的屁,他很希望自己能灵活地暴起冲出房间,但事实上轮椅是匀速的,并不能助他快速逃离。想象着阮佲边捏着鼻子边腾出一只手一个字一个字敲过去。就连丸丸都被臭醒了!!!阮佲连发了三个感叹号,关闻鸠下意识地屏住呼吸,感同身受般。他很好奇地问阮佲大牙就没被自己臭醒吗?阮佲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仍在睡梦中幽会的大牙,不晓得做了什么美梦腿一蹬一蹬的,睡在臭味里还美妙地笑起来。阮佲好容易从房里解脱了出来,恨不得把自己挂在阳台上,臭味余味不尽,从鼻腔窜进胃里,恋恋不舍地到处留下自己的分子,东一碰西一碰,快速闪过的芝麻汤圆,桂花,油墩子,锅贴,小笼,血糯米粥,咸鸭蛋,色香俱全也无法战胜的臭味,拿着黑色的小旗子哈哈的大笑着,臭到脑门疼。丸丸给自己洗脸,活像受了打击,也恨不得学阮佲趴在一处等死,阮佲拉开阳台的门,细雪的清寒味被带进来,下一瞬哪怕寒风瑟瑟阮佲也觉得好像到了天堂。阮佲只发送了四个字给关闻鸠。关闻鸠一看--回味无穷。一下就乐了,嘴角扬上去又觉得不好,赶紧到原位,过一会又忍不住闷笑一壶,直到护士敲门告诉他病人来了,关闻鸠收起手机,板正了脸。大牙醒来的时候舒服地张了个嘴,伸了四只腿,打完哈欠后咂了几嘴,舌头再舔舔,一个梦就醒了,像泡完澡捶完背的大老爷们,一下子翻身站了起来。他先思考了一下自己的视线问题,有些矮了,要抬头看了,歪着脑袋思考了一瞬,大牙晓得自己这是睡着的时候被铲屎的移动位置了。大牙蹲坐在地板上,涔凉,有些冻屁股,再一听昨晚轰隆隆的挂墙壁上的长条东西不响了,大牙那后爪扒拉了一下后勃颈,挠挠痒,顺顺毛。顺完了才重新站起来,目光炯炯有神,房间里没人,它自得其乐,闻闻地板,角落,到处巡视了一遍,确认了铲屎的和昨晚的毛线团连根毛都没留下,它才踱步到门前,歪着脑袋看了会门把手,后退几步,嘿呦一下直起身子,可惜坚持不了几秒,它还是个孩子,够不到门把。大牙前爪刨土一样刨着门板,稀里哗啦,喀拉喀拉发出声音。两下刨门,一下叫门,再两下刨门,再来一下哀叫。三组有余,门才开了,大牙连着叫,对着阮佲,又转了一圈继续叫,左右踱步,最后伤心地伏在地板上,哭了一阵。阮佲简直要被闹得心疼,这控诉的,自己都还没来得及控诉它早上放屁的事情,自己就先委屈上了。“行啦,看把你委屈的。”阮佲嫌弃地伸出手,大牙一骨碌翻身,干脆当死了,四脚朝天,伸得笔直笔直的。阮佲瞪着大牙,大牙脑袋一歪,装死装得透透的。第22章春待月(十六)大牙的狗粮有三袋大米那么多。是店长趁电商打折,买二送一的活动,囤了三大袋回来。事实上大牙也才来得及吃第一袋的一点,至今还没见到头。店长诶呦一声捶着自己的腰,又乒铃乓啷一个大塑料袋子里拿出了大牙的狗盆,粉红色的,刷得蹭亮,上面了一个小巧的狗爪子,大牙抬起前脚拍拍空的狗盆,抬头渴望地看着店长。店长有粮,就是大牙的衣食父母,店长说看我干什么啦?一边挪着脚把狗粮往阮佲那边推推。店长指着轮椅上的人说:“喏,那才是你的衣食父母。”大牙就叼着狗盆围着阮佲的腿,不轻不重地撞撞再蹭了一下,阮佲庆幸了一会自己没穿黑裤子出来。大牙把盆放下,原地转了一圈,阮佲拉过开封的第一包狗粮,里面有个银色的小铲子,插在一粒粒的狗粮堆里,一打开来阮佲咽了咽口水,他晓得狗粮很香,但香到自己也很想尝尝了。阮佲斜拧了一眼大牙,大牙两只眼睛水露露的,阮佲拿小铲子搅了搅,小圆粒们互相碰撞,发出沙拉沙拉的声响。从开口漫出的香味在向大牙招手,轻柔柔地拂过湿润的黑鼻子。小铲子移上来,大牙眼里放起了烟花,饱满的颗粒挤挤挨挨地坐在银铲子上,铲子还没动,大牙急着叫了一声。诶呀。铲子一抖,扑簌簌一粒粒小饼干似的抓不牢掉回了袋子里。大牙睁着无辜的双眼,此刻也叫不出声来,呆愣地看着阮佲的手腕。紧接着像是补救一般,大牙接着叫了两声。紧紧盯着小铲子里余下的幸存者,在听到小饼干们安全着陆到小盆里动听悦耳的声音时,噗咻--一朵烟花在眼睛里炸裂开,震得心都痒了。阮佲憋着笑把盆送到了大牙面前,很快舌头一卷,小饼干们又落入了大牙的胃里。店长幽幽地道:“别以为我没看到你做了什么哦--当我瞎吗?手抖得和食堂阿姨一样。”阮佲看着脚边吃得开心的大牙,才说:“诶,我突然明白手抖一下的感觉了。”“那你得出什么结论来了没?”店长瞥他一眼。阮佲想了下回答:“能听到心里的哀嚎。”店长撇嘴摇头,新买的假睫毛不知道掉到那里去了,气得店长把另一只眼睛的假睫毛也弄了下来。大牙吃完了盆,叼起来给阮佲看,盆底舔得精光,阮佲伸手揉揉大牙的脑袋,又喜欢地摸脸,一下一下的慢慢顺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