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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的世界毁灭吗?”“虚伪,混乱,平庸,而又肮脏!每个宗门守着自己门前的一片‘净土’,抱着一点稀缺的秘境资源指望升仙,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存在的必要?“人界灵气既已崩溃,不如就让它彻底毁灭。只有在彻底毁灭之后,新的世界和崭新的只需才能建立!我才是不明白,以奉天君之能,拥抱新的世界不好吗?为什么要阻止它呢?”裴恕的眉尾轻颤了一下。“因为人。”因为这世界并非只有修士存在,还有许许多多、数以万计的平凡的普通的人。修士获取还能靠修为灵气自保,那么那些普通的凡人呢?他们就合该在浩劫中毁灭吗?程晦并不能理解裴恕的话。强者生存,优胜劣汰,这是他理解的道理。既然无法适应这个残酷的世界,那么被洪流吞没掉也是理所应当,没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可是他似乎忘了一点,许多踏入仙门的修士,从前也不过是个普通人罢了。裴恕没有和程晦讲道理的打算。他不是没有听过类似的话,正相反,他听了太多这样的言论,所以他很清楚,像程晦这样的人,是不会因为他人的劝说而改变自己的决心的。既然如此,那么最简单、同时也是最干脆的方法,就是用实力说话。裴恕抬起手来,活动了几下手腕道:“曾经也有人跟我说过同样的话。”“是吗?”程晦眼中亮起一点光亮,似乎有找到志同道合的兴奋。“他们现在都如何了?”“他们现在坟头的草都应该比你高了。”程晦:“……”“多说无益。”裴恕已经下定决心,抬起眼来。程晦看到,那些之前还紧紧缚在裴恕身上的锁链,忽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向后抽退。而那些在他手臂上留下的伤痕,也在顷刻之间快速愈合,恢复如初。程晦一愣,旋即大笑:“你抽动了灵气,抽动了灵气!山河湖海就要崩塌了!人界就要崩塌了!”他的头发早已凌乱地扑开,整个人疯疯癫癫地手舞足蹈。他在等待一场狂欢,可是他等待了许久,都没有听到想象中的绝美动静。“怎……怎么回事?”程晦停了下来,怔愣着睁大双眼,“你将灵气抽回,不可能一点响动都没有。这玄天仙府,不就是以你的灵气支撑?!”裴恕眼中涌起不耐烦的情绪:“所以我说,眼睛没用可以捐给需要的人。”程晦大骇,他突然发现他的脚下浮起了一道若隐若现的光芒,而随着那光芒的涌动,他逐渐看到了一幅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巍峨大阵。“擎天阵。路云洲他们建的。也算给你长长见识。”裴恕轻飘飘地道。不止玄天仙府,在程晦看不到的地方,还有更多的这样的阵型图接连涌起。正是因为它们,裴恕才得以自由地抽取灵气。“不……不可能,这不可能!”程晦喃喃地道。“没有什么不可能。归根结底,是你太低估了‘人’罢了。”裴恕尾音一重,下一秒,他突然以一种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瞬移至程晦眼前,在他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之前,箍住他的脑袋,将他用力一掌向后推出。“嘭嘭嘭嘭嘭嘭!”连续不断地撞击声过后,程晦已经满脸是血,意识模糊。他颓然地倒在地上,然后被裴恕按着脑袋,又提了起来。“呵呵咳……哈哈哈哈……”程晦仍旧不肯认输道,“就算如此,魔军入境,人界……人界也不可能安然无恙了。他们有备而来,这一次……咳咳,这次只会比人魔大战……更加凶险!”“是么?那你不妨睁大眼睛仔细瞧瞧。”程晦摇摇欲坠的眼皮和头颅忽然被一股力量强行撑开。他看见天上的黑色巨影已经跃出幽冥裂口。那是一尊三头六臂的魔神像,他已经挥舞着手臂上的武器,迫不及待地扫荡人界啦!程晦开心地咧开嘴,发出“咯咯”的笑声。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魔尊神像,即便是裴恕也是无力摧毁的啊!他这样想着,然而下一秒,程晦脸上的笑容凝固住了。一道巨大的剑影自玄天仙府上空升起,剑影上刮起的罡风令天地都为之变色。“这……这是什么?”剑影上汹涌磅礴的灵气让程晦本能地感到畏惧,而更让他害怕的是,那源源的灵气并非只有裴恕,还有更多他数不清、道不明的灵气悬聚在上面。“铮——!”剑影发出一道铮鸣,随即以惊鸿之势、雷霆之力,猝然刺入魔像心口。三头六臂的魔像不可置信地呆了一瞬,脸上的怒愕还未生成,便从心口开始向外崩裂。“人界能从人魔大战中幸存下来,从来不是我一己之功。”“现在你看到了。可以去死了。”伴随着咔咔嚓嚓头骨碎裂的声音,巨大的魔尊神像被一并摧毁。圣洁的天光从厚重的云层之后倾泻下来,人界复又迎来了一片清明。……神府中,林啾啾缩了缩身体,裹紧自己的小被子。大战过后,她浑身酸软没有一丝力气,就连神识也是疲惫不堪。强行结丹的后果就是这样,林啾啾现在就只想躺在她温暖的被窝里,好好地休养生息,不想动弹。柔软的被褥真舒服啊,还那么蓬松,带着被阳光晒过的味道。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回到神府之中,林啾啾感觉自己的小屋更舒适了,明明哪里都没有改变,可就是给人一种更安逸的感觉。林啾啾的睫毛轻颤了两下,贴着枕头蹭了蹭脸。她听见有人轻轻地推开了门,轻轻地走了进来。他安静地在她身边停留了一会儿,然后替她窝了窝被角,又站起身来朝门外走去。唔……虽然有点不大情愿,但林啾啾还是睁开眼,白净的小手忽然从被窝里伸了出来。“裴恕。”她握住了裴恕的手,抿着唇,定定地看他。而她叫的,是裴恕。第55章感受到手腕被一只暖暖的小手抓住,裴恕立刻停了下来。他知道林啾啾没有熟睡,但既然她想要再多休息一会儿,他便没有叫醒她。此时停下来刚回头看一眼,便看到那张略微透着粉嫩的唇瓣开合,听到林啾啾轻轻叫了他一声:“裴恕。”裴恕顿了顿,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没有让林啾啾继续支着身体牵着他的手,而是主动地向后退了半步,将她的小手塞回到温暖的被窝里,拍了拍。“醒了?”“嗯。”“不再睡一会儿了?”“不了。”那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