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 师幼阳的日常
撸动物爱好者杜若愚自从有了个狮子儿子,每天都生活在天堂中,满足了自己的各种奇思妙想。比如,在儿子变身的时候,让小狮子顶皮球。比如，让小狮子扭着毛毛的屁股往前跑一截，再把他拽回来，松开手他继续跑，继续拽，来回往复,乐此不疲。“哈哈哈。”杜若愚抱着儿子玩笑得很开心。师亦光：“……”师太太：“……他这样,阳阳会被玩傻吗。”师亦光无可奈何地说：“我看阳阳也挺开心的。”阳阳玩累了,就趴在杜若愚的怀里休息,杜若愚摸着他的背揉揉他的耳朵哄他睡觉。杜若愚看见师亦光,突然眼睛转了转,灵机一动。师亦光见他那样,如临大敌,问：“你又要干什么？”杜若愚笑嘻嘻地说：“你要不要也加入我们？”师亦光刚开始还没明白他的意思，后来就懂了，下意识就说：“不，你有阳阳陪还不够。”放以前杜若愚肯定哄着他，让他变身过来,给他梳毛，可是现在杜若愚说：“好吧，那就算了。”师亦光：“……”他吼了一声,“既然你这么要求了，那我就勉为其难了。”“小声点，阳阳睡着了。”杜若愚继续笑着，冲他招手，“快过来。”师亦光老老实实走过去变成狮子，趴在儿子和老婆身边。杜若愚把睡着的阳阳放进大狮子的怀里，让小毛绒绒靠着大毛绒绒，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师太太在一边看着一家三口，简直无话可说。杜若愚又扭头看向师太太。师太太警觉地说：“我去厨房看看。”她连忙跑走了。开玩笑，这孩子连婆婆的主意都打，赶紧逃跑。杜若愚瘪了瘪嘴巴，这才也躺到大狮子的身上，和儿子并排挨在一起，还是狮子的体温高啊，暖烘烘的。师亦光无奈地卷起身体，让他靠得舒服一些。大概是从小就这么跟杜若愚一起玩耍，师幼阳小朋友特别活泼，每天都在动来动去，总也停不下来，而且他反应和发育也比一般的孩子要快一些，很早就能发音，每天呀呀地叫。大家都说小孩子的第一句话大部分都是喊mama。杜若愚和师亦光试图让他喊爸爸。“爸爸。”杜若愚做口型让师幼阳看着学。师幼阳张着嘴巴傻乐着：“呀呀！”“……”杜若愚继续教，“爸爸。”师亦光严肃地说：“你不行，让我来，爸爸。”“呀呀。”师幼阳谁的帐都不买。“我有个问题。”杜若愚突然想到一件事，“我们两个都是爸爸，以后怎么区分？”师亦光愣了一下，说：“我是大爸爸，你是小爸爸。”“凭什么你当大的，而且好难听。”杜若愚想了想，说，“喊我叫爸爸，喊你爹。”师亦光也不愿意：“好土，喊我叫爸爸，喊你daddy。”“好傻啊。”两个人怎么也统一不了意见，正在争论的时候，阳阳喊了一声：“papa！”“！”虽然发音有点不准，但是儿子真的喊爸爸了，杜若愚喜笑颜开纠正阳阳，“爸爸。”阳阳：“爸爸！”“乖儿子。”师亦光应了一声。杜若愚不满了：“他是喊我的。”师亦光不以为然：“明显是喊我。”两个爹半斤八两的幼稚。师幼阳健康地长大，王英招也快要上二年级了，王寅一经常送他过来和师幼阳一起玩，杜若愚让招招教阳阳说话，没想到诱导几次招招真的肯开口了。招招指着灯告诉师幼阳：“灯。”师幼阳：“denden。”王英招不厌其烦地重复：“灯，有嗯这个音。”师幼阳：“灯灯。”虽然只是简短的几个单词，但是招招肯说话就是巨大的进步，他的老爹王寅一看了也很欣慰。“哎，没想到招招会因为一只小狮子讲话。”王寅一在一边跟杜若愚聊天，心情有点复杂。他小的时候碰见师亦光还打架呢，谁知道下一代就和睦相处了。杜若愚说：“小孩子的想法很奇妙的，我们做家长的还是多听听他们的需求吧。”王寅一叹了口说：“我以前总是很自负，现在才知道有的事真的是事与愿违，明明自己想的是这样，结果日子过着过着又成了那样。”以王寅一这种豪爽的性格，居然也会叹气。杜若愚好奇地问：“什么这样那样的，为什么有这种感慨。”王寅一说：“我本来想找一个温柔贤惠善解人意的……”他说着说着，突然问杜若愚，“有这么一个人，个性说是认真吧，其实还有点古板，只认他的死理天大地大正义最大。也不会哄人，你生气他还觉得你无理取闹，平时工作忙到飞起，不是在出差就是在加班，你说，这种人我要他干嘛？”王寅一自己说着越说越生气，杜若愚一听，嘿有意思了，他问：“你这是谈恋爱了吗？”王寅一咬到自己的舌头，结结巴巴地说：“谁、谁谈恋爱了。”杜若愚笑着说：“是你自己刚才说要啊不要的。”王寅一不承认：“我刚才说了吗？我才没说。”他低声呢喃，“我就抱怨一下，哎。”杜若愚又问：“那个人我认得吗？”王寅一神色僵硬，又装傻：“哪个人，不明白。”杜若愚笑了笑。所以这种事，是自己控制不了的。当年他还觉得上司天天扑克脸还压榨下属，在心里疯狂吐槽抱怨，现在还不是跟上司结婚了。小阳阳一天一天长大了，越大越活泼好动，每天有用不完的精力到处乱跑，而且能说会道，小嘴巴可以不停地说。师亦光很疑惑：“怎么跟我小时候不一样呢？”他小时候美其名曰很文静，其实跟现在一样懒得动。师太太若有所思：“很像他爷爷哦。”师幼阳快上小学的时候，家里才又增添了新成员，这次是一只小母狮，按照师亦光给起的名字，叫师嘉月。师家的一群大老爷们里，终于出来个小公主，师太太也是欢喜得不行。师嘉月就比他哥哥师幼阳乖巧许多，很像杜若愚，师亦光面对安静而纤细的女儿，有点不知所措。闺女要怎么养？感觉比养儿子还难。杜若愚安慰他：“没事的，我们家颖颖有一半算是我养大的，我有经验没问题。”师亦光一想到杜颖颖那个天马行空的性格，心里更加忧虑了。王英招这时候已经五年级了，是个半大的孩子了，托师幼阳和杜若愚的福，还有他爸爸终于建立了新家庭，他近几年渐渐开始说话，现在已经可以跟人正常交流了，只是他还是有点寡言。他仍然经常到狮子的家里来，这次又多了一只小狮子，他来看望小meimei。杜若愚让他像对待小时候的师幼阳一样逗meimei玩，杜若愚开玩笑地说：“招招，教meimei说话的任务还是交给你了。”还没等王英招答应，师幼阳就在旁边大声嚷嚷：“不准！”杜若愚奇了怪了：“为什么不准。”“不准就是不准。”熊孩子凶巴巴地说，然后看了眼王英招就跑掉了。“嘿。”杜若愚觉得有意思。这么小就跟他的狮子爸爸一样，酸溜溜的。王英招看了看师嘉月又看了看杜若愚，说：“杜叔叔，我去跟阳阳说。”然后追着师幼阳去了。杜若愚抱着自己的姑娘，哼了一声，说：“月月我们不跟臭男孩子一起玩。”再后来杜若愚和师亦光又要了一个孩子，这次这个孩子姓杜。还是个男孩，叫杜晨星。杜mama还是很高兴的，最起码这代表着师家的一份心意。只是这么多年，他们仍旧瞒着杜mama，不让她知道她的孙子们都是狮子。家里这么多毛绒绒，就算过了这么多年，杜若愚也年纪渐长，他还是很高兴，他很想看几只狮子在一起的样子。可是师幼阳到了七八九嫌死狗的年纪，死活不愿配合，他觉得爸爸在这方面很幼稚。杜若愚让变了身的狮子们排排趴好，师亦光一直都很宠杜若愚，虽然也觉得很无语，还是按照老婆的话照做，杜若愚把杜晨星放到大狮子的背上，小晨星还像一只奶猫，四肢张开，用爪子在爸爸的背上蹭，师嘉月自发钻进大狮子的怀里，占据有利地形，舒舒服服地窝了下来。只有师幼阳怎么也不愿意过来。“太丢人了。”大儿子为杜若愚的毛绒控感觉到羞耻，“好幼稚，传出去会被王叔叔笑的。”杜若愚完全不在意：“你王叔叔在招招小的时候也没少逗弄，小老虎可可爱了。”师幼阳愣了愣，复述了一遍：“小老虎。”“是的。”杜若愚说道，“招招小时候又乖又可爱。”师亦光不愿意了：“我的孩子也很可爱啊。”“好好好，可爱。”杜若愚招呼师幼阳，“快过去。”师幼阳不情愿地变了身，蹲坐在师亦光身侧，死活不愿跟meimei一样贴着父亲。就这样凑合吧，大狮子和他的三个孩子，四只狮子在杜若愚的眼里都是那么英俊。杜若愚终于达成所愿，美滋滋地给他们拍照留念。又过了好多年，师家的孩子们越长越大，师幼阳已经上了高中，又皮又倔，到了跟父亲们对着干的年纪。师亦光这才认识到自己的大儿子被他养得太活泼了，现在已经不服管教了，每天被气得跳脚。最气人的是，师幼阳急起来会变成狮子跟他杠，师亦光一生气也变身。于是一大一小对着吼。“你现在还小，懂个什么？好好学习才是第一位，其他的再说！”师亦光当了这么多年公司头头，气势越来越足，训人的时候雷霆万钧。可是师幼阳不是公司员工，他的体型还是比父亲小一圈，可也是头健壮的雄狮了，他虽然有点畏惧父亲，但是不会示弱的，他说：“不，以后我也要去当警察！”师亦光要被他气死了：“警察是那么好当的吗？就你这毛毛躁躁的个性？会先被别人抓到的吧？”师幼阳急得用爪子拍地：“我都没试过，你怎么知道不行！我不管，我就要当警察。”他已经跟父亲无法交流了，撞开书房的门，气势汹汹地跑出去。师亦光也气得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鬃毛都炸开了，杜若愚熟练地拎着吸尘器走进去，淡定地说：“孩子有什么想法也可以好好地坐下来沟通，别生气了，越气越掉毛，年纪大了不比年轻的时候了，毛越掉越少。”师亦光无语地看着他用吸尘器吸地上的鬃毛，说：“师家的长子啊！将来是要继承家业的，还这么爱玩，还说要去当警察？都是跟王家混多了！”杜若愚不认同他：“都什么年代了，还长子继承？你家还有两只呢。”“是的啊，爸爸。”师嘉月牵着杜晨星从门口探出头，她刚上初中，已经戴了好几年的眼镜。对于这点杜若愚很痛心，怎么就把近视遗传给女儿了呢。师嘉月抬了抬眼镜，说：“我和晨星的成绩都很好，我们以后帮你管公司，至于哥哥，你就当他基因突变吧。”杜晨星牵着jiejie手笑，一笑就露出嘴巴边上的酒窝。师亦光：“……”罢了罢了，大概是每个孩子都有自己的路吧。师幼阳套好了衣服冲出家门，他溜达着去了本市的美术学院，轻车熟路地走进一间画室里。“我就知道你周末肯定在这里。”画室里只有一个青年正在画画，师幼阳一扫刚才跟父亲吵架的低迷，开心地对那个青年说。那个青年抬起头来，冲师幼阳笑了笑，说：“你怎么又跑过来了。”师幼阳抓了抓头发，说：“跟老爹吵了一架，心里烦，来找你玩。”青年的神色一直都是淡淡的，连笑容都只是浅浅牵唇，这幅清浅的样子，谁能想到他现在已经是一只大猛虎了。二十二岁的王英招已经本科毕业，仍然选择在学院里继续深造美术。他不爱说话很沉默，可以专心致志地研究画技，王寅一对他一直很放纵，支持他走艺术类的道路。他们家跟师家不一样，在招招小时候，王寅一后来的配偶就表示会把所有的爱都留给招招，不会再和王寅一要别的小孩，所以王英招一直都是独子。但他和师幼阳走得很近，童年也不算孤独。“你肯定又惹师叔叔生气了。”王英招看着一身阳光气味的少年说。师幼阳不屑地哼声：“我说我要去当警察，他就把我骂了一顿。”王英招微微愕然，继而又笑了，说：“你也要当警察？警察很辛苦的。”这点他最清楚了。“可是警察很帅。”天不怕地不怕的少年说着，“我想当刑警或者特警。”王英招含笑不语。他不会告诉小狮子，他小时还很怕警察呢。师幼阳知道他话少，主动凑过去，问：“你在画什么？”王英招说：“随便画画。”师幼阳听了突然变了身，年轻的狮子走到画室的中间。“你这是干什么？”王英招被他吓了一跳。师幼阳昂着头，自豪地显摆说：“那就画我吧，我的鬃毛又长了好多。”亚成年的狮子脑袋边长着一圈鬃毛，颜色很淡也不丰厚，可是配上狮子炯炯有神的眼睛，显得朝气蓬勃。鬃毛是淡金色的，就像朝阳的光芒一样。王英招赞许他：“阳阳也长大了呢。”师幼阳有点脸热，说：“不许叫我小名。”他找了个地方趴好，摆了个pose，说，“我是个好模特吧？”王英招重新换了张画纸，开始素描一头少年狮子。狮子趴在那里看着淡定从容的青年，觉得他画画的动作真好看。这个沉默而英俊的青年是只老虎呢。这大概就是人们所说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吧。狮子乱七八糟地瞎想，渐渐无法再保持偶像的姿势，头慢慢地低了下去。师幼阳睡着了。王英招又轻轻地笑了。午后的画室，他用画笔将熟睡的狮子印在他的画纸上，保留了一份珍贵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