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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胜一筹。与只是长满了杂草和灌木的那座城市不同,一栋栋曾作为人类活动居所的建筑物全被厚实得不像样的植被所覆盖,从外面只能看出个大概轮廓。路旁的行道树被莫名茂盛起来的树丛挤得歪歪扭扭,连汽车的引擎盖里都冒出了枝条。领教过异变过的“爬山虎”的威力,顾浅明白今夕不同往昔,还是不要随随便便靠近这些植物为好。她低头看向脚下踩着的丛丛野草,柏油马路和石砖砌成的人行道已经彻底转为了柔软的草地——也许该庆幸一下这些草没有什么猫腻,不然连路都走不了了。想起那颗把她带来这里的扭蛋,顾浅摸出字条,展开一看。四个歪歪扭扭的大字晃了她的眼。——“丛林火车”。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顾浅暗骂一句,收起了这张体验券。要说不对劲的地方,最诡异的还是那一处。她的视线落在数米外那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形上,它们还维持着奔走的姿势,简直像是前一秒还在逃命,后一秒就被永远被定格在了这一瞬。心沉到了谷底,顾浅一步步走近,到其中一个人形树丛前拨开了敷在上面的层层圆叶,登时眼皮一跳。——她对上了一双瘪下去的眼珠。叶片底下那张死不瞑目的人脸枯黑干瘦,肌rou都因为水分被吸干陷成了一道道皱巴巴的褶子。他的嘴巴还大张着,让这不明植物的根茎都钻了进去,在肚子里生根发芽——看姿势和神态就知道,他是在逃跑时被缠住进而被吸成人干的。就在拨开叶子的短短数秒,顾浅只觉有一丝细细的触感靠过来。她立马反应过来,狠狠一甩手,拍开了那根正在试探的触须。这植物倒不像那株爬山虎,可能是因为养料已经足够,试探无果后就悄无声息地盘回了男人的尸体上。顾浅心下明白剩下那几个“人形”也都是差不多的情况,既不清楚底细,见它们也没有攻击的意图,干脆互不招惹地退开几步,暂且走上了路牙的另一侧。慢着。走出几步后,她的视线突然顿住了。点点红色吸引了顾浅的注意力,她循着这零星的血点望去,发现前面的血迹竟然更加明显了,拖出来的痕迹就像是一个人勉强走了几步后终于没了力气,一头栽倒在地后强行用手掌撑着一点点往前爬去。血痕消失在对面那堵矮墙的拐角处,顾浅定了定心神,小心地避开那些也不知道有没有异变的枝丫,跟了上去。她一心只在追寻这血迹,隐约听见了一阵阵痛苦的喘息声。等走得近了,声音也越发清晰。这里的植物相对稀疏些,透过影影绰绰的枝叶,顾浅果真看见有谁正倒在那里,艰难地捂着自己的肚子,虽是手心和指缝都猩红一片,但看流血的架势已经没有之前那么严重了。她再上前两步也瞧了个清楚,靠着墙根才好不容易坐起来的是个胡子拉碴的中年人,身上的伤口还不止腹部那一处,脸颊和露出来的胳膊上都是刮出来的血印子,看上去格外瘆人。顾浅:“你——”却不料同样看到她的对方惊得是目呲欲裂,情急之下甚至想挣扎起来迫使她做什么。“趴下,你趴下!”可爬也爬不动,他只得气息虚弱地低吼道,“那个……那个马上就又过来了,不赶紧躲起来把它引过来就完蛋!”顾浅不清楚是怎么个情况,但就在中年人的话音落下没多久后,她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的地面隐隐晃动起来,震得一下比一下剧烈,似乎是有什么正在接近。她条件反射地依着他所说,往半人多宽的大理石柱后一闪身,再暗暗探出半个脑袋去观察外头的情况。一步步的,那庞然大物经过了她进来的那个巷口。尽管只是管中窥豹,但在看清那家伙的真面目后,顾浅还是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是个婴儿。一个足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婴儿”。它仿佛是刚刚学会爬行,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浅绿色的皮肤绷起一道道青筋,本该是眼窝的位置却各长了一排埋在牙龈里的牙齿——这哪是什么眼睛,根本就是两张嘴巴,合着鼻子底下的那张嘴一起同时微微张开,像是在渴求着什么。它咿咿呀呀地叫着,但因为体型太过庞大,声音经过变调后听着格外沙哑古怪。顾浅很快就明白了它在找什么。——那只“左眼”的牙缝里挂着血淋淋的半截小腿,污血跟酱汁似的在它脸上淌出一道来。它饿了,但不同于寻常的婴儿,它是在四处寻觅着可以充饥的活人。好在这家伙只停留了不到几秒就又抬起手,没注意到巷子后头藏着人。眼见它远去,中年人长长舒出一口气,顾浅可没有这个放松的心思,那个巨型怪婴的模样还依稀印在她的脑海里。“这个世界……”她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彩虹、黎黎困、紫、小矮子中也、青陌尘和藻藻Agnes的地雷!么么哒!!=3=第38章新人类听到“这个世界”这四个字,中年人那灰败的脸色骤然活泛了些。他显然很久没有好好刮过胡子了,再加上现在受了伤,沾血后的胡须乱糟糟地纠在一起。中年人仍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因为被浸得黏糊糊的衣领拉扯到伤口而面部扭曲,不得已又靠回去,痛苦地喘着粗气。但这表现已经足够让顾浅起疑了。“你是不是听说过什么?”“啊……”对方也不回避她的问题,努力把自己调整到一个尽可能不会碰到伤处的姿势,有点困难地回答道,“偶尔会遇到你们这样的……”他小心地打量着顾浅,心下松快了不少——至少要是对方没有恶意还愿意搭把手,他能否安全回到营地就不是个问题了。“也有人这么问过,”这不修边幅的邋遢大叔显然所言不虚,上来就切入了顾浅现在最疑惑的那几个点,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变成这样是在两个月前。”中年人的眼神悠远起来,像是在回忆着当天的状况。“那天早上我去上班,结果才走进地铁站里就感觉头顶上晃得厉害,人都挤倒了一片。等不晃了,出去看的人一个也没回来……”他没说他们是去了哪里,只倏地打了个冷战。顾浅突然想起了刚才见过的几尊“雕像”。她皱眉问:“你是说那些被树叶裹着——”中年人像是生怕她说完似的忙不迭点头,时至今日,他仍然对那天留下的阴影历历在目。“你也见到了啊,”他喃喃道,“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