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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都不必理会就好。”说着,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轻轻一扫,“诸位也是如此。大家若想省些力气,顺顺利利地走完这一段,待会儿自管上船,别的事都交给我来处置,不知大家意下如何?”众人心头都有些异样——如今他们都已知道何潘仁的身份,对他自然是戒心重重,只是在凌云的坚持下,才不得不与他继续同路。这也罢了,若是到了那贼船之上,还要听任他来安排,岂不是把自己的性命都交到了他的手上?玄霸忍不住看向了凌云:“阿姊?”凌云一直在静静地瞧着何潘仁,他依然是那副笑微微的轻松模样,眼角不知何时却勾起了一条细长弧度,狡黠无比却又满不在乎,仿佛在这世上,早已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他感到为难,却也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真正在意……突然之间,她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从一开始,她对何潘仁就莫名反感,这感觉还真是是一点都没错——那时的他,从头到脚都是伪饰,一言一行都是算计,她虽然没能看出真相,却不自觉地对他生出了厌烦;如今的他,总算是渐渐地露出了真面目,而这副面孔,竟然也是一样地令人难以消受!听到玄霸的这一声,凌云才回过神来,就见玄霸欲言又止地瞧了何潘仁一眼,提防之情,溢于言表;再瞧瞧其他的人,神色也都差不多——他们之前对何潘仁感观其实还算不错,但越是如此,如今对他便越是满心疑虑。看着这一双双警惕担忧的眸子,凌云仿佛在里头瞧见了一个个小小的自己。她不由笑了起来,瞧着何潘仁,心里已再无一丝疑虑:“那就有劳萨宝了。”玄霸自是大吃一惊:“阿姊!”小七和良叔也脱口叫了声:“娘子!”她怎能如此相信何潘仁?凌云看着他们笑了笑:“放心,何大萨宝心里有数。”她当然不相信何潘仁这个人,但她相信他的野心,他的手段。在他身上,她已经错过很多次了,也许今后还会错,但她至少不会因为喜欢或者厌恶,便再次被蒙蔽住双眼。何潘仁也笑了起来,心里却是轻轻的叹了一声:她的确,学得很快!玄霸还要再说,那船已停在了岸边,船上有人高声叫道:“喂!你们可是要过河?”何潘仁看了众人一眼,拨马迎了上去,手搭凉棚抬头答道:“正是!在下是从西域过来的马贩,有几匹好马要卖去北边,没想到这边的桥竟然断了,我的这些马什么都好,就是格外怕水,见到水就容易受惊,今日幸亏遇到了诸位的大船,还请诸位载我等过河一趟,价钱好说。”众人听得都是一愣,何潘仁的语调突然变得有些古怪,说得虽还流利,却一听便知是胡人,至于马匹格外怕水云云更是胡说八道——在洛阳那边他们也遇到过浮桥中断的事,好容易找到了一艘小船,却只够载人,当时这几匹马都是在阿祖的唿哨声中自个儿游过河去的!然而就在这说话之间,阿祖嘴里低低的不知吹了个什么调子出来,这几匹马竟是真的纷纷后退,竟像不肯往水边去一般。船上的盗匪们也听得好不惊奇。他们在河里等了两日,根本没瞧见过什么像样的客商,好不容易看到河边来了这么一群人,便忍不住直接将头船开了过来。领头的那位浪里蛟更是早已打叠了百般说辞,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将这帮人都骗上船来。没想到这些人竟然毫无戒心地自己就要掏钱上船了——换了平日,这样的客商,这样的做派,自然不算少见,可在如今这种情形之下,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他们到底想做什么?疑虑之中,有人随意往几匹马身上打量了几眼,顿时站直了身子:“快看那些马!快看快看!爷爷我长了这么大,还没见过般好看的马呢!这些马得值多少钱呐?”那浪里蛟自然更加识货,瞧了两眼之后,便断然抛下了所有疑虑:“把这些人和马都放上来!凭他是什么角色,到了我的船上,便由不得他们了!”他这一声令下,自然有人放下木板,有人下船交涉。何潘仁一面cao着生硬的河洛官话跟人讨价还价,一面便用粟特语吩咐了阿祖几句。阿祖不知从哪里掏出了布条,竟将几匹马的眼睛都蒙住了,然后亲自牵着这一匹匹的马走到了甲板上。这些马不能视物,脚下又不大平稳,自是躁动不安。眼见着一匹又一匹俊逸绝伦的大宛良马走上甲板,盗匪们不由得也是两眼发亮;再瞧着它们喷鼻尥蹶的模样,更是情不自禁地提起了十二分小心:这些骏马如今都已经是他们的了,若是受惊乱跑,甚至冲下船去,岂不是得让人心疼死?凌云等人自然也跟着上了船,各自默不作声地牵住了自己的马,众盗匪这才注意到他们几个,心里顿时又是一阵惊疑:凌云等人的打扮虽然寻常,气度到底不同,又都带着刀枪弓箭,瞧着并不好惹,只是这些人刚才的注意力都放在马上,一时竟没留意到他们。何潘仁是最后一个上船的,他前脚刚刚踏上甲板,后头的人便忙不迭地抽了木板,推船离岸,往河面上缓缓驶去。那浪里蛟这才心里一定,大步走出了船舱,瞧着甲板上的情形,抱手笑道:“外头风大日晒,诸位不如来舱中用些浆水果子?”凌云等人点头还礼,却都没做声,何潘仁忙上前一步笑道:“多谢船主美意,只是这些马如今都在水上,躁动难安,离不得人……”说着,阿祖右手牵着的黑马果然一声长嘶,其余的马也一阵sao动,凌云等人忙拉紧缰绳,这才将它们都安抚住。浪里蛟看得直皱眉,想了想才对打扮成水手的几位手下吩咐道:“你们还不过去帮客人们牵马?”这几位自是一声巴不得,堆出笑脸走了过去,谁知刚刚凑到跟前,阿祖左手牵着金色骏马突然奋力往前挣了几步,一尥蹶子,差点将一名盗匪踹飞出去。其余的马也是愈发躁动不安,头尾乱甩,脚下乱刨。众盗匪顿时都不敢再动了,浪里蛟的心里更是一沉——这样的骏马,他简直是生平未见,自是恨不得立刻拿下,也好去老大老三那边炫耀炫耀。可眼下这情形,一时竟是动不得这些人了。待会儿到了岸上,虽说也能把人收拾了,却到底要多费些力气,万一还要让老大老三那边的人过来帮忙,他的脸面又要往哪里搁?还有这些人,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他越想脸色越沉,何潘仁却仿佛比他还要郁闷三分,苦笑着一声长叹道:“让船主见笑了,船主想必也瞧出来了,我是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