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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里一时愈发热闹非凡。凌云却忍不住看了看郑理身边的空处,那里原该还有一个座位,只可惜上次谈话过后,三宝虽然最后还是选择留在外寨,继续整顿训练那批降兵,却轻易不会再踏足主寨一步。她当然明白他的为难之处,更知道此事根本无解,大家各有立场,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她微觉怅然地往望向了门外,突然间心头一凛:外头似乎有什么动静不大对头!下一刻她便分辨了出来:那是远处有人在锐声呼喊着什么,还引起了哗然sao动……那混乱的声音很快变得越来越近,有人飞奔着冲了进来,也带来一身真正的血腥气息:“敌袭!外寨有敌袭!”※※※※※※※※※※※※※※※※※※※※抱歉又请假了。第二十八章血流成河还没靠近外寨所在的山谷,凌云就看到了那条红色的溪流。司竹园里水道纵横,几座外寨都建在溪流的上游,此处自然也不例外。从山谷里蜿蜒流出的溪水原是清澈见底,此时却已被染上了丝丝缕缕的血色,越近山谷,血色越浓,让人看得心生凉意。更令人心惊的是,那山谷里竟是静悄悄的,没有叫喊声,没有厮杀声,什么声音都没有。凌云原是一马当先,此时却不由得勒住了坐骑,凝神看向了山谷的方向。这个地方她并不陌生,因为靠近竹园外围,跟其他营地都有些距离,当初安置降兵伤员时,她才特意选了这里安营扎寨。这次向善志带人冒雨赶来,不少人体力不支,也被暂时安排在了此处。算起来,营地里少说也有一两千人,这半日不到的工夫,难不成竟是全军覆没了?偏偏那报信的是山谷外的哨兵,只听到营寨那边传来敌袭的叫声,具体情况如何,他也并不清楚……跟着她过来的诸位统领里,向氏兄弟自然是最焦急的。眼见谷口已遥遥在望,向老四再也按捺不住,一提马缰就要冲进去,凌云忙一挥马鞭拦住了她。向老四急得瞪圆了眼睛:“三郎快让我过去,我们山寨还有好些兄弟在里头呢,我得去救他们!”向善志只比他落后了一步,也忍不住道:“看这情形,里头只怕不好,如今能救一个是一个,咱们万万不能再拖延了!”凌云皱了皱眉,正想解释,身旁的何潘仁已笑了起来:“正是,咱们的确不能再拖延下去了,那边万一有个什么埋伏,咱们不赶紧去送上人头,岂不是让人白忙了一场?”向家兄弟面面相觑,向老四不服气道:“你怎么知道里头有埋伏?”何潘仁轻轻瞟了他一眼,嘴角依旧含笑,目光却是冰凉刺骨。向老四自来胆气过人,被他这一眼看得竟是寒毛倒竖,所有的焦急愤怒顿时都被结结实实地冻在了胸口。丘行恭忙打了个圆场:“这动静的确不大对,对方要么是已悉数撤走,要么便设下了埋伏,咱们的确要谨慎些才好。”李仲文却是打量着四周皱眉道:“这地方也算隐蔽,那些人是怎么找过来的?还这么快就荡平了营寨?”说话间,谷口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唿哨,正是带着斥候们提前出发的小鱼发出了信号:山谷已清理干净。凌云心里一松,沉声道:“走!”众人都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催马跟在了后头。这一次,他们再未迟疑,从谷口长驱直入,只是一进山谷,却依然不由自主地纷纷勒紧了缰绳。他们的眼前的山谷,原是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四面竹林环绕寨墙,一道溪水贯穿其间,风景恬静优美。然而此时此刻,这里却已变成了一片死地,放眼望去,几乎一个活物都看不见,只有满地尸首见证着之前发生的那场惨烈屠杀——是的,就是屠杀,因为突袭者根本没留活口,不少尸身还被割去了头颅;尤其是寨门前的溪水边,层层叠叠的也不知堆了多少具残破的尸体,难怪整条水道都被鲜血染红了!他们自然都杀过人,都见识过战场的残酷,但如此血腥的屠杀却还是超出了他们的预计,以至于所有的人一时间都呆住了。还是向老四最先反应过来,他带马冲了过去,在溪边飞身而下,低头看着那些尸首,也不知是认出了谁,猛地发出了一声嘶吼,向善志也跟着下了马,默然站在向老四的身旁,脸色扭曲得可怕。他们兄弟原是农户出身,跟着他们的好些都是乡亲和熟人,这次向善志下定决心投奔司竹园,也是想给这些人更安全的住处,更光明的前程,谁知一天都不到,这么多兄弟居然就惨死在司竹园的营寨之中!转头看着渐渐走近的凌云跟何潘仁,向善志咬着牙根一字字问道:“李统领,何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屈突通的人怎么就能杀到这里来!”这问题,李仲文之前就问过一遍,但此刻从向善志口中说出来,却尖锐惨痛了何止十倍?凌云的心情也是愈发沉重。司竹园最大的优势就是占地广阔,地势复杂,竹林又是天然的迷阵,就是资历最深的盗匪也不见得能认清道路,何况是外人?再说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在联络布防上也下了大工夫,从里到外至少有三道防线示警,屈突通的人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摸到了这处营寨?在这样的大肆屠杀之后,他们又是如何安然无恙地离开了?这些问题,她一个都答不出来。她转头看了看何潘仁,却见何潘仁若有所思地看着不远处的寨门,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凌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却见那寨门大开,门前的尸首鲜血都不算多,可以一览无余地看到营寨深处……不对!这情形不对!她心头“砰”的一声,一股寒意顺着背脊直冲到了头顶!向善志一直盯着凌云与何潘仁,此时自然也注意到了那扇寨门。过了片刻,他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寨门如此完好无损,寨门附近又是如此干净,说明屈突通的人根本不是强攻下了营寨,而是有人主动给他们打开了大门!死死地瞪着寨门的方向,他恍然想起了起来:今日司竹园的人让落在后头的兄弟们到这边歇脚时曾说过,这处营寨刚修了没多久,住的都是降兵和俘虏里的伤员……没错,是他们,一定是他们!那些人本来就是朝廷走狗,看到屈突通大兵压境,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