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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侍卫们上前要将林习拖走,陷入无尽思绪的阮乘风才回过神来:慢着!他披衣下床,一声大喝拦住林习身前。阮大夫,太子殿下正在盛怒之下,您还是明哲保身为好,别把自己搭了进去,到时候您和林大夫一个也救不了。内侍官忽然上前,若有深意地对阮乘风说道。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见惯宫中风云的内侍官显然知道怎么做才是最好的办法。而且从这些日子太子对林大夫的态度来看,根本不会真的下得了杀手。阮乘风又岂能不知?别说姜熠不喜杀戮,单单林习是那个他等了十年,念了十年的人,他就一定不会让林习死去。在鬼门关走了一遭的林习,浑浑噩噩就被侍卫们拉了下去,根本就没有想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而阮乘风就那样一个人待在偏殿里,独自坐到天明。姜炀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府中和几个大臣议事,自然是瞒过了宫中耳目。其中一人是大理寺少卿,谈完正事之后他忽然提到前几日太子下令,将一个为皇上看病的大夫关进了大牢。姜炀正在喝茶,闻之起身,一把抓过那个少卿详细询问。自那日林习从宫中消失,见姜熠果真一无所知,他又见识过林习轻功,便以为他当真从皇宫逃了出来。毕竟,林习说过,他来京城,主要是为了游遍山川,增加阅历。所以这些日子,姜炀一直派人在京城和附近寻找,却始终无所收获。这也难怪,林习在北宸殿一事,姜熠只手遮天,瞒得极好,若不是发生了这档子事,根本不会泄露任何风声。毫无迟疑,姜炀连衣服都来不及换,便赶去了东宫。作者有话要说:☆、梦醒一场空,还如忆旧人。燕云得知林习被关了的消息,正松了一口气,就看到凶神恶煞的姜炀气势汹汹而来,他连忙上前拦住。可是姜炀却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这是东宫太子居所一样,竟然对燕云出手,要直接闯了进去。没有防备的燕云被他一掌所迫,向后退了数步,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他眼睁睁看着姜炀瞬间就消失在了视线当中。燕霜?回头一看,抱着他的正是燕霜。师兄武功退步了哦,连那个瘟神的一掌都接不住。燕霜仍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仿佛刚刚闯进去的,不过是一个无害的普通人。你别胡闹了,快跟我过去看看,别让他对主子不利。一把推开他,燕云急急忙忙地向书房去了,忧虑之情表露无遗。哼,主子?你心里只有他一人,燕云看着燕霜远去的背影,戏谑的眼神骤然变得深沉幽怨,师兄,迟早有一天,我会让你眼里心里,都只有霜儿一人。负责守护书房的燕露拦着姜炀,拉拉扯扯撞开房门之时,姜熠正在皱眉批改奏折,燕雪远远地站在一旁,拘谨而立,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显然刚被主子责罚。见是姜炀,姜熠放下正在抚额的手,挥手让正在告罪的燕露和一旁正要斥责姜炀的燕雪下去,他并不起身,仍然坐在那里,向后一靠,仿佛是极为疲倦一样倚在那里,他淡淡开口:六哥好快的消息,看来这大理寺中,果然有六哥的人。把他还给我。姜炀没有接他的话,直截了当地表明了自己的来意。六哥三番五次地在东宫无理,会不会太不给我这个太子面子了一点。姜熠似乎没听到他的话一样,若无其事地说着无谓的事。姜熠,我再说一遍,把他还给我!向前走了几步,站到姜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姜炀的声音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六哥又何必来跟我要人?即便我给了六哥他的人,我也给不了你他的心。偏过头不看姜炀,姜熠目光放在墙上挂着的那幅画上,平淡的语气中是不可名状的情绪。姜炀不知事情经过,自然听不懂他的深意。我只要他能寸步不离地陪在我身边,其他的,不必太子cao心。姜熠闻言转过头来,他从座位上起身,双手撑在桌上,与姜炀直面而对:即使他心中另有他人,即使他跟那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即使他生死边缘仍然喊着那人名字,六哥也非要要他吗?眸光中满是沉痛和尖锐,姜熠声声入骨寒凉。姜炀闻言一愣,他知道姜熠对林习起了心思,却没想过林习会心仪他人,而且竟有了肌肤之亲吗?难怪姜熠会把他下狱,这几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短短的日子里,林习竟然会出现这么多的变故呢?可是,他所求的,不过是有一人一生相伴,而他早就认定了那个人是林习,所以无论林习发生了什么,他都要将他禁锢在自己身边,永不分离。要。缓缓吐出一字,姜炀盯着姜熠的眼神坚定异常,毫不妥协。哈哈哈!姜熠愣怔片刻,忽然仰天长笑,笑声苍凉而讽刺,落尽之时只余满室怅惘,不愧是我念了十年的人,他果然厉害,竟然能让我们兄弟如此着迷。脚步蹒跚地走到那幅画跟前,姜熠伸手细细描摹那画中人,言语之间不知是喜是悲。六哥请回吧,我这就命人将他送到六哥府上,还请六哥时时刻刻将他拴在府中,切莫让他出来再祸害别人。林习若是日后知道姜熠今日所言,竟然把他当成了到处留情十恶不赦的花花公子,一定会狠狠揍他一顿。姜炀虽然不知他话中那句念了十年是什么意思,但是只要他将林习还给自己,一切对他而言就无关紧要了。连声告退也无,他毫不留恋地离开了书房。以后,我就只念着你一人,他不是你,不是......姜熠仍在抚摸着那画中人,目光痴迷而眷恋,刚刚好隐去了那一抹自欺欺人。从皇宫到天牢,又忽然从天牢回到六皇子府,林习对这般动荡的生活似乎很不习惯,他一直都是落落寡欢的样子,向来热情多话的人,如今一天都说不了十句。姜炀几乎时时刻刻都陪着他,可是问他原因,他却总是沉默。阮乘风听到消息,曾派人来府中询问,他如今还是戴罪之身,不能出门。可是姜炀却直接把人拦在了府门外,除了六皇子府的人,任何人都不可以接近林习。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大理寺彻查黎家一案,如今人证物证齐全,经过几次商讨,大理寺卿张正已经递交了折子,虽然黎唯余有怨怼朝廷之心,而阮晏当时正值卸任,杂事繁芜,没有认真纠察,一时出错,但是毕竟误杀了黎家满门,渎职罪名,自然成立。念及阮晏过往功绩,又是太子亲师,所以当从轻处理,撤去太子太傅之职,连降三级,迁为太常卿。太常卿掌管宗庙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