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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态(H)

    姚佳音喝醉了酒,东一句西一句,却没有一句是让陆沉听得心气顺的。陆沉把一肚子怒气全化作了yuhuo,压着她可劲儿折腾。

一番颠鸾倒凤,姚佳音高潮不断,原本就不甚清醒的脑子此刻更是糊成一团,可对于危险倒是本能地察觉到了。

比如此刻抵在她臀后虎视眈眈的粗长欲根。

姚佳音一回想它埋在自己体内搅出来的翻江倒海,小腹内还止不住痉挛,蹭着脚偷偷往床脚缩。

她一脸泪痕,鼻头都哭得红红的,晶莹汗液遍布的柔白躯体上依稀可见交错的红印,虽然令人生怜,可更多的却是刺激着人的兽性。

陆沉牛皮糖一样又黏了过去,吓得姚佳音下意识就缩肩。陆沉低头啃了一下她圆润的肩头,伸出舌尖在上面打着圈轻舔。

入骨的香气从粉嫩的肌肤上透出来,像是一剂催情的迷药,令陆沉的眼神也漾起一阵迷离。他微抬起强健的腰身,让重振旗鼓的欲望顺着柔滑的甬道溜了进去,却不急着开垦,而是晃动着窄臀左右突刺。

听到姚佳音随之溢出的呻吟,陆沉还故意凑过去,咬着她的耳朵轻语:“佳音觉得,我们现在般不般配?”

缓缓推进的欲望,顶开密道里柔软敏感的嫩rou,姚佳音一收缩就能感觉到其间搏动的脉络,顶端的凹口一张一缩,蓄势待发。

被这样霸道的欲望充斥着,娇嫩的花xue自难以承受。姚佳音却不敢再“实话实说”了,咬着唇喘息不已。

平常,姚佳音总是自持胜过感性,即便之前陆沉态度强硬,她亦是能忍着不吭声。如今因为酒液的作用,倒没那么多顾忌了,小嘴里吐出的低吟喘息,让陆沉听得浑身舒坦,胯下雄风更是抖擞。

虽然喝醉酒的姚佳音话也有点多。

“唔……你太大了,你不要进那么深……疼!不对,胀得很!啊嗯……”

“你怎么又变大了?你这人怎么这样……你快把之前那个换回来!”

“呜……你就是骗人的鬼……你刚刚还说了一会就好的,这都一个时辰了……”

……

陆沉由着性弄了一阵,一发欲望还没发泄出来,直觉姚佳音再说下去又要败兴,干脆先撤了出来,将她翻了个面。

姚佳音觉得那东西从自己体内滑了出去,忍不住呼了一口气,一副终于完成任务的模样。

陆沉十分无言,觉得跟着丫头酒后调情就是个错误,还不如自己强上来得有情趣。

姚佳音觉察他又掰起了自己的双腿,一张脸转瞬就皱了起来:“陆沉你说话不算话,你是小狗!”

“我可什么都没说过。”陆沉腰身一沉,重新占据了温热的领地,上身也整个罩了下去,堵上她令人郁闷的小嘴。

“唔——唔!”

陆沉的舌头一抵进去,就将檀口堵得满满当当,灵活的舌尖不住勾舔,搜刮着甜蜜。姚佳音换气不及,抬手去推他的脸。

陆沉将她的双手一扣压在头顶,随着深入的舌尖,胯下的欲根也跟着向里进发,几番试探之后便尽根拔出,倏然顶入。

厚实的床架又开始摩挲着地面发出嘎吱响声,一下一下响应着男人律动的频率。

姚佳音感觉自己除了脚趾头能动,身体的一切都被男人所掌控了。等到嘴巴得以恢复自由,却是半个字都吐不出来,连呻吟都散碎不清。

而陆沉亦是呼吸急促,掐着姚佳音腰肢上的那只手用力到微微泛白,强忍着男茎上一阵又一阵的绞裹。

“啊……嗯……啊啊……哦……啊……”

“呃……哦……别夹别夹!”感觉到xiaoxue里不由自主的收紧,远未餍足的陆沉连忙出声安抚。

只是欲望是最不由人控制的,遑论姚佳音这棵嫩头菜,当即就尖叫着抖起了身子,泥泞的花谷间春水如注。好在陆沉撤得及时,才没被一同搅进去xiele精关,只那挺立的粗长顶端还频频点着头,难耐不已地要冲进那水液淋漓的xiaoxue中。

陆沉抚慰着身下的娇躯渐渐平复,撸动了几下发热硬挺的欲根,预备再次顶入。

粗长欲根沿着磨蹭过千百次的甬道重新造访,姚佳音仍旧止不住颤声直呼,脚掌抵着床面,下意识向上蹭。

陆沉抓住她的小腿阻止了她脱离自己估算好的位置,一手扶着烧红的热铁在水淋淋的花缝间蹭了几下,将滑出来的guitou重新埋了进去,直身挺腰持续深入。

“啊……”

高潮的余韵还未完全散去,一次又一次累积在体内,稍一撩拨就能掀起风浪。雪白的酮体在床上不住扭动,粉嫩的rou色无不散发着催熟的情欲。

陆沉进去没动几下,就被汩汩的春水沾湿了胯间乌黑的毛发,黏腻的爱液沾染在一起,经rou体的接触发出啪呲啪呲的响声。陆沉越进越深,最后干脆整个埋在里面,饱满的yinnang紧贴着微红的xue口,肌rou紧实的臀部阵阵伏动,在里面制造着欢愉的浪潮。

姚佳音不知如何接纳过多的欲望,眼角都被逼出了两行清泪,咬着手指头又是叫又是喘,想让陆沉停一下,偏生一出口就来不及说半个字。

陆沉像是故意一般,每每在她稍有缓和之际就加快律动,硕大的欲望缓慢拉出,蓦地就抵了回去,绕着圈颠磨捣弄,让姚佳音没办法再开口了,又深深埋着只作研磨。

两人股下的床单已经浸湿了一圈又一圈,瞧着便羞人。

情欲的燃烧,令姚佳音体内的酒液都蒸发得极快。等到理智稍有回笼,她已经被陆沉压榨得差不多了。

姚佳音也来不及反思自己喝醉酒的状态,就被陆沉带着在起伏的欲海中翻滚起来。

床榻之上已经不被陆沉所满足,后半夜的战地俨然已经转向了屋内的桌椅。

姚佳音趴在织金的圆桌桌布上,雪白的双乳下还垫着陆沉的一件袍子,墨绿的颜色衬得肤色甚是白皙,两团绵软因着身后不住的撞击,频频挤压。

姚佳音想咬唇抑制喉咙里的呻吟,陆沉就轻捏着她的两颊,不住伸舌舔吮她的唇瓣,迫她张口。强健的下半身继而勇猛出击,让宛转的声音不住溢出。

姚佳音香汗淋漓,浑身的力气似乎都要消耗光了,也没力气阻止这个恶劣的男人。等他这般尽了兴将自己抱到腰上的时候,只能认命地搂住他的脖子。

“真乖。”陆沉亲了亲姚佳音红肿的唇瓣,满含情欲的嗓音里掺着低低的笑声。

姚佳音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了,动了动夹在他腰侧发颤的双腿,暗自欲哭无泪。

陆沉的精力旺盛得可怕,姚佳音看着屋内四处狼藉,而体内的欲根依旧抖擞,不禁害怕地打了个激灵。

陆沉揽紧她,健硕的身躯向前倾轧,挺腰抽送起来。

姚佳音承受了几下,就觉得小腹里一抽一抽得又要崩溃,忍不住靠在他肩头小声央求:“嗯……就这一次,我好累……”

难得她清醒着朝自己软语相求,陆沉自然不会不卖她这个面子,当下响亮地亲了她一口,抱着她的臀大开大合地抽送起来,好似打算一次性解决了今日的yuhuo。

“依你。”

陆沉话音一落,姚佳音就觉得像是一个浪头打过来,掀得她四下摇摆不定,连忙抱紧他壮实的身体,扛着接连不断袭来的快感。

可是,陆沉的一次和姚佳音想象中显然大相径庭。

一顿噼噼啪啪地抽插,姚佳音先登上了两次高潮,而陆沉依旧精神挺进,还有余力在里面翻搅研磨,弄得姚佳音声音都忽高忽低,断断续续。

姚佳音恼得想踢他,没等实施就迎来他一记深顶,刚积攒起来的气劲一下就散了。姚佳音深觉再这么下去,自己明天真的要下不了床了,于是有意识地收缩着自己的甬道,逼着陆沉就范。

“嘶嘶……哦!佳音学坏了……哦……”

姚佳音只当自己聋了,闭了闭眼豁出去了,勾着脚尖极大地运用着自己身体的优势,继而抬头迎上陆沉吻过来的唇。粉嫩的小舌尖羞涩地探出来舔了一下,立马就引得陆沉两眼冒光,饿狼一般回吻过来,舌头搅得啧啧作响,恨不能一口将她吞下去。

姚佳音一主动,陆沉就激动不已,两胯间狠狠开合了几百下,终于松守了精关。

浓稠的jingye噗噗地喷射在花壶里,满得溢了出来。姚佳音觉察腿根不断滑过滴落的液体,不自在地动了下脚尖,不过也没力气去处理。

陆沉晃动臀部,等得储存的白浊倾泻尽,犹自埋在温暖的深处不动。

姚佳音歇了半刻,抬手捣了一下他的肩膀,羞赧催促:“你快出来!”

陆沉看着她朝自己撒娇又生气的小模样,心里爱得紧,忍不住亲了好几下,可下半身就像磐石一样,纹丝不动。

姚佳音下意识开始防备,下一刻就见陆沉咧开嘴,笑得无耻:“啧,又硬起来了。”

姚佳音这下什么也顾不得了,一蹬脚就要下地,愤愤地想果然男人在床上的话都是信不得的。

到手的东西陆沉向来不会错过,何况两人赤身裸体,私密之处还紧紧相交。陆沉略一挺腰,就化解了姚佳音所有的挣扎。

“陆沉你个混蛋!”

“嗯我混蛋,现在让混蛋再干一会。”

他说得无赖又露骨,以至于姚佳音瞪大眼都没反应过来,后面也只能是词穷骂两句:“你个臭流氓!”

“流氓就要做流氓事,乖,腿再张开点,不然不好插进去……嘶轻点夹……”

“……”夹死你算了!

忠于内心(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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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小

放纵一夜的后果,就是翌日一早陆沉直接被姚佳音踹下了床。

一夜没回去,也不知孙家那边会不会起疑。可姚佳音也顾不得了,她现在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块骨头都被拆下来又装了上去,一下地就腿打颤。

反观陆沉,就像是脱胎换骨一样,从头到脚散发着光辉。

姚佳音不禁怀疑他是练了什么采阴补阳的邪门功夫。

“我让人炖了冰糖血燕,一直在小厨房里温着,冷热正好,先吃两口垫一垫。”陆沉拎着一只食盒进来,端出里面的小甑,舀了一碗燕窝出来,殷勤地喂到姚佳音嘴边。

姚佳音睡到今日午后,也是水米未进,如今也不拘什么东西了,犹豫了一下张口咽下匙中的燕窝。

陆沉见状,堆满笑意的脸上又明快了几分,不厌其烦地一匙一匙喂她。直到一碗燕窝见底,陆沉见她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唇,喉间一滚,就觉得阵阵热气翻涌。

腹中有了东西,反而勾起来一夜空腹的难受。姚佳音垂眸看了看空了的碗底,小声开口:“还有没有了?”

陆沉回过神,急忙又去盛了一碗,那欢天喜地的样子,让姚佳音都觉得无语。

有关昨夜的意乱情迷,陆沉知道她脸皮薄,也就没提。

而姚佳音也是一副破罐破摔的态度,只能硬着头皮撑着,不然她这脸皮都不知道要往哪里安放。至于后续如何,她知道陆沉自有本事,也就不多过问,反正这人要决定做什么事,她也阻拦不了就是了。

姚佳音温顺的态度,让陆沉终于有了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喜悦,端茶递水无不殷勤。姚佳音从一开始的不知如何拒绝,到最后竟也莫名觉得受用起来。

姚佳音幼年丧母,父亲贪花好色从来不着调,遇着个继母刘氏又是刁钻小气之人。她虽是姚府的小姐,过得却比寻常人家都辛酸,她头一次知道,被人宠爱的感觉是这样的,无形之中就会让人上瘾。

姚佳音不知道这种宠爱会持续多久,不过现下这一刻,她知道自己内心是无比向往的。

想通这些,姚佳音也就不再兜着自己的伪装了,虽然仍旧羞于向陆沉表达什么,不过每每一个微笑的回应,都会让陆沉如痴如狂,或者蹬鼻子上脸。

姚佳音看着刚消去红痕的嘴唇又被他吮得微肿,对着他出去的背影举了举拳头,暗道就不该给这男人一点阳光!

姚佳期巴巴地盼了一夜,好不容易才能进来看看jiejie,一张小脸委屈得都快皱了包子了。

“姐、姐夫不好,佳期见不到jiejie!”

姚佳音听到她的称呼,不免羞赧,抓住她摇晃的手问道:“是谁教佳期这么叫的?”

姚佳期想了想,指着陆若明那一侧的院子,道:“大姐、姐告诉我的。”

姚佳音摸了摸meimei的额头,也没有就此去纠正她,心想陆沉这个jiejie倒是跟他如出一辙的霸道利落,八字还没画完一撇,已经把后续的事情都安排上了。

姚佳音轻叹了口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招惹上陆沉这只大尾巴狼。她见姚佳期说起陆若明和陆沉时,也没有害怕疏离的神色,便问道:“佳期喜欢他当姐夫么?”

姚佳期虽然心智不全,却也懂得“姐夫”是怎么一回事,冥思苦想了一阵,点着头道:“jiejie喜欢,就喜欢。”

姚佳音摸了摸meimei粉润的脸颊,漾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因为怕章夫人替自己隐瞒行踪又遭老太太挤兑,姚佳音在绿柳庄呆得也不是特别心安理得,觉得无论怎样,还是得回去交代一声。

陆沉直接道:“那等你回去了,我就去下聘。”

姚佳音想不到他还计划着这事,道:“你可别胡来,我挂着孙家儿媳的头衔,你这样岂不落个恶名。”

陆沉显然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不过见姚佳音担忧,从一旁取了一份庚帖来。

姚佳音不明,展开一看却是吃惊不已。庚帖似乎是她嫁去孙家时的那份,只不过名字那一栏却成了刘氏。

“这……这是怎么回事?”姚佳音看着刘氏的大名标在那里,着实有些好笑。

刘氏大概也不会想到,自己一个快四十的孀妇跟孙家的大孙子交换了庚帖。

“你嫁去孙家,原也是刘氏跟章夫人的一桩买卖。孙问混账,清水岭十里八乡的人家都不敢攀亲,章夫人又欲找个容易拿捏的人,所以刚好就拿你顶缸喽。”陆沉说着,点了点姚佳音的额头。

姚佳音恍然大悟,又一想章夫人跟陆沉的交易,不禁摇头暗叹。

看来章夫人是巴不得孙府大乱了。

姚佳音原想陆沉可能会逼迫孙家写一纸休书,此刻却见他拿着标有刘氏姓名的婚书,私心觉得这事不会简单,便忍不住问道:“你要怎么对付刘氏?”

陆沉掐了掐她弹滑的脸蛋,把人搂了过来,道:“让她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给你出气好不好?”

姚佳音在刘氏手底下遭的罪不少,以前觉得惹不起总躲得起,可她居然利用佳期来牵制自己,实在可恶至极。姚佳音想了想,点着头顺势枕在了陆沉的胳膊上,脆生生道:“好!”

陆沉见她终于不再压抑着自己的性子,倏然笑出声,罢了抱着她说起两人成亲的事宜来。

“日子是爷爷择定的,就是这月二十八。一会去试试喜服,不满意的地方再叫人改。”

姚佳音倒不知他已经开始筹备这些了,惊奇了一下马上就释然了。反正这个人向来霸道,怕是早在她没嫁进孙家的时候就开始筹谋了。

“还没量身,你怎么就叫人去做了?这样改来改去多麻烦。”

陆沉的手掌在她腰肢上缓缓摩挲,转而在她胸前虚比了一下,道:“我用手量的,一准不会出错。”

姚佳音低头看着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却是那般不正经,啪地一下拍了上去,羞恼不语。

陆沉五指一收,便将她紧紧抓在掌心,看着她纤细的手指穿插在自己指间,无比满足的喟叹了一声。

姚佳音看见他手上的蓝宝石戒指,跟他送自己的那对耳坠子十分相似,便用手指上去摸了摸。

陆沉抬起手来让她看个清楚,一面就笑着交代了:“你起先那般讨厌我,我只能偷偷戴一样跟你相似的东西作安慰了。”

姚佳音也不知他是编的还是真这么想,嗫嚅道:“我何时说过讨厌你了……”

“若不是我死皮赖脸缠着你,你指不定早就远走高飞了。”陆沉说着,还颇觉委屈。

姚佳音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道你也知道自己死皮赖脸。

等得第三日,姚佳音才从绿柳庄动身回了孙家,一进门见到的还是章夫人,旁边守着的正是孙问那个得宠的同房丫头流萤。

说来也巧,老太太这几日害了风寒,成日躺在屋里,府中上下都是章夫人在cao持,姚佳音就是再隔半个月不回来,怕也不会发觉。

孙问没耐心陪在老太太身边,早不知野去了哪里,而孙胜依旧走南跑北,除了赚钱别无挂心。

章夫人对姚佳音的行踪并不多过问,准确地说也不感兴趣。她见姚佳音这时候才回来,想必陆沉已经有了成算,只略微问了两句就让她回房了。

后院的丫鬟一路跑着叫道:“夫人夫人!老太太闹腾得厉害!”

章夫人坐在椅子上,只偏了下头,“死了没?”

丫鬟愣在原地,捏着衣襟子低声道:“老太太……说要见少爷。”

“没死就别来叫唤。”章夫人说罢,只坐着没动。

如今这府里,没有谁是敢不听章夫人话的,丫鬟当下不敢再言语,怯怯地低着头退了出去。

“最后一剂药用完了?”章夫人偏头问流萤。

“用完了。”流萤上前说罢,又觉得章夫人大费周章配那乱神迷智的药实在浪费,“依奴婢看,孙问心中有愧,就是夫人一句话,他也不敢不配合。”

“心中有愧?”章夫人哼了一声,“瘾君子的话岂可信,他们面上痛哭流涕,胸膛里却是空的,那颗心早就被大烟掏空了。”

流萤没再言语,仔细想想,与其说孙问愧疚,不如说当初小姐的死对他刺激极大,他大概是怕小姐化作厉鬼来找他索命吧。

姚佳音前脚刚回来孙府,陆沉翌日就抬着八抬大轿堵到了孙府门前,饶是姚佳音都吓了一跳,暗骂陆沉总是出其不意。

喜服首饰一早就送来了,姚佳音看着火红喜庆的一片,眼睛和脑子都被迷乱了。

府里不知何时挂上了新的红绸囍字,从花厅到门口铺着崭新的红毯,就连府里的下人都是个个喜气洋洋。

姚佳音一瞬间觉得自己像在做梦。

章夫人带着人进来,见她还未梳妆,便叫身边的丫鬟赶快帮她梳妆。

“陆二爷是个良人,你也是个有福气的,别错过了。”章夫人看着坐在镜前的姚佳音,待要抚一抚她披散的长发,却又缩回了手,“我找了清水岭最是多福多寿的老mama来,让她给你梳头,必定也能有头有尾,富富贵贵。”

姚佳音从镜中看了看章夫人,也不想再借安慰之故去掀她伤疤,便颔首浅笑,起身朝向她做了一个规整的礼:“佳音在这里,谢过夫人了。”

章夫人的眼神在她身上流连一阵,似是蓦然回神,接过了丫鬟手里的金钗,插入她发间,“不早了,莫要错过了吉时。

对峙(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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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中小

娶回来的媳妇从婆家出嫁,这在史上也是头一遭。

喜庆乐声惊动了清水岭的人家,就连尚在病中的老太太也勉力爬了起来。她拄着拐杖颤巍巍被人搀扶出来,就看见满府的红绸。

“是我那孙儿要纳小?那也不用这么大的排场啊,这让他媳妇如何自处?”老太太眯着两眼,倒是还记得姚佳音是新娶进来的正牌孙媳妇。

流萤在旁边朗声道:“不是少爷要娶亲,是少夫人要嫁人啦!老太太来得巧,跟您孙媳妇说几句话吧?”

外面的唢呐吹得震天响,老太太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怔怔地看着笑靥如花的流萤,“你说什么?谁要嫁了?”

流萤不厌其烦,一字一句地重复:“是少夫人要嫁,就嫁给陆家二爷。这不八抬大轿都上门了,十里八乡的人都来看热闹了!”

老太太终于反应过来,一双小眼睛登时瞪得老大,敲着拐杖嘶声怒骂:“混账!胡闹!我这一病府里果真就打乱了,你把她给我找来!我倒要问问清楚,这是怎么个混账事!”

流萤知道老太太口中的“她”是章夫人,当下也不动步子,只是叠着手站在一侧,“夫人忙着给少夫人添妆,怕是没空见老太太。老太太若是累了,就回屋去歇息吧,免得大喜的日子给人添晦气。”

“你——你!”老太太抬起拐杖,就要朝流萤打过去,一下扑了个空,抢到了地上。

流萤朝后面的小丫鬟努了努下巴,淡淡道:“扶老太太回去,找个大夫让吊着一口气,千万别让死在今日。”

老太太被人一把拎起来,像是抬麻袋一般往后抬去,一张脸气得青紫,愣是半个字都没吐出来。

孙问从外面买醉回来,听见这边吹吹打打,还挨过来看热闹,见披着红盖头的新娘子是从自己家里出来的,脸上也出现了惊愣。

“这是怎么回事?府里要嫁女儿不成?这么大的排场。”孙问走向院中的流萤,百思不得其解。

“少爷惯会说笑,小姐不是早就死了,还怎么嫁女儿。”流萤看向孙问,见他眼中透出惶恐,脸上的笑意就越发灿烂。

“小贱蹄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孙问怒急攻心,扬手就要甩流萤巴掌。

流萤笑嘻嘻地靠近他,声音轻得像是飘一样,却字字戳在孙问心上:“入秋了,昼短夜长,少爷睡得可还安稳?”

孙问慌慌退开一步,看着流萤脸上的笑,只觉得阵阵凉意沁入了骨头里。

外面锣鼓喧天,花轿载着新娘子悠悠远去,孙问站在原地,竟是没顾上去阻止。

陆沉想娶姚佳音已是预谋已久,所以眼看是仓促准备,实则样样齐全,就连喜帖都发得一个不落,等花轿来时已经是宾客满堂。

姚佳音听见周围的喧闹之声,比起嫁入孙家时的尴尬,这次是真的激动到紧张。

陆沉将红绸递过来的时候,顺势抓住了她的手。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微凉的手指上,一种安全感油然而生。

姚佳音定了定心,随着陆沉刻意放缓的步子,沿着迤逦的红毯走向喜堂。陆老爷子和奶娘坐在上首,充作高堂。

随着三声礼毕,姻缘始定。

陆沉是商贾中的佼佼者,五湖四海的人认识的不少,喜宴摆了百来桌,至晚不休。

孙家在孙胜归来之后,才像发潮的炮仗点着了火捻子,一点一点燃爆起来。

孙胜被清水岭的人家指指点点了一路,回来又看到躺在床上有气进没气出的老娘,霎时热血冲了脑袋,带着一帮家丁就进城去了。

章夫人看着灯火零星的内院,擦了擦眼角冰冷的眼泪,一半脸隐在晦暗中,幽幽得透着森冷。

这厢喜宴才进行到一般,陆沉便借着酒力不胜偷偷溜回了洞房,抱着自己的新娘子占尽了便宜。

姚佳音好不容易娇喘吁吁地推开他,唇上的口脂都被他啃光了。

“客人还在前头,你也不怕怠慢!”姚佳音脸色绯红,也不知是烛光映的还是羞的。

“喝完这场还有好戏要开演,我这洞房花烛夜注定得延后了,自然得抓紧时间亲香亲香。”

“你算准了孙家的人会来?”姚佳音竖起食指挡住他贴过来的嘴唇。

陆沉也不嫌弃,舌尖一抵舔过她的指腹,不甚满足的咂咂嘴道:“我都欺负到他们头上去了,再不来我都要替他们哭了。”

对于他这般毫不掩饰的嚣张,姚佳音深感无言。

陆沉见红烛灼灼,衬得她芙蓉面越发惑人,当下就心里发痒,搂着她悄声商量:“要不我们先入洞房算了?”

姚佳音顿觉想笑,拂开他不规矩的爪子,赶着她下床。

从来都是陆沉餍足下床,不然哪里能赶他下去。他搂着玉人小蛮腰,就急吼吼地往床铺里压,恰在这时,门外响起了宁安的声音:“二爷,孙家的人来了!”

刚还说曹cao,曹cao就到了。姚佳音连忙坐起身来整理衣冠,面上还是不免有些惊慌。

陆沉遗憾地叹了一声,起身将她摁坐回床上,摸了摸她的脸道:“你不必出去,就在这里等我。”

“可是——”

“乖,一切有我。”

陆沉俯身亲了亲她嘴角,抬腿就往外走。姚佳音见他嘴角还糊着自己的口脂,窘得急忙跑上前,揪着帕子给他擦拭。陆沉便利之际,又逮着她在门口纠缠了好一阵才出了门。

宾客满堂的庭院里,唯有孙胜父子带着一伙家丁最是扎眼。陆沉过来看见他们人手一根棍棒,长眉一掀,凌厉异常:“怎么着?还打算私设公堂不成?”

孙胜见他这副盛气凌人的模样更是气得胸口发疼,怒道:“陆沉!我诚心与你结交,你如今罔顾礼法,强抢民妇,是何用意!”

“孙老板怕是弄错了什么,我明媒正娶订过婚约的妻子,与你孙家何干?”

孙胜瞪大眼,觉得他简直是睁眼说瞎话,当即就拿出一份庚帖来,朝着周围的人抖落,“大家瞧瞧,这庚帖上摆明了写着我儿媳的姓名和生辰八字,怎会有错?陆沉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岂是老夫看错!”

在场的无不是陆沉的亲朋好友,就是陆沉没理也能给说出个理来。遑论孙胜气急出门,根本就没仔细看章夫人交给他的庚帖,有眼尖的就发现了异常,指着他手里那庚帖笑道:“可不是孙老板你看错,嫂夫人明明姓姚,这庚帖上却写着姓刘,压根不是一个人!”

孙胜闻言一愣,忙不迭将庚帖调过来,脸色唰地就变了。

众人细细议论,都爆出一阵嘲笑:“孙少爷甲戌年生,娶了个甲寅年的媳妇,差了二十岁,想必孙老板家这金砖都抱了一堆了!”

孙胜几乎要把庚帖盯出一个窟窿来,可上面实实在在写的是刘氏的名字,仔细看去也没有涂改的痕迹。孙胜的脸白了青,青了又黑,精彩纷呈。

至于跟来的孙问,早在见到陆沉的时候就怂了,听着众人哄堂大笑,只觉浑身冒汗,脚软得厉害。

“爹……爹我们回去吧,这媳妇我不要了!”孙问揪着领口,脸白得跟鬼一样,一副要犯烟瘾的样子。

孙胜资质平平,奋斗到如今的地位实属不易,今日吃了闷亏,还丢了这么大一个人,心里的气岂能消下去。他一把甩开孙问,直接就跟陆沉撕破脸。

“陆沉你别得意!这里边是谁搞的鬼你我心里清楚!你人多势众我敌不过你,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我们公堂见!”

“随时奉陪。”陆沉做了个请的手势,竟是半点不虚。

孙胜见状,反而从心底冒出来一阵不确定,旋即冷哼一声,带着人灰溜溜地走了。

孙胜回了府,迎面见着章夫人,脚步未停,过去就是一个巴掌。

章夫人被打趴在地上,偏过来的脸却是一派淡然,只眼底透着凛冽的恨意。

孙胜一时不知她这恨意是如何来的,怔愣一瞬后又怒容满面:“贱妇!你居然跟陆沉合着伙来坑害我孙家!”

“老爷一向不管事,今日倒是急了,真是难得。”章夫人站起身来,拭去嘴角的血迹,微微勾勒着笑意。

“你嫁入孙家二十多年,也是孙家的一份子,何故做出这等有辱孙家门楣的事情!”

章夫人看着孙胜一脸的痛心疾首,却冷笑道:“孙家的一份子?老爷不觉得现在才这么想已经太晚了么。这府里,从老太太到你,何曾把我当做孙家的一份子,就连妙儿,你的亲生骨rou,也都是不被在乎的!”

孙胜听到这个名字,倏然沉默了一下,抓着衣袖的手不自然地摩挲着。

章夫人摇了摇头,心里仅剩的余晖犹如沉入了冰冷黑暗的深海中,再不见天日。

“我知道你心里有恨,可妙儿的死跟这家里的人无关,你不分青红皂白,肆意报复,于你又有什么好处?”

“怎么可能无关!”章夫人一下拔高了声音,尖利的嗓音把孙胜都吓了一大跳。

章夫人愤然冲到孙问面前,揪着他的领口,再无往日的冷静,她红着眼厉声道:“就是因为这个废物!因为这个废物我的妙儿才被送进山贼窝里的!你孝敬的那个老娘,她为了这个废物,把我的妙儿当成赎人的筹码!”

章夫人松开孙问,一手指向旁边,流萤推着已经气若游丝的老太太走了出来,堪堪停在二人面前。

孙胜被章夫人的声音炸得脑袋发懵,他看着冷汗淋漓的孙问,嘴唇翕张,半句话都问不出来。

(收拾了这群混球再收拾佳音后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