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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寒舟和贺文璋这一阵却很忙。贺文璋在翰林院任修撰三年了,翰林院每三年会有一次考核,留馆或者散去六部、地方,他得为着前程规划一番。留馆肯定是最好的。以他的表现而言,留馆也是毫无疑问的。但是贺文璋跟别人不同,他因为之前二十年的经历,所以很不想长久生活在一个地方。去地方任职?皇上不见得会允许,而且那无异于每三年换一个地方困着。至于等孩子十二三岁,可以丢开手了,再四处行走?贺文璋觉得自己从前想得悲观了,看看珠珠现在,随时随地可以丢开手。有祖母,有小叔,有弟弟,还有喜欢的二叔,便是他们两个不在身边,也不碍着什么。再说了,若是珠珠不适应,那就把她带上好了。她如今三岁了,健健康康的,不怕路程颠簸。于是,贺文璋开始准备蒙学扩建的事宜。却不是在京城扩建,而是各州府都设蒙学。这几年中,贺文璋每年都会写几道折子,给皇后观看。今年,贺文璋不仅写了折子给皇后,还写给了皇上一份。言说蒙学的好处,及必要性。他列举了蒙学结业的学员,在结业后的生活中有什么出众表现。譬如在邻里间的威望,调节邻里纷争,引导流氓向善,匠人打造的产品更实用,农家子耕种亩产提高,等等。总之就是,读书启蒙使人开智,身体更健康,生活更出色,跟入学之前有明显的提高。皇上看见他写的厚厚的折子,上面列举的姓名、住址、具体事例,便知道贺文璋不是忽然兴起写这个,定然有所求。他直接回了:“朕没有那么多银子建许多蒙学!”他没有,皇后也没有,国库更没有。贺文璋不气馁,继续劝说,甚至还劝他微服私访,亲眼看一看。说得再多,不如看一眼。皇上被他劝得烦了,就出宫了一趟。心想着,只要他出宫看一眼,再回绝他,他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但是皇上看了一回,却是动容不已。因为那些结业的学员,虽然不再穿着蒙学的统一长袍,而是普通人穿的衣物,但是看起来就跟周围的人不一样。眼神更明亮。腰板更挺拔。举手投足,接人待物,都透着一股讲究。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东西,可以称之为精神面貌。皇上动容了,但是想想国库里的银子,狠狠心又拒了。“此计,为长久计。皇上若不能在各州府都建,不如挑一两个州府先建着?”贺文璋退了一步。这下皇上就不为难了。“准了!”建一座两座蒙学,国库还是有这个银子的。选哪两个州府建蒙学,便要经过认真挑选。贺文璋早就挑好了的,呈上六个名额给他:“臣以为,这六处都不错。”从四十多个州府中,挑出来六个,然后又从六个当中选出两个来?“都建了吧。”皇后知道后,说了一句。勒勒裤腰带,紧吧紧吧,也就过去了。让天下百姓,诸多学子们都看明白,皇上心系天下,极重视读书。最终,选出六个地方建蒙学。银子批下去后,皇上就开始担心这些银子被贪墨了,蒙学建得不如想象中的好。贺文璋理所当然承担了巡察御史的差事。他要在六个州府都走一遍,看看账目,看看蒙学的选址、布置、师资、入学情况等。他一个人出门,身边没个知冷知热的人照顾,像话吗?侯夫人觉得,像话,很像话。别又把她大儿媳带走,晒得又黑又瘦的回来。但是贺文璋不听,非要把他媳妇带走。珠珠三岁半了,已经懂得父亲母亲出远门的意思了,出乎意料的,她竟然说:“我要跟母亲一起!”所有人都很诧异。因为珠珠从小就不黏于寒舟。她从小在正院长大,跟侯夫人、文琮还更熟悉些。而且她喜欢玩,跟谁都能玩一起,跟文琮绕着侯夫人玩,缠着贺文璟玩,跟陆雪蓉也能玩。所有人都以为,贺文璋和于寒舟出远门,她并不会闹着要跟。她的确也没闹,只是很坚定地说:“我要跟母亲一起。”抱着于寒舟的腿,不撒手。于寒舟知道女儿的脾气,弯腰搂了搂她说:“很辛苦的,你不怕吗?”“不怕。”珠珠摇头。但是孩子的话,不能当真。她没经历过,哪里知道辛苦是什么?于是,贺文璋和于寒舟两人演练了一遍。装了车,带她去温泉别庄走了一趟。让她知道马车颠簸的滋味,知道被风吹痛脸的感觉,知道到了地方,父亲母亲要出门办事,她只能跟丫鬟和乳母留在陌生的宅院里等待的滋味儿。珠珠的确有些不适应。但是这时,她还没改主意。于寒舟便跟贺文璋说:“索性带她出一趟远门,去梁州吧,这时应该还有荷花可以看。”“好。”贺文璋应了。去梁州,马车要行上四五日。路上颠簸,晚上睡客栈。处处不精致,对于从小娇养的珠珠来说,的确算得上吃苦头了。她憔悴得不行,还委屈地哭了两回。从梁州回到京城,于寒舟再问她:“还要跟着吗?”“嗯!”珠珠仍旧是点头,抓着她的裙子说道:“我要跟母亲一起。”于寒舟好笑,不再劝她:“好。但是我们要走很久,甚至不一定能回来过年。你要很久都见不到文琮,见不到祖母,见不到二叔二婶,见不到瑞儿。”珠珠委屈的直掉眼泪。她哪个都舍不得,但是更舍不得母亲。哭了一顿,她说道:“我要跟着母亲。”于寒舟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再说什么。只心里想着,若是女儿路上想家想得很了,她率先带着女儿回来就是了。总归贺文璋才是巡察御史,她只是随行的家属。东西早就收拾好了的,此时又加上了珠珠的一些行李,一家三口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