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花开 03花落

    02.花开

    从前我认为，纳卡拉是厄运之厄运、不详之不详——就和其他人的看法一样。而现在，或许我该感谢这种鲜红的果实——它是我和尤西卡情愫大门的钥匙。

    自从那次我偷偷帮尤西卡摘果子，尤西卡好像就对我产生了类似仰慕的情感。她隔三差五地就来找我，有时候光明正大，有时候暗度陈仓。

    最终，我们不为人知地坠入爱河。

    在尤西卡宫殿旁边的那条繁花小径上，四下无人。我和一汪海洋长拥。

    小心翼翼地将手扣在她的腰际，仿佛握住了一束鲜花，似乎紧攥一把，汁液就可以溢出来。

    或许是我过于郑重，尤西卡调皮地眨了眨眼，卷翘的睫毛缱绻地蹭在我的侧颊——不仅如此，她还伸出舌尖濡湿了我的唇瓣。

    我睁开眼，温柔地望进她蔚蓝的眼中，“殿下，不要捣乱。”

    尤西卡不满地撅撅嘴，“假正经。”

    “这里可能会经过你的侍女，所以……”我歉意地亲吻她的发顶，“如果别人看到公主和一介侍卫鬼混，会对你不利。”

    尤西卡低着头，我看不到她的表情。半响，传来她闷闷的声音。

    “你知道我从不在乎这些，林恩。”

    “但是我很在乎。尤西卡，我爱你。如果你因我受到中伤——”

    “即便如此我也不在乎！”尤西卡打断我的话，说到最后却声音渐弱。“我们可以逃，逃离这里，去、去……”

    尤西卡最终沉默了。我们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是几秒，我低头凝视着尤西卡，“爱是一种本能，由此派生出忠诚与保护。它们一向并行。”

    尤西卡抬起头，栗色的长卷发擦过我的嘴唇。她张了张嘴，又闭上。接着她踮起脚尖，亲吻我的眼睛。

    “如果真的有这一天，你无法保护我——记住我唯一的愿望:你要活下去。”

    03.花落

    也许墨菲是对的。

    安宁的日子，骤然远去。“敌国进攻”这四个字沉重地锤击在每个人心上。

    我睁着赤红的眼，机械地挥舞着匕首斩掉敌军的头颅、手臂和其他一些我不愿辨认也没有时间再辨认的东西。

    我焦躁的心中只有一个想法:确认尤西卡的安危。

    混乱中，侍卫长声嘶力竭地冲我大喊:“林恩，带上杰克！你们两个去公主宫殿，掩护她逃离这里！”

    若用狭义定义我，那么我应是如获大赦。我立刻翻身上马和杰克一同前往公主宫殿。

    启程不久，一支燃烧着的火箭径直贯穿了杰克的头颅——但我已然来不及回头悼念。

    我骑着马堪称鲁莽地闯进宫殿，在那条开满繁花的小径上飞驰，搜寻尤西卡的身影。

    没有。

    没有。

    哪里都没有。

    ——不，还剩最后一个地方。在小径尽头，有一片薰衣草花海。我下马，轻轻朝那里走去。我和尤西卡经常在那里见面，这片花海承载了太多美好的回忆。

    看到这片迷离的紫色，就像看到了尤西卡一样。微风轻快地掠过花梢、掠过我，挟着悠长而甜蜜的回忆，带着她的嗔怪与笑。

    我不禁流露出幸福的微笑。只有这里没找过，尤西卡肯定在这里。她是在等我吗？

    ——或许，你见过那种在近地面漂浮的肥皂泡吗？晶莹剔透，饱满圆润。但若遭到无情的大风猛吹，它们会瞬间消失殆尽。

    我僵直站着，听到了肥皂泡破裂的声音。

    我看见鲜花在花海中绽放。

    我看见鲜花在花海中被强行绽放。

    我看见我的鲜花，在这片美好的薰衣草花海中，被一个肮脏丑陋、大腹便便、粗小矮壮的男人，强行绽放。

    世界按下了慢速键。我看见向来丰盈的栗色卷发被狠狠抓住，痛苦地缠绕在他黝黑的指间；我看见海洋顷刻涨潮，从眼眶中惊恐地溢出；我看见……不，我听到了我竭尽全力的悲鸣——从喉管上涌的气流穿过被拉得狭长的声带，发出的几不可闻的泣声。

    “嗖——”

    我敏锐地抬头，就地一滚，躲过了射向我大腿的一箭。躲避了伤害，却也暴露了位置。不远处的男人狞笑着，“把他钉在地上！”

    尤西卡闻声抬头，正巧与我对视。她蔚蓝的眼眸本已失去光亮，看到我却焕发出点点光芒。只一瞬，很快便被深远的悲切代替。她纤弱的脖颈侧横着一条长满杂毛的短臂。一只rou手往下一探，动作很大地探进了尤西卡精致的方领内。我能看到她胸脯前的柔软布料被手撑起一个不小的弧度。这个弧度在不停变化。

    我目眦尽裂，整个人停滞了一秒。于是我被该死地扣住，下一秒，剧痛袭来。一支箭从背后将我死死钉在地上，穿透肩胛骨，牢牢地卡在骨缝中。我猛地吐出一口血，但还是自虐般的昂着头看向尤西卡。

    尤西卡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她像是失去了生息般，合上眼拒绝看任何人，包括我。只有眼角不断地淌下泪，不断地。

    在她身上的男人已经略显烦躁地将尤西卡胸前布料往下使劲一拉，于是丰满的白皙的便跳了出来。那男人趴在上面丑恶地舔了一下，高声道，“让他们的士兵看看他们尊贵的的公主现在的样子！”说完，他盯着尤西卡恶心地笑了，埋在她胸前，对准一点，又嘬了一口，声音清脆。

    心理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使尤西卡猛地往后瑟缩了一下，脸上浮现出一种被摔碎的玻璃器皿的表情。她颤抖着扬手狠狠地摔在这男人脸上，指甲划过他的嘴角，凌厉地划出两道血痕。

    男人勃然大怒。他骤然冷笑，对手下发出命令:“将那个士兵押过来！让他近距离欣赏欣赏美丽的公主！”

    于是我被提了起来。他们握着那支卡在我骨缝里的箭，一个用力，将我提起来向前扔去。距离尤西卡，不到半米。箭在我骨缝里来回划动，巨大痛楚使我又喷了口血，带着我的温度的，星星点点地溅到了尤西卡赤着的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