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费老师和他的猫，你把我送他我求之不得

    费弦犹豫了片刻，道：“我有东西……给你。”

    顾真笑道：“费老师刚刚不是送了我口红套盒嘛，难道还有什么隐藏款？”

    费弦轻轻摇了摇头：“口红是阿涧挑的。我想送的，是这个。”

    他手里拿着一个小相框，尺寸适合放在床头柜上做装饰。用牛皮纸简单包装，看不出相片上的内容。

    顾真接过来，很是好奇里面的内容。是缩小版的她和凤蝶，还是私房照的某一张？

    她笑了笑：“谢谢费老师，我能打开看看吗？”

    见费弦首肯，顾真撕掉外包装。相框里是一张画，笔触有点像儿童绘本的风格。她看清内容，忍不住低头笑了。

    ——画上是一个神情忧郁，目光空茫的男孩，穿着黑色的羽绒服，住在荒僻的森林小屋里。门开着，他蹲在地上，门外一只玳瑁色的挪威森林猫人立着，前肢搭在男孩的两边肩膀上，像是在拥抱他。

    好笑的是，那只猫的脑袋顶的毛上还扎着一个粉色的蝴蝶结，一脸陶醉地用脑袋蹭男孩的脸。

    看周围没有人，顾真笑着低声说：“这幅画的名字是不是叫……费老师和他的猫？”

    费弦也笑了，声音也是笑意：“送给你了，你取什么名字都可以。”

    顾真踮起脚，两条胳膊像画里的猫一样搭在了费弦的肩上，轻轻拥住了他：

    “我希望，未来某一天，猫可以带费老师走出阴暗的森林。”

    “你来人间一趟，你要看看太阳。”

    费弦的眼底有点热。他在心里默默念了后面的诗句：

    ——和你的心上人，一起走在街上。了解她，也要了解太阳。

    他什么都没有说出口。但不由自主地，抱紧了顾真。

    送完礼物，费弦就说要走。顾真珍而重之地把相框放好，把费弦送到门口才回来。

    顾真忙了一晚上，都没顾得上吃东西，只能在被挑拣得差不多的残羹冷炙里找点什么吃。大家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陆家一家人，伊森、温子衿、杜琼珍和袁磊。

    杜琼珍找不到机会和陆亭搭话，不知怎的缠上了温子衿，非要采访温子衿当经纪人的经历，说要写到小说里。温子衿被缠得没办法，只好坐了下来进行简单问答。

    顾真在旁边听得饶有兴味，拿了块柠檬挞佐故事。这时，旁边有个低沉好听的声音响起来：“没必要吃剩的，可以让后厨现做。”

    顾真吓了一跳，差点把柠檬挞扔了。她稳住心绪，看见陆亭在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她神色认真：“谢谢……谢谢先生今晚的心意，把涵碧楼的厨师叫到这里来，实在是太奢侈了。”

    陆亭淡淡道：“可惜的是，赞不绝口的人很多，你却只吃了一块被挑剩的柠檬挞。”

    顾真笑了笑：“也不能这么说，那一堆柠檬挞都长得一样，大家也是随便拿的，我手上这个只不过运气不好，被留下来了而已。”

    陆亭也笑了：“它虽然被留下来了，但有幸被你品尝，反而算运气很好。”

    顾真有点不好意思：“被我吃掉也没什么特别的……谢谢先生送的生日礼物，那些书我回家会看的。还有礼服……我虽然还没来得及拆，但以先生的眼光，肯定是一件很漂亮的裙子。”

    陆亭看着她：“那么，下次出活动的时候，可以穿给我看吗？”

    顾真一愣，点了点头：“……好。”

    陆亭的语调听不出喜怒：“如果不是我来找你，你是不是打算一直躲着我？”

    顾真脸色讪讪，果然还是被陆亭察觉了。之前人多她还可以到处乱窜，如今陆亭坐到了她面前，她没法儿再躲了。

    顾真这回想了很久，才道：“离先生远一点，对我们两个人都好。”

    陆亭也停了一会儿，道：“你知道丛林法则吗？梅花鹿生来就是狮子的食物。”

    顾真不忿：“那还有老死的梅花鹿呢？躲到老死，不就不用被狮子吃掉了？”

    陆亭冷笑道：“真能躲到老死倒也罢了，可据我所知，梅花鹿还在被灰狼，狐狸，以及其他rou食动物啃食。”

    顾真憋屈了好久，终于怒道：“梅花鹿愿意！”

    陆亭的语气满含危险：“梅花鹿宁愿被众而分食，也不愿意成为狮子的猎物，是吗？”

    顾真皱了皱眉，什么意思……陆亭该不会要把她当成礼物，送给各家资本吧？

    她不禁浑身发抖，是了，陆亭确实可以掌握她的生杀大权，就算是宋遥夜也保不住她。更何况，以宋遥夜的性格和行事，是不会为了她公然和陆家对抗的。

    顾真的背上满是冷汗，她听陆亭的话，陆亭会愿意当她的保护伞，不惜财力买礼物办餐会让她开心，可是如果她不听话，陆亭也会露出穷凶极恶的一面，给她警告和惩罚。

    她整个都xiele气，哽咽道：“先生，我知道错了……梅花鹿现在没有什么rou，不好吃，你再容它养胖一点吧。”

    陆亭很轻地拍了拍她的背以示安慰：“不能哭，生日哭了的话，接下来的一年会不顺的。你的酒杯呢？”

    顾真吸了吸鼻子，从旁边的桌子上拿过自己的杯子。陆亭给两个人倒满酒，很认真地看着她：

    “生日快乐，小姑娘。祝你万事顺意，健康快乐。不用害怕，我会照顾好你的。”

    顾真喝了酒，神色仍然有点怕怕的：“谢谢先生。”

    送走陆家的少爷们，顾真长出了一口气。温子衿看顾真终于有空管杜琼珍，也脚底抹油跑了。伊森又做起了监工，吆喝音响和灯光们打扫卫生，餐会剩下的食物和桌椅则由涵碧楼负责回收。

    顾真站在空荡荡的Live　House里，又感到了一种热闹后的寂寥。今天的生日会办的非常成功，没有出什么大的岔子，最多也就是放错音乐这样的小事故。

    她的心情也经历了大起大落，看到这么多人来给她庆祝生日，她又感动又开心，但知道自己再也躲不掉陆亭的时候，她恨不得时间倒流。

    ——如果她过去不理会少年陆亭，成年后再相遇也远远地躲着，是不是事情就不会变成这样了？可是，十二岁的她善良又天真，真的能做到对陷在困境里的陆亭熟视无睹吗？

    也许一切已经在冥冥中注定好了。

    伊森拍了拍她的肩膀：“客人都走光了，还发啥愣呢？”

    顾真重新露出笑容：“伊森，今天谢谢你。”

    伊森皱眉：“你怎么今天老谢我？还一副好像要世界末日，再也见不着的语气……怎么，跟你的男朋友们有小摩擦啦？那也不要想不开嘛。”

    顾真不由得笑了：“那该怎么办？”

    伊森也笑：“对你来说，男人这不勾勾手指就有，有什么好在意的，自己才最重要。”

    顾真懂道理，她转了转眼珠，决定换个问法听听伊森的建议：“那……如果我说，我们不能在一起，对方说不行，你必须和我在一起，我该怎么办？”

    伊森笑得很猥琐：“哟，这不强制爱的戏码？”

    顾真翻了个白眼：“你怎么这么兴奋？你这个变态。”

    伊森收起笑容，低声道：“你没被强jian吧？”

    顾真停了片刻，最后还是摇摇头。

    伊森放下心，又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顾真想了好一会儿，道：“可能以前有一点吧，他也算是我的理想型……但现在不了。”

    伊森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还是得处一处，不然怎么办？我今天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个圈子大家不认识也听说过对方，打断骨头连着筋的，搞太僵是不行的。”

    顾真长叹一声，是啊，只要回长跃拍戏，她总归能碰到陆亭。至于大小活动，更是抬头不见低头见，她不可能真的一辈子躲着陆亭。

    因为都喝了酒，顾真叫了个代驾开车，拉自己和袁磊夫妇回家。

    杜琼珍唉声叹气了一路，可惜没和陆亭搭上话。袁磊听多了也不高兴，斥责杜琼珍垂涎人家富家少爷。结果因为陆亭，袁磊和杜琼珍两个人吵了起来。

    顾真本来就心情复杂，这会儿也被吵得心烦，怒道：

    “杜琼珍！你再提陆亭先生一次，我现在把你送到他家去！”

    车里安静了半分钟，袁磊诚惶诚恐道：“真真……我就琼珍一个老婆，不能送人啊……”

    顾真哑然失笑：“别紧张，我开玩笑的。”

    谁知杜琼珍冷笑道：“如果我没结婚，你把我送给他，我求之不得。”

    顾真、袁磊：“……”

    顾真长叹一声，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一陆亭先生是坏人怎么办？”

    杜琼珍摇了摇头：“我不相信，相由心生，他那么有修养，家教也好，不可能是坏人的。”

    顾真无语。陆亭的表相太具迷惑性，她也不能现身说法。

    回到家三个人都累了，纷纷洗澡睡觉。杜琼珍闹着要跟顾真睡，顾真被磨得也答应了。顾真很快就睡着了，杜琼珍一直想着生日会的见闻，翻来覆去睡不着。

    等她迷迷瞪瞪终于有点睡意，顾真突然推了她一把，哽咽着低声下气地说：“先生，我会听话的……求求你了，不要……”

    杜琼珍顿时清醒了。顾真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说梦话都在苦苦哀求？而且她叫“先生”，应该不是一起吃过饭的宋遥夜和楚君杉，更不可能是程舒然……不会是陆家的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