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交心
深夜交心
川西小镇一入夜,空气里始终有些冷的。 温馨坐在床沿,看着高高大大的杨长生换上长衣短裤,嘴唇刚被吻过,还有闪亮的水痕。 也就在这种时候,温馨才有空好好地打量了一番赤身裸体的杨长生。 身材比例无疑是好的,倒三角,肌rou结实,块垒分明,他的肚脐上方有一撮粗糙浓黑的毛发,一直延伸到紧绷的内裤里,里头藏着一根热腾腾的铁棒,这几天数次令她欲仙欲死。 性感,无声地撩人。 这时候的温馨才注意到他小腿上有一个不易忽视的伤疤,应该就是他退伍前受伤留下的痕迹。 伤疤的形状非常难看,杨长生从未隐瞒过它,也从不炫耀它。 他尽量带着这个伤疤平和地生活着。 温馨让他坐下,弯下腰,亲了亲那个丑陋的疤痕,什么都没说,带着一点柔情,抬头看他。 杨长生受不了她的眼神,把人捞起来,紧紧抱了好久,怎么那么招人疼? 把人抱了许久,杨长生才看看手机屏幕:“你的睡眠时间总是这样颠倒的吗?” “也不是。”温馨气弱。 才怪,原先工作的时候,时不时就要跟国外的客户开会,一忙起来,日夜颠倒是平常事,这阵儿已经是睡得很规律了。 杨长生也没追究这句话的真假,不过,只要跟他在一起,他总会把她调过来的。 杨长生成为杨老板之前,可会训兵了。 - 他们似乎从没有在这种清醒的情况下好好说过话。 总是被对方的色相所迷惑,身体比理智更快地做出了选择。 来不及想其他的,爱嘛,先做了再说。 温馨从他怀里挣出来,伸手把灯关了,还剩浴室的灯亮着,门只关了一半,卧室里半明半昧的,拥抱时恰好能看得清一个人的面孔,和脸孔上一些细微的表情。 躺在杨长生的怀里,简直不敢相信和这个人进展如此神速。 “下午那个老方来了?”温馨伸出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问他。 老方把凳子踢倒在地的时候,温馨被吵醒了,听到了老方说“给面子”的话。 “嗯。”杨长生拍拍她的背,又问,“怕吗?” “怕。”温馨窝在他怀里点头,那晚他也这么问过,手无寸铁的女子在陌生的地方,当然会害怕一切不安全的因素,“怕,但又不怕。” “为什么?” “因为有你在。” 杨长生在迷蒙中笑:“这样相信我?” “信。”温馨心里有一杆秤,她甚至给每一个遇到的人都打分,不然为什么第三天就敢睡他。 “他还会再来吗?” “他不敢。”老方要还敢再回来,杨长生保证不会跟今天这样客气。 “杨长生,谢谢你。”谢谢他,让温馨知道,男人是有男人的样子的。 杨长生似乎有些羞,没有接她的话,只是吻吻她的发顶。 夜很长,两个激情男女在这时候却没有打算zuoai,他们决定,或许可以和对方交交心。 “杨长生,知道我为什么那么讨厌酒味吗?”温馨转个身,背对他,换了个问题。 “难闻?”杨长生听哪个女的说过,其实酒鬼身上味道难闻恶臭,他自己不自觉,旁人却难受得紧。 “因为我养父就爱喝酒,一直喝到脑梗,去年进ICU住了快二十天,为了给他保命,花光了我这工作几年的积蓄。现如今瘫在床上,吃喝拉撒都靠我养母照顾。”温馨说得很淡漠,但听得出来她的紧绷,“小的时候,他一喝醉就摔家里的东西,打我养母,打我和另外两个孩子。” 即使没有面对面看着温馨,杨长生也知道她是皱眉的,想把她翻过来,想抱紧她,看看她,想抚平她过往的伤痕。 但温馨没有转过头,她成长过程中,性格一度孤僻,其实不太适应和人面对面说心事。 诉说难堪和过往,也需要一鼓作气。 “你让我说完。”温馨制止杨长生手上的力气,却把他的大掌拢起,放在自己的胸前,仿佛要让他抓住自己的心跳,“醉鬼的力气大,让人防不胜防。有一天夜里他喝醉了,我想从他后头经过逃出去,却被他抓住了头发,他一把把我的头撞在桌角上,痛得我晕了过去。第二天早上才在客厅里醒来,额头起了一个大包,醒来会晕头转向的,为了离开那个家,我又顶着那个大包去上学。” 她的养母肖小榕也怕醉鬼丈夫,可一到丈夫发酒疯的时候,她只顾着保护自己和自己亲生的孩子,任由着丈夫发疯,顾不上温馨的死活。 温馨闭着眼,又想起温昌贵那喷着酒气的嘴,太恶心了,太恨了! “我是个领养的孩子,不知父母姓甚名谁,也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的,将来要到哪里去。” 温馨对杨长生说这些,有种投桃报李的意思,今天杨长生给她说了他的过去,她也决定让渡一部分自己的出来,让人去触摸、去了解。 温馨是这样的人,把自己所有的伤痛包裹起来,但若是对方朝她袒露脆弱,她也会以相同的情感回报。 “如果难受,那就不提这些了。”杨长生最终还是把她掰过来,就着那点灯光,看进她的眼里,却只在里头看见了坚决和抗争。 温馨或许弱小过,但她没有软弱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