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陪酒

    程宴狭长的眼眸轻敛，夹着烟的手指颤了颤。

    只是灯光微弱，无人注意到他的这一小动作。

    他侧身，给她让出了一个位置，“过来坐吧。”

    包厢内的气氛随着江倾禾的到来而安静了许多，无人再喧闹，只是一致用好奇的目光望着他们这边。

    在场的人都知道，江家大小姐脾气出了名的不好惹。

    而程宴呢？

    一别经年，他也褪去了当初的轻狂稚气，变得狠戾、冷血、不近人情。

    所以当程宴提出让她过来时，他们都是抱了看好戏的心态的。

    江倾禾闻到空气中弥漫着呛鼻的烟酒味，她没有当众让他下不来台，也没有跟他像是老友见面般的叙旧，只是按照他的要求走了过去。

    如今他们的身份，一个是酒吧的老板，一个是酒吧的客人，仅此而已。

    程宴看着她走到自己跟前，然后坐到沙发上。

    她背挺得很直，傲气与当年用那副语气命令他滚出澜城永远不要再回来时一模一样，不减半分。

    可惜的是他辜负了她的盛气凌人，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

    程宴倒了一杯烈酒，放到江倾禾面前。

    包厢内暖气开得很足，他没穿外套，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袖口挽起，露着冷白色的手臂。

    江倾禾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向程宴的脸。

    与六年前好像没有什么不同，还是好看的过分，只是气质却犹如变了一个人。

    他不再小心翼翼，也不再用仰望的目光看她，眼神透着她此前从未见过的居高临下，一举一动间都是上位者的冷淡漠然。

    时间终究是太久了。

    久到所有人都变得，面目全非。

    片刻的对视过后，程宴先移开了目光。

    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则有些藏在心底太久终日不见阳光的秘密，会浮出晦暗的海面，无所遁形。

    他又为自己倒上一杯，然后朝她举了举，“江老板，喝一杯吗？”

    江倾禾也错开目光，将酒杯举了起来。

    “好啊。”她点点头，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没有拒绝。

    程宴握着酒杯的手指收紧，盯着她的眼神冷了几分。

    江倾禾却恍若未查，神色平静的仰首，将杯中酒液一饮而尽。

    随后酒杯翻转，杯口朝下，一滴不剩。

    程宴从她上扬的眼角中看出了挑衅，他遏制住自己心头涌起的冲动，绮丽的面容上始终一片漠然。

    江倾禾等他喝完，又主动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男人见状，眉心微不可查的轻蹙了下，“还喝？”

    装的平静终究是装的。

    她第二杯还没喝，他就已经绷不住了。

    他知道的，她酒量不好，基本上一瓶啤酒就倒了，而这是烈酒……

    江倾禾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口，不以为意地反问：“不是你让我来陪酒的吗？”

    “是我让的，”程宴冷笑，话语带刺：“所以江老板这么随便吗？客人提什么要求都会答应？”

    “我打开门做生意，自然没有拒绝的道理，只要客人的要求别太过分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