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虐文里的母亲二

    “老婆，求你别离开我。”

    男人握着她的手声音哑的不像话。眼睛里爬满了血丝，泪水顺着眼角划过鼻梁。

    然而躺在病床上的人无法回答他。

    纪思然的父母来了，不住的道谢，他没心思寒暄，拒绝了对方递过来的卡。

    纪思然的父母也能看出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留下了一张名片，只说有事就打电话，随叫随到就回去了。

    纪思然不放心，守在门外。

    门里门外，两人都一夜未眠。

    天蒙蒙亮的时候，温观南的手机铃声响起，他立马掏出来关掉声音，看清来电人，疾步走出去接了起来。

    “爸爸。”

    电话那头的小姑娘踌躇着，喊了声爸爸，想问为什么还不回来，又不敢问。

    温观南捏捏眉心“你mama出车祸了，我在医院陪她。你一会收拾些日用品，把家里那个带吸管的杯子也拿来。”

    温暖脑袋嗡的一下，差点没拿住手机。无数问题在脑海，嘴巴动了好几下，才问出那句“严重吗，在哪家医院？”

    温观南沉默了一下“大家都说那个车速，人被撞了基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但是她幸运，只是轻微脑损伤，断了两根肋骨，和一些软组织损伤。”

    温暖猛的捂住嘴，眼泪一下掉了出来。

    轻微的抽泣声传来，温观南没像以前一样哄她，而且将地址报给她随即挂了电话

    温观南将手机放回口袋，对着站在一边的纪思然道“你先回去休息吧，有什么需要我会在联系你。”

    纪思然摇头拒绝“叔叔你就让我在这守着吧，我这样回去也不安心。”

    温观南没在劝下去，点点头转身回房了。

    温暖收拾的很快，二十来分钟就赶到了，看到门口的纪思然愣了愣。

    “你怎么会在这？”

    纪思然站直身体转头看过来，看到是她，有些心慌的将来龙去脉和她说了一遍“那辆车是酒驾，我没看到，阿姨是为了救我才被车撞的。”

    温暖心很慌，没和他多说，她推门走进去，看着头部缠着绷带，面部浮肿带着氧气罩，边上是各种检测仪，床侧坠着尿袋的mama，眼泪瞬间涌了上来。

    手里的东西落地，她跑过去握住她的手“对不起妈，对不起，别离开我，妈我错了。”

    温暖以为她可以承受的住任何后果。所以每次被爸爸严词拒绝，她都可以义无反顾卷土重来，她觉得自己是勇敢的。

    可现在她才发现她根本承受不了。

    她其实也一点都不勇敢。

    她承受不了mama差点被她害死的这个事实。

    “不要和她说这个。”温观南打断她。

    温暖也反应过来，这些话容易刺激到她。她急忙观察一下mama的情况，看着她没出现不良反应，才松了一口气。

    “你看一看就回去吧，病房不让留太多人，有什么事我会在告诉你。”

    温暖听着他冷冰冰的话，心里一阵难过，但是她知道她没有难过的资格，是她的任性毁了这个家。

    她忍住眼泪，咬着唇不敢看他，怕忍不住扑倒他怀里嚎啕大哭“我留下陪mama吧，你一夜没睡了，回去休息一会，有事我给你打电话。”

    “不用管我，不守着她我放心不下，你要是不想走就在外面坐一会，我想在这陪她。”温观南的视线除了她推门的时候落在她身上了一瞬，后面一直都没有在看她，而且胶着在病床上的人身上。

    温暖吸吸鼻子“好。那我在外面，有事你叫我。”

    温观南低低的嗯了一声。

    温暖松开她的手，将刚刚掉在地上的东西捡起来，都摆放好。又去打了热水回来放在男人手边，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去。

    纪思然见她哭的眼圈通红，想安慰也无从下手。只能讷讷的道歉“对不起，如果我没去就好了。”

    温暖顿了顿摇了摇头“是我惹mama伤心她才会跑出去的。”

    两人沉默的坐着。

    “阿姨会没事的。”她人那么善良。

    “嗯。”一定会的。

    “医生，医生。”

    温观南跑出来喊医生的时候差点摔倒，一向体面的人，第一次如此不体面的，大呼小叫。

    可没人在意这个。

    温暖，纪思然，同时噌的一下站起来。

    “怎么了爸爸”

    “怎么了叔叔。”

    “快叫医生，你mama醒了。”

    值班医生马上过来给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问她话的时候，她也点头摇头的回答。医生问道“知道他是谁吗。”

    她歪歪头看了一眼，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那一眼没有愤怒，没有恨，只有淡淡的不解。

    温观南紧绷的身体微微放松。医生事先已经打过招呼，很多出车祸的病人都会短暂性的失去记忆，她刚醒可能很多事还记不得。

    不可否认他听到的时候松了口气。

    他不是想逃避责任，至少，至少等她好了再想起来。让她少难受一会。

    医生将病例报告合上“没什么问题，先再观察观察，过几天看看恢复情况再说。”

    温观南回过神，边点头边道谢将医生送出去。还问了一些问题，什么时候可以吃饭喝水之类的。

    回来后，踌躇了一下，他慢慢坐到床边，因为不知道开口说什么一时有些沉默。

    秦芷卿眼神扫视了一圈，嘴唇动了动“水。”

    温观南连忙起来给她倒，将氧气罩拿下，杯子上的吸管抵到她嘴边“医生说你只能喝一小口润润嗓子。不能多喝。”

    秦芷卿听话的喝了一口就停下。缓慢的吞下去。

    “我怎么会在这？”她的声音又小又沙哑。

    温观南已经有了准备“你因为救人被车撞了。”

    秦芷卿迟钝的消化了一下又问“我爸妈呢。”

    “……还没告诉他们。”

    其实是因为她父母各自有家庭，本身不喜欢被打扰。成年后她就很少和那边联系了，又因为未婚生子，后面更是直接断了联系。所以他也没想到要通知那边。眼下不知道她还记得多少，只能先这么说。

    迟钝的大脑好像想不了复杂的，她有点头疼抬手想揉。

    温观南握住她的手，用另一只手替她抚了抚眉心“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养病，你想知道的等你好了都会想起来。”

    秦芷卿听进耳里，慢慢反馈到脑子了，迟钝的嗯了一声。

    他又将氧气罩给她带回去。

    秦芷卿也只是短暂的醒了一下，又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