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太子与高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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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已经是多年的老友了,但有时候,李响还真是看不太懂安欣。 那个从汉东省调过来,刚空降到京海就抢走了张彪的二支队队长位置的高启强,在见到安欣之后说的第一句话,就很没有礼貌。他用圆润洁白的手指梳理着喷了发胶的发型,视线只在安欣的脸上停顿了几秒,然后便轻漫地扬到了天上。 “怎么,安队,来为你的好兄弟张彪打抱不平啊?这个支队长的职位,可不是我自己争取的,是组织安排的。你要是觉得不公平,应该去找你叔叔。” 通常情况下,秉性淡泊的安欣都是不在意这些的。既不会在意别人言语上的冒犯,更不会在意张彪的职位高低。可安欣这次却将手插在大衣兜里,毫不客气向这个应该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同事冷冷回敬道,“这种工作上的事,我是不会劳烦我叔叔的,想必高队长你,也不会劳烦你舅舅。” 是的,这就是高启强明明是因为深陷滥用职权的舆论漩涡,为了避风头才不得不远调外省,却仍能捞到个支队长的位置的原因。他舅舅高育良是汉东省的副书记,高育良自己没儿子,宠这个外甥宠得不得了。有传言说,高育良之所以把自己的学生祁同伟抬举到省公安厅的厅长的位置,就是为了事先给高启强在警界铺好一条路。可惜这外甥实在不争气,能力确实是强,就是办案有点不择手段,另外,听说作风也不大正派,而且乱搞的还不是男女关系,而是男男关系,连他们京海警局都有所耳闻。没办法,谁让他们局里有张彪这个最爱说人闲话的八卦制造机。 “响哥,你可得小心点。” 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报复把自己挤下台的高启强,张彪昨天还气哼哼地提醒了李响一句。 “你和那个高‘公主’的前男友,他们那的缉毒队长,是一个类型的,是他最喜欢勾搭的那种倒三角双开门型男,你小心别被他潜规则了。” 李响当时嗤笑了一声,说,“我是总队长,他是支队长,我是他上司,他还能潜得了我啊?我不潜他就不错了。” 张彪笑嘻嘻凑上来,调侃道,“那也行啊,别忘了人家舅舅是谁,响队,你要真吃上了这口软饭,可别忘了带上我们兄弟鸡犬升天啊。” “去去去!”李响嫌恶地摆了摆手,“我对男人可没兴趣,恶不恶心。” “我听说,那个高启强长得还挺不错的。” 小五在旁边慢吞吞插了句嘴,引起了张彪的兴趣。他掰过李响正在用的笔记本电脑,打开浏览器输入了高启强的名字,没往下滑多久,就看到了一张正面照。 确实不错,长得挺秀气的,很白,很饱满,像那种浸透了rou汁的小包子。 正好路过的安欣,原本只是无意间瞥了一眼,却在看清高启强脸的一瞬间,猛然拨开了挡在他面前的几个人,双手握住电脑屏幕的两边,死死盯着那张和气的圆脸,发白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用力过猛的下弯线。 “是他……” 艰辛地挤出这两个字后,安欣沉着脸转身就走,风衣腰带打掉了桌上的纸杯,浑身上下都带着生人熟人都勿近的阴森气场,好像谁欠了他二百块钱似的。 这个比喻显然不大恰当。二百块钱,买不到安太子早餐时爱吃的和牛肠粉,也买不到高公主下午茶时喝的瑰夏咖啡。眼看着两人面对面堵在走廊上,搞得风声鹤唳剑拔弩张,张彪拽了一把李响的袖子,示意他别往前去,还压低声音,好心地给他提了个建议。 “响哥,皇室斗争,咱们闲人还是回避吧,省得被误伤了。” 他话音刚落,高启强双眼一睐,锐利的目光在他们三个身上扫了一圈,然后,双臂环胸,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 “这是干什么,拉帮结伙欺负我这个外地人啊,你们京海警察,就这个素质?” “那还是比不上你们京州警察。” 安欣的表情纹丝不动,声音冷硬。 “到京海来卧底办案,都不用通知我们当地警方的,是吧。” 高启强先是愣了几秒,很快便反应了过来他在说什么,脸上的笑容带上了些幸灾乐祸的恶劣风味。 “呦,终于认出来啦,好久不见啊,安警官……或者我该叫你,张欣?” “是啊,好久不见。” 安欣攥紧了拳头,手背上鼓起了一条一条的青筋。 “张,强。” 他们上次见面是一年前,那时,他以一个刚刑满释放的小流氓的身份混进了一个走水路的走私团伙,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被那伙罪犯抢了海鲜运输车还被逼着给他们当司机的倒霉小鱼贩。 小鱼贩穿了身满是灰尘的牛仔服,顶着一头鸟窝似的卷毛,不大敢抬眼看人,低垂的眼睛总是水汪汪,红彤彤的,仿佛多说两句话就要哭出来。他一开始并不知道小鱼贩的姓名,只在那群走私犯颐指气使地踹着鱼贩圆滚滚的rou屁股催人去收拾盒饭时听到了一句阿强。有一天晚上他起床撒尿,撞见阿强正偷偷翻那些白天扔掉的垃圾,见到他一言不发站在旁边,阿强吓得猛的一抖,然后打着哆嗦给他跪下了,哭着说自己实在是太饿了,只能翻翻看有没有没吃干净的盒饭,求他不要告诉那几个大哥。 小鱼贩生得玲珑小巧,鼻头都哭红了,几缕卷曲的头发黏在额边,整张圆脸都湿溻溻的,红润的嘴唇一开一合,偶尔能看见一小截粉舌。 在此之前,安欣从来不知道,自己有看男人哭的性癖好。 小鱼贩哭声逐渐微弱,安欣顺着他的视线向下看,他的裤裆处不知何时顶起了一个小帐篷。阿强抿一抿嘴,脸颊泛红,慢慢朝他膝行了两步,然后,下定决心一般,抬手摸上了他的裤子拉链。 他连忙拿开阿强的手,说,不用,真不用,没这必要。这样,你想吃什么,哥带你吃夜宵去。 阿强看他表情不像在开玩笑,犹犹豫豫站了起来,跟着他往外走时,还不忘保证自己肯定不会逃跑的,上次自己试图逃跑被抓回来,被狠狠教训了一顿,脸都被他们打肿了。 作为一个警察,听到民众有这个遭遇,他是该感到痛心的。 但他下面那根玩意,怎么还越听越精神了呢。 他们去烧烤摊上吃了一顿,几罐啤酒下肚,阿强跟他坐得近了一些,努力睁开双眼,醉醺醺地问他,“大哥,怎么称呼。” “我……我叫,张欣,你呢,你叫什么?”他大着舌头说道。 “巧了,我也……也姓张,我叫,张强……” 小鱼贩摇摇晃晃,脑袋一沉,差点栽进满是铁签的盘子里,还好安欣眼疾手快,及时托住了他的脸。鱼贩眨一眨眼,呆滞空洞地看着眼前的蓝毛小混混,眼泪啪嗒啪嗒掉到了男人的手掌上。 “你是……你明明是好人,张欣……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是坏人呢……” 那一刻,安欣从未如此感激过自己的警察身份。 还好。他想。还好我真的是好人。 此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们朝夕相处,暗生情愫。他会偷偷给阿强塞吃的,也会在阿强连续开了几十分钟车后借口阿强开车太不稳,破口大骂着把人从司机座位上拎起来,自己坐上去。甚至,阿强还在他半睡半醒的时候,在他唇上偷偷印下过一个极快的吻。很快,收网的那一天要来了,他怕阿强被误伤,特意叮嘱了对方当晚交易的时候千万要一直待在车上别进去,阿强懵懂地点点头,说,知道了。 当天晚上,京海警察在交易地点扑了个空。这场历时几个月的行动,最后以失败告终。 在前往那间废弃仓库的路上,团伙老大让安欣下去买包烟,然后就趁机开车逃跑了。安欣抢了路人的摩托追了上去,虽然最后也没有追上,但他透过车窗清晰地看到了,那个坐在驾驶位上猛踩油门的人,正是无辜的小鱼贩。 是被胁迫的吗,还是……自愿的。 安欣大脑一片空白,迎面而来的大风凌迟着他的每一块皮rou,前所未有的挫败感,席卷了太子爷的全身。 半个月后,这伙走私犯在逃窜到京州市时被逮捕了,自然,功劳的大头到了京州警察的手里,他被他叔骂得狗血喷头。但他并不在乎这些,他先抢过电脑,看了嫌犯名单,在确定了张强这个人并不在里面之后,他的心头升起了复杂的古怪感情,又庆幸,又失落,又愤怒,又怨恨。 我一定要找到他。他想。 这个忘恩负义,吃里扒外,弃明投暗,背叛了我的小鱼贩,我一定会找到他。从来没人敢这样对我,我会让他后悔的。 “高启强,你的行为手段,非常龌龊,令人不齿。” 安欣看着那张比记忆中精致许多,也可恨许多的脸,一字一句地说。 “你们京州警方不仅在完全没通知我们的情况下,一声不吭派人来京海这边卧底,还为了抢功,故意走漏消息,放跑嫌犯,破坏我们京海警方的收网行动,以此达到……把人引到京州,让他们成为你们的政绩的目的。高启强,你也配做警察吗?” “我不配,难道你配?” 高启强明天才正式上班,他今天穿的还是常服。他穿了一件纯黑色的半高领羊绒薄衫,很修饰身形,抱着手臂时,正好托出两团鼓胀丰满的胸rou,中央挤出了一块小小的倒三角形凹陷。他挑起一边眉毛,颇为不屑地轻笑了两声。 “安欣,你做卧底的时候是怎么猥亵我的,要我说给你的两个好兄弟听吗。哦,还是你们都是一样的人,欺男霸女就是你们京海市局的风气?” “你说什么呢你!你他妈还以为这是在京州吗,京海可不是你们高家的地盘!” 结果最先忍不住骂人的反而是张彪,他被抢了位置,本就心里有火。高启强轻蔑地翻了个白眼,像是没有听到张彪的话一样,看向李响,慢条斯理,趾高气扬地说了一通话。 “先说好,李队长,我早上要睡美容觉的,我在京州那边就是十一点左右来局里,应该没问题吧。还有,我的文化课成绩不怎么好,那些文绉绉的文件报告,我写不来,你找个文笔比较好的,配给我当徒弟……” 说着说着,他瞄到了李响挽起的袖筒下方那截肌rou线条明显的小臂,喉结滚了个来回,说话的声音,明显温柔了一个调。 “对了,李队,你的队长办公室在哪,我想跟你一个办公室,以后,我多向你学习。” 还真让张彪说对了,这小子还真打算潜规则上司啊。 李响心中感叹了一句,倒是不怎么反感。 “李响没有办公室。” 安欣看着高启强,平静,温和地解释道,“但是我有,你可以去我的办公室。” “你有?”高启强讶异地问,“总队长都没有,你个支队长怎么会有的?” “很奇怪吗,就像京州是你们高家的天下一样,京海,是我们安家的。” 安欣向高启强一步一步走去,走得很慢,很稳,漆黑的瞳孔里,只能映出一个人的倒影。 “你的所有问题,我都可以给你解决,只不过,要按我们安家的规矩来。既然早上起不来,那就住在办公室里。既然不会写报告,那就把优秀的报告模板抄一百遍。你的父母,舅舅,教不好你,我来教。” 在半分钟的沉默之后,高启强有些勉强地扯了扯嘴角,不动声色向后退了半步。 “安队……真会开玩笑。” “好笑吗,那你还没看到更好笑的地方。” 安欣从大衣兜里掏出一个狗项圈,把上面的狗牌展示给高启强看,上面刻了一个名字。张强。 “现在我得重新给你定制一个新狗牌了,你说好不好笑,阿强。” 疯子。 这个疯子。 高启强额头泌出细汗,他又想往后退,结果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胸脯上。 不知道什么时候绕到他身后的李响,握住了他微微发抖的圆润肩膀。 “你,你放手!你敢动我!我舅舅——” 男人轻松地压制住了他的挣扎,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笑道,“欢迎来到京海,‘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