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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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正式开始,叶冰裳跟随萧家和澹台家入座,坐在了澹台烬和萧凌的中间。 她有些惊讶地发现自己这种临时入场的人居然也有名牌台卡,看来主办方的速度真的很快。叶啸则是带着黎苏苏坐在隔了两桌的位置。 会场灯光偏暗,天花板上是瑰丽的花窗彩灯,中间有一排射灯交错地打在了桌面上,白色的灯光像一片雪一样落在纯白的桌布和锃亮的酒杯碗碟上。 餐桌正中央摆放着紫白相间的花束和气球,周围还放了一圈摇晃着暖光的蜡烛。 气氛正好,叶冰裳和澹台烬在桌下偷偷牵着手。 澹台烬看到她在暗夜中更显温柔的脸,低声说道:“裳裳好美。”他的声音低沉而喑哑,在这有些嘈杂的环境里并不算明显。 但叶冰裳仍被他吓了一跳,她压低了声音说道:“你别胡说。” 萧凌在旁边幽幽地叹了口气。 人家看起来沉默寡言,结果比她六哥会说话、也敢说话多了。 晚宴开幕,首先是四个弦乐艺术家带来的一曲优美的合奏——节选自贝多芬《F大调第七弦乐四重奏》第一乐章。 这首曲子是拉兹莫夫斯基四重奏中的第一部,有时候也被称为拉兹莫夫斯基一号。第一乐章复杂而精密,需要每把乐器都充分地主张自己独立性,同时又要与其他的乐器精密地叠合在一起,只有这样才能表现出那美丽而壮阔的声音、那雄浑而不失浪漫的强烈情感。 叶冰裳上一次听这首曲子还是在C国和朋友们去听音乐会的时候。 这场演奏没能在那样出色的音乐厅中进行,一般来说效果是会打上一定的折扣,但这几位演奏家却依靠自己极高的造诣将这首曲子尽善尽美地演绎了出来。 一曲完毕,叶冰裳意犹未尽地和其他人一起鼓掌。 主持人上台开幕,感谢了这几位艺术家,随后又依次地邀请主办方、嘉宾,还有大大小小的明星上台讲话。 萧凌因为没休息好在刚刚的四重奏里睡着了,叶冰裳看了一眼,看到她靠着萧凛的肩膀睡得正香。 然后她的手就被捏一下。 叶冰裳回过头,疑惑地看着澹台烬:“怎么了?” 澹台烬说道:“下个月,那几个演奏家所在的弦乐团会巡演,要不要去看?”这还是刚刚澹台明翰小嘴叭叭地跟他女伴说的,澹台烬现学现卖了。 叶冰裳莞尔一笑:“好啊。” 澹台烬看她高兴,又问她刚刚那首曲子是什么。叶冰裳轻声细语地给他讲着曲子背景和创作故事,澹台烬握着叶冰裳的手认真地听着,只轻轻地瞥了一眼望过来的萧凛。 萧凛不得不收回了目光,还顺便将萧凌的头扶了一下,让她睡得更舒服。 等正式开始拍卖、萧凌被萧盛擎叫醒的时候,叶冰裳和澹台烬都快凑一块儿去了。 萧凌故意发出了一点动静,叶冰裳连忙推开澹台烬坐好。 萧盛擎记得这个给澹台无极难堪的小子,于是笑呵呵地说:“六少爷跟女朋友关系很好啊。” 澹台烬轻轻地嗯了一声。 萧凌露出了一个非常艰难的笑容,跟自家老爹打眼色。 爸爸你还真是痛击我方友军,你没看到六哥已经坐不下去了吗? 可惜灯光昏暗,萧盛擎什么也没看到,倒是叶冰裳关心地问:“小凌,你眼睛不舒服吗?” 萧凌微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没事。” 说完,她就切了一小块盘子里的海藻黄油小羊rou送入口中,表示自己真的没事。 叶冰裳只好收回了目光。 拍卖开始。 这一次拍卖是为了贫困家庭病残儿童筹集善款,所以拍品中有不少孩子画的画或者手工制品,除此之外就是一些热心人士捐赠的拍品——珠宝品牌提供的珠宝、现代艺术家的画作、运动员的纪念版球衣或者球拍,还有媒体公司提供的广告资源等等。 现场宾客举牌竞价,间或还穿插了明星们的表演,整个晚会十分热闹,萧凌更是全程都在举牌。 她需要一场正式的亮相告诉所有人——她,萧家九小姐正式登场了。 而黎苏苏一直都盯着澹台烬那一桌,结果一直看到澹台烬和叶冰裳亲亲我我。 叶啸还以为她在看萧凛,黎苏苏没法解释,只能说自己真的对萧凛不感兴趣了。 “苏苏,你不会喜欢上澹台烬了吧?” 叶啸记恨着那小子曾经的不留情面,而且按派系来说,他们家跟萧家的关系更好。至于江挽云和叶冰裳三人,他们始终是叶家人,一家人吵吵闹闹总会和好的。 黎苏苏压下心中那一点悸动,说道:“才没有。”澹台烬都跟叶冰裳交往了,她才不要做小三,抢别人的男人。 叶啸因此松了一口气。 另一边,儿童的画作出来,叶冰裳开始举牌。 萧凌嘻嘻一笑,说:“我就不跟裳鹅抢了。”她不抢了,同桌的人也不会抢了。 叶冰裳对她感激笑了笑:“谢谢。” 小孩子的画作没有什么商业价值和收藏意义,参与竞价的人不会多,也不可能拍出很高的价格,于是叶冰裳以五万的价格拍下了这一幅画。 司仪宣布成交后,他又请出了下一幅画。 黎苏苏开始加入竞拍。 在她一次一次地抬价下,第二副画的价格达到了十五万,叶冰裳微微一笑便不再举牌,黎苏苏成功拍得画作。随后的儿童手工作品拍卖里,叶冰裳故技重施,跟黎苏苏竞拍到一个价格就收手,生生让这几个单价不会筹到五位数的拍品最后的总收入达到了百万。 司仪高兴地感谢了黎苏苏女士,顺便带领其他人给了她一波掌声。 萧凌带着笑收回目光,跟叶冰裳说:“裳鹅这招好啊,自己不出钱就把公益做了。” 明知道黎苏苏受不得气——尤其是来自叶冰裳的气,叶冰裳还总是在黎苏苏觉得自己马上要赢了的时候加码,引诱黎苏苏一鼓作气地追了上来。 叶冰裳抿了口香槟,说道:“都是献爱心,谁出钱都一样。”她又想起了这次晚会的标语,“我们都是一家人。” 黎苏苏不缺钱,她就想争口气,竟然这样,就让她这口气争得有价值些吧。 萧凌翻了个白眼:“谁和她是一家人。” 她这话说得不大不小,让萧盛擎和澹台无极都听到了。 萧盛擎问道:“乖女儿你在说谁啊?” 萧凌拉萧慎背黑锅:“四哥咯。” 萧慎无语:“真是怕了你姑奶奶了……爸别瞪我!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萧凌快笑晕了。 拍卖结束,慈善晚会进入了社交的环节。 叶冰裳不想再被拉着合照了,她跟萧凌说了一声,就跟澹台烬溜了出去。 两人走出大厅,她才舒了一口气。 “里面好闷。”叶冰裳跟澹台烬说道。 外面的鸡尾酒会场地已经被收拾得差不多了,现在只有会场工作人员、保安和一些记者守着。 澹台烬看见那些偷偷架起的相机,侧身将她护住,说:“走吧,我们去透透气。” 叶冰裳有些难堪地说:“我走不动了。” “怎么了?”澹台烬问道。 叶冰裳轻轻地抬起脚,让那双8cm的粉色高跟鞋露了出来。 她无奈又可怜兮兮地说:“脚太疼了。” 叶冰裳很少穿这么高、这么细跟的鞋子,穿着这么久,她的脚后跟好像已经磨破了。刚刚坐着没感觉,现在走了几步她就察觉到钻心的疼。 澹台烬皱起了眉。他抱起叶冰裳坐到一边的台子上,背对着那些镜头。 叶冰裳吃惊:“你做什么?” 澹台烬低头托起她的一只脚,将她脚上的那只鞋脱了下来,放在一边。 鞋子从脚后跟离开的时候有点疼,叶冰裳蹙眉闷哼一声。 澹台烬俯身看了一眼,说道:“破皮了。” 白玉一样的脚后跟出现一道带血的红痕,触目惊心,澹台烬又看了看那脱下来的鞋子,眼神暗沉。 叶冰裳也注意到那鞋子上的血迹,说道:“还好小凌把鞋子送给我了。” 澹台烬没有说话,只是替她把另一只鞋子脱了下来。 随后,他脱下西装外套披在了叶冰裳的身上,又提起那双鞋,将她抱了起来。 叶冰裳惊讶:“澹台烬?” 澹台烬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在自己怀里靠得更舒服。 “走吧,带你去吹风。”澹台烬看她蹙着眉,就知道她肯定想自己把她放下来,“把脸藏起来,有人偷拍。” 果然,叶冰裳忙不迭地就把自己的脸给藏起来了。 澹台烬嘴角勾了勾,抱着叶冰裳往门外走去。 萧凛追出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澹台烬紧紧地抱着叶冰裳,而叶冰裳披着澹台烬的西装,依赖地靠在他的胸膛上,她的神情十分柔软。萧凌还看到,那粉色的长裙下隐约露出了一抹白皙。那双高跟鞋在澹台烬的手上,叶冰裳没有穿鞋。 萧凛心中除了嫉妒和遗憾,更多的是震惊。 即使是曾经在他拦下欺负叶冰裳的黎苏苏的时候,叶冰裳往往也只是感激地道谢和微笑,她从来没有对他露出那样信赖和依恋的表情。 就像她深信着此刻抱着她的人,他一定会和她面临未来的一切,无论好坏。 澹台烬看到了晚宴大厅门口的萧凛,毫不犹豫地收回了目光。像是没有看到萧凛这个人一样。 萧凛握紧了拳头,没有上前。 澹台烬走出会场后,叫人把他的车开来了。 叶冰裳看到那辆缓缓开过来的劳斯莱斯幻影,她疑惑地问道:“你哪儿来的钱?” 澹台烬之前跟她说他爸不喜欢他,就给了一笔钱给他读书。那套房子是前一个房主着急出售他才凑巧卖下的。而那把枪是他之前在L国合法申请的,国内可以换证持有,所以才留在了身边。 叶冰裳信了,但今晚看到澹台无极带了澹台烬来,现在又看到这辆加长版银紫色幻影,她又有点不信了。 前排的助理下车,为他们打开了左侧的车门。 澹台烬小心翼翼地将叶冰裳放在座位上,给她系好安全带又关好了车门,随后绕到了右侧上车。 车辆无声地启动。 座椅会通风加热,坐起来很舒适。叶冰裳提起裙子又收起腿,将自己渗着血的脚悬在了座椅边上。澹台烬问助理要了消毒湿巾和创可贴,埋头给叶冰裳处理起脚上的伤口。 叶冰裳轻声说道:“我自己来,你系安全……。”消毒湿巾不小心碰到了破皮处,叶冰裳疼得屏住了气。 “我轻一点。” 他小心地擦了擦破皮的位置,随后给叶冰裳贴上了创可贴。贴好一只后,澹台烬抬起头看了看叶冰裳的面色,确定她没有因此疼痛,他才又处理起了另一只。 两只创口贴都贴好了,澹台烬才发觉自己紧张得汗水都要出来了,他陷入了一阵玄妙的感悟中。直到叶冰裳从那盒消毒湿巾里抽出两张湿巾递给他擦手,澹台烬还没完全回过神来,只是下意识地接过了,擦着手。 不知道他在发什么呆,叶冰裳只好单手撑在两个座位之间的中央扶手上,另一只手越过澹台烬,抓住了安全带。 “……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叶冰裳低声抱怨了一句。 看着她离得极近的侧脸,澹台烬低声笑了出来。 叶冰裳无法可说。 她给他系好了安全带,带着一肚子的气坐在座椅上。 “别生气。”澹台烬握住她的手亲了亲。 叶冰裳瞪了他一眼,说:“你总是骗我。”说澹台无极不喜欢他,结果又是带他来慈善晚会,又是给他千万级别的轿车。澹台烬还突然让她就这么见到澹台无极。 澹台烬面色不改:“没有,他也是最近发现一些事情才对我改观了。” 叶冰裳没有问什么事,只是问:“真的?” “嗯。”澹台烬颔首,“我之后告诉你。” 叶冰裳打量了他几眼,说道:“那我原谅你吧……看在你今天这么帅的份上。” 澹台烬轻轻抬了抬眉头,问道:“帅吗?” 叶冰裳点头:“帅。” 这点她没必要骗澹台烬。而且,澹台烬不稳定的心理需要她多肯定,这样他才会觉得有安全感。 澹台烬随即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叶冰裳也笑了,说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将头发梳成大人模样’。”她看着澹台烬的三七分背头。 澹台烬疑惑:“那是什么?” “一首歌。”叶冰裳说道。 前排的助理廿十三觉得终于到了自己插话的时候,他拿出手机连接了车上的蓝牙,播放了叶冰裳提起的那首歌。 “少爷,就是这首歌,叫《那些年》。” 清新的伴奏在车厢里响起,男声刚开始如同诉说一样平缓,最后变得执拗而无奈。 叶冰裳的手放在澹台烬的手掌里,她知道他骨节突起的修长手指上有不少的细茧和伤痕,便不敢再触碰。只是,听着那带着淡淡忧伤的歌曲,她逐渐地有了泪意。 她想开口问他这些年去哪儿了。 为什么没有和她告别,也没有去他们约定好的国家、约定好的学校。 为什么回来了就换了名字、换了身份,也没有跟她相认。 为什么……还生病了。 “你想知道答案吗?” “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 “拜托不要现在告诉我。” “请让我继续喜欢你。” 歌曲的尾声中,叶冰裳偏过头。 她靠在椅背上佯装睡着了,只有眼角的湿痕泄露了她不平静的心绪。 如果他们以前在一个没叶夕雾的学校读书就好了。 他们可以一起长大,就像电影里的沈佳宜和柯景腾那样,一起度过那段闪亮的日子。 但他们又会跟电影男女主角不一样。 他们会相爱。 车子不一会儿停了下来,叶冰裳睁开有些干涩的眼睛。 她看到有人从半开的车窗外递进来了一个鞋盒和一个袋子,鞋盒上的LOGO是mama常给她买的那个牌子——Loro Piana。 澹台烬接过:“谢谢。” 外面的人微微弓了弓腰,道:“没事,您慢走。” 车窗合上后,车辆重新启动,澹台烬也取出了那双鞋给叶冰裳穿上。 那是一双灰色的半拖绒面革穆勒鞋,平跟,很好穿,上面还有两个小银饰,摇摇晃晃地特别可爱。 “好舒服。”叶冰裳晃了晃自己的脚,放在了脚踏上。 澹台烬目光柔和,她又抽出湿巾递给澹台烬,问道,“我们去哪儿?” 澹台烬回答:“去看星星。” 叶冰裳想起来了:“今天有猎户座流星雨!” 澹台烬颔首:“最大值是凌晨一点。帐篷和相机在后备箱。我们现在去紫金望云山观星点。” “太好了。”叶冰裳笑了起来。 她早跟江挽云说过晚上可能不会回去。 澹台烬把刚刚拿到的另一个袋子递给她,叶冰裳疑惑地问:“这是什么?” “卸妆湿巾和镜子。” 叶冰裳接过,发现里面不仅有卸妆湿巾,还有干湿面巾和补水喷雾,还是她常用的Falmont水润喷雾。 澹台烬帮她放下小桌板,看她卸完了妆。 叶冰裳给自己喷了喷补水喷雾,一时兴起就朝着澹台烬喷了喷。 澹台烬没躲开,就这么睁着眼睛看着—— 水雾背后是她的笑脸。 像山谷里的铃兰一般纯净。 叶冰裳急了,她放下喷雾捂住了澹台烬的眼睛:“你傻了?这不是纯净水,伤眼睛的。” 澹台烬感受她手掌的温度,嘴角弯起。 到了紫金望云山观星的地点,叶冰裳发现这里已经汇集了许多观星爱好者。 猎户座流星雨是每年定期出现的流星雨,严格来说,它们并不是猎户座的流星,而是哈雷彗星掉下的碎片,只是它们最大的辐射点在猎户座。 今晚的月亮不太亮,天清气朗,是观测流星的好时机。 澹台烬还早叫人占好了位置。 他们搭好了帐篷后,澹台烬抱着叶冰裳坐在帐篷门口,他们面前摆了两盏露营夜灯。 “冷不冷?”澹台烬问她。 叶冰裳说:“有点,你冷吗?” 廿十三拎着厚衣服跑过来,说:“您这边几件?”像是说相声的。 叶冰裳笑出了声。 澹台烬很嫌弃地看着他,取了两件薄款羽绒服,说道:“走吧。” “谢谢惠顾了你勒!” 廿十三秀完了自己近期的中文学习成果,赶紧溜回了他们的帐篷。 叶冰裳笑倒在澹台烬的怀里:“你这助理真有意思。” 澹台烬给她脱掉西装外套,又披上羽绒服,说:“他废话最多。” 叶冰裳怀疑地看着他:“你还有好几个助理?” 澹台烬随意地说道:“澹台家给的。” 叶冰裳抱着膝盖,侧头看着他,说道:“小凌现在要应酬、拉投资、跑项目,她有四个助理,你一个大学生,要这么多助理干嘛?” 她神色狡黠,又带着调笑的意味,那素净的脸庞被暖黄的灯光照亮,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暗夜里的天使。 澹台烬心底涌起了一股冲动,但他却不敢动。 看到他突然沉下了神色,叶冰裳莫名觉得现在很危险。于是她错开了目光,拿起了一旁的相机调试了起来。 澹台烬却紧紧地抱住了她。 “……澹台烬?” 叶冰裳有些无措。 她听到澹台烬飞快地念着什么,那声音很轻很轻,像是祈祷词。 叶冰裳凝神听着,觉得像是意大利语,又像是现代拉丁语,可惜她只是选修过这两门语言一两个学期,水平不高,在澹台烬这样快速的念诵中,她只能捕捉到几个词。 听清楚其中的一个词后,叶冰裳确定对方说的是拉丁语。 Dīmitte,dīmittō的第二人称,原谅、宽恕的意思。这个词演变到意大利语中是diméttere,主要的几个元音已经不同了。 澹台烬结束了祈祷,叶冰裳察觉他深呼吸两下,随后放开了她。 他的神情平静。 叶冰裳轻声问他:“可以告诉我刚刚你在做什么吗?” 澹台烬回答:“祈祷。” “为什么?为了什么?” 她的唇瓣一张一合,澹台烬觉得自己的心又乱了起来。 “罪恶。”澹台烬喃喃地说:“我的罪恶。” 叶冰裳又问道:“你在祈求宽恕?” 澹台烬回答:“是。” “可是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叶冰裳蹙眉。 澹台烬说:“它在我的脑子里。思想邪恶,话语和行为都会随之变得邪恶。” 叶冰裳睫毛轻轻地颤抖了一下,她深深地看着他,无法平静。 是谁…… 洗脑教育了他。 “流星来了!”忽然有人说道。 叶冰裳惊醒,她下意识抬头看去,看到一颗流星拖着荧绿色的尾巴滑过了满是繁星的天穹。 澹台烬凝望着她的侧脸,看到她眼眸里化不开的愁意。 凌晨一点,数颗的流星滑过天空。 叶冰裳拿着单反拍照,手有点酸了,她放下了相机。 她主动靠在了澹台烬的胸膛上,说:“小时候,爸爸会带我和mama来这里看流星。” “不止是流星,还有月食、金星合月、月掩木星、夏季大三角、秋四边、冬季大钻石……” 她伸出手,指着猎户座为起点,开始划动:“参宿七、毕宿五、五车二……” “……北河三、南河三、天狼星,裳裳看见了吗?那就是天空中最漂亮的大钻石,这是宇宙送给我们最浪漫的礼物。” “我看到了,爸爸,好漂亮啊。” 夜幕中流星点点,澹台烬的目光随着叶冰裳的手移动。 他在夜空中看到了一颗六边形的钻石。 叶冰裳对着澹台烬笑了笑:“你送给我一场流星雨,我送给你一颗大钻石,好看吗?” 澹台烬看到了她那双泛着水光的眼睛。 他点头,说:“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