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风中蝶（甜饼来咯）

    今日的任务是传谣。

    贾诩接到这么个任务的时候，想着真是找错人了，满嘴胡说油嘴滑舌的明明另有其人，广陵王真是识人不明。不过他也懒得去提出异议，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这是做门客的觉悟。

    不过当贾诩见到与他接头的那个熟悉的桃红色身影时，他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拄着拐转头就走。

    “文和，走那么快干嘛呀，我都跟不上了。”讨人厌的油腔滑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来了。

    “咱们俩谁是瘸子？”贾诩头也不回，就当今天任务失败了，他出门撞了鬼。

    “文和，体谅一下我这个柔弱书生啊……”郭嘉喘着气，上前拉住了贾诩的袖子：“啊呀呀，走什么，是不是应该反省一下，‘为人谋而不忠乎’？”

    贾诩停住步子，把拐杖向后一甩。好像打到什么脏东西了呢，无妨，无妨。

    “好狠的心啊文和……”脏东西在叫唤。

    最后到底还是去了，没什么新意的老套路，躲在树林里学狐狸叫而已，叫给无知乡民听一听。

    “你先叫，我走累了。”贾诩坐在了树下。

    郭嘉看了看他：“真是会偷懒啊。”

    “我是瘸子，走累了不正常吗？”贾诩干脆闭目养神起来。

    “……”沉默了片刻，郭嘉开始学狐狸叫起来，其内容不过是“广陵兴”之类的，刚叫了几声，效果还不错，有几个山野乡民议论起来：“莫不是有狐妖吧？”

    贾诩适时地咳嗽了两下。

    “啊，抱歉，我嗓子不舒服。打扰到你了吗？”贾诩睁开眼睛，看着没了声的郭嘉。

    “有人装神弄鬼！是谁！”村民们拿着锄头怒气冲冲地朝树林跑来。

    瘸子跑不动，还是郭嘉抱着他跑的。不过郭嘉也没比瘸子好到哪儿去，跑了几步到官道上就跑不动了，把贾诩放下后就躺在地上开始喘。

    “文和啊，怎么每次你一开口任务就会失败？”郭嘉躺在地上，歪着脑袋看他。

    “真是冤枉，我每次都是在帮你的呢。”贾诩拄着拐杖，居高临下地看着郭嘉。

    “是啊。”一只不长眼的蝴蝶正巧逆着风艰难地飞过来：“文和于我，就好像风于这蝴蝶一样啊。”郭嘉盯着蝴蝶笑起来。

    贾诩伸出手，下一秒，蝴蝶就七零八落了：“脆弱的小东西，何必强出头呢。”

    郭嘉微微眯起眼，撑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既然任务已经失败了，那我就先行一步去歌楼咯。”

    “奉孝好兴致。”贾诩眨眨眼，“不如也带我一起去见识见识吧？除了赎你，我还没去过那种地方呢，真是好奇，到底是何种人间仙境，能让奉孝每日如此魂牵梦萦呢。”

    郭嘉愣了一下，随即也笑：“难得文和兴致也这么好，好啊，这地儿我最熟了，包你满意。”说完就拽起贾诩的手：“走走走。”

    像是怕贾诩反悔似的，郭嘉就这么拽着他到了歌楼门口，还没等进去，一股脂粉气已扑面而来，呛得贾诩连连咳嗽，郭嘉倒像完全闻不到似的，直拽着他轻车熟路地上了楼。

    歌女们对郭嘉再熟悉不过，一边笑着出来迎他，一边偷偷打量着他拽着的贾诩。贾诩确实看着有些怪，一身黑色衣服配上张冷冰冰的漂亮面容，还撑着一根拐，怎么看都不像歌楼常客，倒像是来巡视风纪的。

    “哎呀，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们别吓着他了，对他好些。”郭嘉由着她们笑着拽着，簇拥着往雅座里去了，歌女们听得他这话也放下心来，推着贾诩也进了去。

    郭嘉和贾诩被推着坐在了一起，郭嘉看着贾诩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用胳膊轻轻撞了撞他：“板着脸干什么，和漂亮姑娘玩最开心了，是不是呀文和？”贾诩没搭理他，只是歌女们听了又笑起来，给他们两个都斟了酒，推到面前：“开心就喝嘛。”

    郭嘉闻言端起杯来一饮而尽，贾诩却盯着那杯酒没动。他爱干净惯了，这种地方的东西，他都觉得看着再干净也好像蒙着点脏。

    郭奉孝也是这种地方的东西，理应是最脏的东西。

    “先生怎么不喝呀。”歌女眨巴眨巴眼睛，朝贾诩凑过去，贾诩身体僵了下，说实话，他没让别人贴这么近过，除了那个最脏的东西。

    “我替他喝。”郭嘉像是看破了贾诩的心事似的，拿起贾诩面前的那杯，又一口喝了，对歌女道：“他第一次来这种地方，你们先活跃活跃气氛么。”

    歌女随即笑：“原来奉孝先生还认识这么正经的人呀。”

    郭嘉也只是笑，搂过贾诩：“我也是瞧他好看才认识的，你们说他长得好不好看？”

    歌女们盯着他俩，又凑近了看贾诩的脸，拍手道：“确实好看，比奉孝先生还好看。”贾诩一阵郁闷，他好像才是那个应该被给钱的人。

    “昨天有个五斗米道的人来这儿，教了我们几手呢，我给先生看看手相吧。”有个年纪小的伶俐歌女拉起了贾诩的左手，贾诩一惊，不过想起身旁的郭奉孝，便也装作投入的样子：“你会看什么？”

    “你看，这条是地纹，地纹越长就越长寿。”歌女的指尖划过贾诩的手心：“先生的地纹很长呢，肯定能长寿。”

    郭嘉哈哈笑起来，露出感兴趣的样子，把手也递过来，和贾诩的手并排着：“那你也给我看看如何。”歌女笑着拉过他的手，看了看，笑容却僵了。

    贾诩扫了一眼郭嘉的掌心，那条线只有自己的一半长。

    “奉孝先生天纹长呢，天纹是主感情的，呀，奉孝先生的天纹怎么就一条呢。”那歌女反应倒快，即刻转了话题，其他歌女听了她的话都笑着捶她：“清歌，你看得准不准呀？奉孝先生天天来这里，他倒成了最专情之人了？”

    郭嘉也只是跟着笑，又连连喝了好几杯酒，只是贾诩更喝不下了，僵着身子坐着，也不看身边的郭嘉，呆了片刻，像是下了决心似的，拿起面前的酒杯，仰着脖子一口喝尽。

    贾诩素来不怎么喝酒，那酒顺着脖子辣到胃里，又喝得急，呛得他连声咳嗽。

    郭嘉斜着看他一眼，转头对那些歌女摆摆手：“好啦，我和他有正事谈，今天先不跟你们玩了，明天再来。”那些歌女和郭嘉混得熟了，知道他一向好说话，便连连捶他，又让他喝了好几杯酒方走了，留了他们两个在屋里。

    郭嘉起身去关了门，走回席间坐下：“文和第一次来还是有些不习惯啊。”说着又给自己斟了一杯，却被贾诩把面前的杯一把夺走了，看也不看郭嘉便又一口喝了下去。

    “哪儿有像你这么干巴巴地喝的。”郭嘉皱了眉，转头要把杯子又拿回来，却迎上了贾诩的唇，结结实实地被贾诩扑倒在了地上。

    “唔，文和要做什么？”郭嘉移开脸，想把贾诩推开，想了想，又笑道：“这种地方说的话都不作数的，只是为了开心而已，没必要当真。”

    “那你也说点让我开心的话吧。”贾诩眼睛有些红，依旧压在郭嘉身上，直直看着那双眼。

    “说点开心的话吗……不能当真的？”郭嘉就这么被贾诩压着，也懒得动了，看着贾诩的兔子眼睛。

    “嗯，歌楼里的话都不是真的。”贾诩松开郭嘉，撑着地坐起来。

    “好吧。”郭嘉也坐起来，笑了笑，拽过贾诩的手，拉着看了看：“文和的天纹也只有一根呢，看来我们是同一根呀。”

    “你的寿命线那么短，我们怎么是同一根？”贾诩又斟了杯酒，低着眉。

    “那这句话没讨到文和喜欢，我再想想。”郭嘉取过了贾诩面前的酒，酒杯凑在唇边却没喝的意思：“听听这句话怎么样？当年的事，是我舍不得文和。”手指在酒杯上叩了叩，还是一口喝了：“其实也不光是那时候，我一直是舍不得文和的。”说完了，他又眯起眼睛朝着贾诩笑：“文和开心没有？”

    贾诩没说话，依旧低着眉。沉默了会儿，忽然凑上前去抱住了郭嘉，把头靠在郭嘉的脸边：“开心了，可惜是在歌楼里说的。”

    “开心就好，何必管他在哪呢。”郭嘉叹了一声无声的叹息，用手拍拍贾诩的背：“走吧，回去吧。”

    贾诩没有放开他的意思，反倒把手伸下去，解开对面人的衣带，揽过他的腰，身下似乎有团火，温度慢慢地升起来。

    像是酒意上来了，脑袋迷糊着，嘴只是落在对面人的身上，到底落在哪儿也分不清楚。仿佛听见了声叹，是自己叹的，还是对面那人叹的，也难辨了。

    只知道两根舌头缠在了一起，微微带着酒气，rou欲也蒸腾着，互相剥开了衣服，露出了本真面目。贾诩岔着腿骑在郭嘉身上，guntang的性器顶着下身，他却努力做出认真的样子，扳过郭嘉的脸对着自己：“郭嘉，我也说些开心的吧。其实我也不是真恨你，就是……不甘心罢了。”想了想，又说：“或许也有点恨吧，我自己也不知道了。”

    郭嘉许久没听过贾诩唤他的名了，怔了怔：“挺让我开心的。”

    舌头又勾上了舌头，皮肤guntang着贴在一起。郭嘉从衣服里拿出了个小瓷瓶，拧开，用指尖挑了块膏状的东西出来，贾诩用手撑着抬起身子让他涂，膏状的东西贴近皮肤便化成液体，在xue口凉凉的，手指微微探进去又变热。

    “是我自己的，不是歌楼的，知道你嫌脏。”郭嘉边涂着边说，贾诩的发丝扫过面前人的眉眼，唇舌缠着又松开了嘴：“什么东西能脏过你？”

    “那是没有了，万望文和别嫌弃。”郭嘉嘴角微微勾起来，手指又探进去，有意地往深里找，微弯曲着手指寻着那个点，有些轻车熟路的，又让身上的人浑身过了电：“你确实脏。”身上人恶狠狠地咬住郭嘉的嘴，郭嘉也不在意，把手指拿出来，已经满手淋漓的液体，涂上贾诩的唇角又亲了上去：“文和一直是爱干净的，哪儿都干净。”

    趁着酒意，贾诩难得的没在乎，只是扶着郭嘉的性器，撑着身子便吞了进去，没了底。两人一齐发出一声呻吟。郭嘉扶着贾诩的细腰，让贾诩盘着他上下耸动起来，欣赏着贾诩脸上的潮红：“文和不仅干净，而且漂亮，我喜欢和漂亮女孩子在一起，文和最漂亮，所以我最喜欢和文和在一起了。”身下撞击声音清脆。

    贾诩迷离着眼看他，边呻吟着边说：“真难得听见你嘴里说出我爱听的话。”说着又低下头去咬郭嘉的耳垂，低低的呻吟声吐进郭嘉的耳朵，身下的动作又大了些。

    “文和的话我一直很爱听啊。”郭嘉微微喘着，享受着贾诩的动作，加大了力度仿佛鼓励着他似的，让贾诩一路咬下去。郭嘉频频戳着他的敏感点，贾诩有些受不住，抓着郭嘉的背：“哈……啊……轻点……”

    “这句也很爱听。”郭嘉没理会，依旧保持着现在的节奏，反复戳着那处，贾诩的手乱抓着，在郭嘉背后留下了印，微微的痛反而让快感更加明显。

    “慢点……不行……”贾诩挣扎着，声音里带了哭腔，却依旧被郭嘉禁锢着，身下的速度越来越快，贾诩也逐渐只能发出些模糊的音节，感觉脑袋里越来越空，后xue紧缩着，前面的性器喷了郭嘉满腹。

    “文和越来越厉害了。”郭嘉有些意外，没碰贾诩的性器他便射出来还是第一次。只不过刚才郭嘉强忍了自己发射的欲望，今天他还不想那么快结束。贾诩的身体还在不住抖着，他把贾诩放倒了，待过了会，又抽送起来。

    贾诩的表情像是哭，郭嘉把手指塞进贾诩的嘴，摸着贾诩的舌头，又碰到贾诩的牙齿，手指拿出来还带着涎液。郭嘉用带着涎液的手去捏贾诩胸前的突起，贾诩便哭叫起来，郭嘉只好又去亲贾诩的嘴，像是安慰。

    只是身下的动作依旧没停，反复抽送着，像是不想结束似的，贾诩紧紧地箍着郭嘉的性器，内壁guntang。

    不知道过了多久，贾诩连叫都不太叫得出来了，泪也干在脸上，郭嘉身体一抖，便射进了最深处，又激得贾诩咬紧了牙。

    结束后，郭嘉便倒在了贾诩身上，又是一副柔弱书生的样子，扯过外衣来盖着，也没什么想起身的意思，朦朦胧胧地唤：“贾诩。”确实也很久没喊贾诩的名了，说出来都有些陌生。

    “喊什么。”贾诩有些累了，由着郭嘉抱着，心里却是颤了一下。

    “文和又不爱理我了。”郭嘉微微笑，挪了挪身子挨着贾诩躺下了。贾诩和他贴着，又把脑袋塞进郭嘉颈窝里，声音闷闷地传出来：“你随身……带着那个东西做什么？”

    “啊，被发现了。”郭嘉又笑。贾诩掐了他一下，语气却是嗔怪的：“确实是个脏东西。”头依旧埋着，说话时嘴里的气吐出来，痒痒的。

    郭嘉笑着没答话，伸出手捉了贾诩的手过来，十指相扣时，两条天纹便合上了。只可惜，寿命那条线合不上，郭嘉静静地想。

    其实倒也无妨，他自私得很，能在贾诩前面死，死了也是贾诩伤心，惹他伤心这么多次了，倒也不差那一次。

    两人便这么抱着睡过去了，歌女们也没来打扰。只是第二天醒来后，两人整了整衣服走出去时，歌女们都瞧着他俩笑，又上来捶郭嘉：“奉孝先生既有人陪了，还来这里做什么？”郭嘉只连连摆手：“昨日的酒记在广陵王账上。”贾诩的脸又红起来，低着头由郭嘉牵着走了。

    走出门后正巧迎上一阵秋风拂面。是秋高气爽、天朗气清的时节，风也是温和的，迎面吹来时，只温柔拂起了人的发丝。

    恰逢一只蝴蝶从风中飞过，逐着花丛去了。

    贾诩看着那只蝴蝶，心想着，确实是脆弱的小东西，在秋日里怕是活不多少时候了。只是，确实是美的，只一眼便烙在心上了。

    郭嘉站在风里，觉得真是好，不论清风拂面或是寒风刺骨，一年四季，风总是都在的，是永恒的事物。他又拿起烟袋来，抽了口烟，喷出的烟也逐着风去了，消散在风里。

    任务是失败了，回去复命吧。他拉着贾诩的手，朝着绣衣楼慢慢走回去。

    一个瘸子配上一个柔弱书生，倒确实是走不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