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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秾华读完一段,刚想问问有没有人知道这“修德”的意思,抬起眼,却见面前的三人早已双眼无神,不知神智飞到了天外何处。秦秾华翻到封面看了一眼,这不是啊?“……你听见我说什么了吗?”秦秾华在面无表情的少年眼前打了个响指。少年依旧平静,反倒是一边旁听的乌宝从瞌睡里惊醒,撞翻凳子,一屁股弹了起来。“公……公主!奴婢在!”“乌宝,我刚刚讲了什么?”秦秾华问。乌宝措手不及,下意识回答:“热汤……耳……耳屎?”秦秾华叹了口气。学完千字文后,她的启蒙工作遇上了最大的拦路虎。用太史公的书来开蒙似乎不可行。结绿轻轻咳了一声,问:“公主为何不用民间常见的启蒙读物来为九皇子开蒙?”“……也只有如此了。”原本还想偷个懒的秦秾华叹气:“你给醴泉带个话,让他送些启蒙读物进来。”“不用从宫外带,公主自己就有!”结绿说:“您小时候开蒙用的那些书,结绿都留着呢。您等等,结绿这就去拿来!”结绿取来旧书后,堆在最上的就是一本,秦秾华拿了起来,直接丢进烧得正旺的火盆里。火舌舔红了书页,一本薄薄的册子就这么化为灰烬。结绿笑道:“公主人虽长大了,性子却和小时候一模一样。”秦秾华翻着手中,随口问道:“我小时候什么样?”“看着温柔听话,实际脾气可倔了。”结绿笑着说:“周嫔娘娘要你看,你答应得乖巧,转头就把书给撕了。”秦秾华头也不抬:“前人写书也很辛苦,还是让它进火盆,温暖你我罢。”乌宝和结绿都笑了起来,唯有少年面不改色,丝毫不受旁人情绪感染,乌黑透紫的眼眸定定看着她。秦秾华快速翻完了手中的几本书。看得出原主和她一样,都是个爱惜书本的主,这几册虽说是旧书,但每本都干干净净,就是拿去书坊充新也没问题。她把不合心意的糟粕文化都送进了火盆,剩下的还有四本,足够为少年开蒙。碧琳这时走进殿内,恭谨禀告:“公主,凤轿已在宫门准备好了。”秦秾华放下书册,在结绿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站好后,她向少年伸出没有绑纱布的那只手,笑道:“走罢。”少年盯着她的手看了一会,把手放了上去。作者有话要说: 评论区有读者提出几个问题,匹萨统一解释一下【关于自称奴婢:除了清朝,其他朝代的奴仆大多自称奴婢,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奴才这个称呼是清朝特产】【关于慈母针:本文设定慈母针的确有效,准确率极高,但六皇子拿到的这个针,是穆家为算计女主特别定制的,不管扎谁都变色当时并没扎到女主,只是女主捏破了血袋(动物肠子包裹起来的简易血袋),这个血失活已久,没有和针上的物质起反应,所以实际是有问题的针,在四皇子和六皇子的血上起了反应。】【关于皇嗣序齿:男女分开,截至本章,天寿帝有九个皇子,九个公主,另外年幼夭折还未上玉牒的就不在序齿中,所以女主是七公主,皇帝的第七女,六皇子是皇帝的第六子,但实际年龄小于女主,所以六皇子叫女主是七姐。六皇子比女主小一岁,这个文里提过,但记不住非常正常】【文里要是有什么地方没看懂,都可以提出来,因为时间关系,匹萨的评论区没有每条都回,但肯定每条都看,要是提出的疑问没有读者帮忙解答,以前我也没回答过,我一定会回答,有啥建议也欢迎提,这块匹萨软乎乎的,只要不是给我送人参公鸡的,说啥都行。弃文就不必告知了,别太自信了(村长大喇叭)】最后,对小天使笔芯,啵啵啵第19章康穆门前,秦秾华和少年下了轿子,转乘一辆深黑色的宽阔马车出宫。离康穆门不远的芷阳宫前,一辆多人簇拥的凤轿停了许久,直到马车完全驶出宫门,凤轿帘子才被揭开,一名明媚张扬的少女从轿子里探出头来。“……问到了?”从宫门处气喘吁吁跑回的内侍点头哈腰道:“问到了!问到了!七公主他们是去北郊施粥了——”“施粥?”少女皱眉道:“她是嫌自己病得不够重吗,去西郊施哪门子粥?”“奴婢也不知道,可能是想为自己祈福吧?毕竟药吃了那么多,也没什么……”少女冷声道:“你这是在质疑太医院的水平?”“八公主恕罪,奴婢不敢啊!”“哼,下次再让我听到这种话,我就把你送去慎刑司,让那些拿鞭子的人好好教训你!”“奴婢知错了……”内侍缩着肩膀退到一旁。站在轿旁的大宫女轻声问:“八公主,我们是回懿丽宫,还是……”少女想了想,坐回凤轿里。黄色轿帘落下,少女娇俏干脆的声音从幕后传来:“去北郊!”“八公主!裴淑妃特意嘱咐奴婢……”“闭嘴!你是公主还是我是公主?!她秦秾华能出去,为什么我不能出去?”“八公主……”“出宫!谁敢向母妃告密,我扒了他的皮!”……一辆周身漆黑,毫无纹饰装饰的宽阔马车稳稳走在北郊土路上,拉车的两匹骏马高大威猛,毛发乌黑光亮,一看就是西域良马。光是这两匹马的身价,便把玉京城中许多鲜衣怒马、自命非凡的纨绔子弟甩出十条街。驾车的是个独眼男人,黑色的皮革眼罩挡在右眼上,警觉而冷静的左眼不时扫过道路两旁劳作的农民。马车的格栅窗户向外开了半扇,飘逸的窗纱后,隐隐约约传出少女轻柔耐心的讲解:“……那是风车,风力发动机的一种,能够替代人力提水,大幅提高劳作的效率。”“风……也有力?”“当然。”秦秾华笑道:“世间万物是不断运动的,在物质的一切属性中,运动是最基本的属性,其他属性都是运动的具体表现。”少年神色茫然。“不懂?”秦秾华说。马车里的结绿拿起火箸,挑了挑缠枝莲纹珐琅火盆里燃烧的兽金炭,说:“九皇子听不懂才正常,结绿服侍公主十几年,现在还是常常听不懂公主说的话。”“那是因为,你没有用心听。”“才不是呢。”结绿说:“您就是把翰林院的那些老学究叫过来,他们一样听不懂公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