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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结党营私吗?如果只是在为自己招揽谋士,她想做什么,才会设立一个高到连他都拒之门外的门槛?“相公!快过来帮帮忙!”“小心我的画……”谜团总有一天会揭晓,但显然,不是现在。张观火从石凳起身,快步走向客房。第50章遇仙池水波清清,浪花中不时闪过几只锦鲤的影子,一只振翅的绿色蜻蜓在两人的倒影上一触即离,留下波澜道道。秦秾华手握书卷,坐在水榭中为秦曜渊授课。今日,讲的是兵法谋略。“谋攻篇有言,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谋’、‘交’、‘兵’、‘城’四者,说的其实是费效比的问题,所谓费效比,就是……渊儿?”少年从石桌下正在打架的两只大蚂蚁身上倏地抬起眼,反应迅速。秦秾华问:“先前所说三伐一攻,何为上策,何为中策,何为下策?”“上策……”停顿片刻后,他果断放弃:“忘了。”“你又在开小差。”她卷起手中书,轻轻敲在少年头顶:“蚂蚁打架好看么?”他点了点头,漫不经心的目光满世界瞥,就是不往书卷上看。秦秾华捏起他的下巴,玩笑道:“有阿姊好看么?”少年在她指尖抬眸。他目光灼灼,带着刚过变声期后的低沉沙哑开口:“……你好看。”“要叫阿姊——”秦秾华屈指弹在他额头,他不躲不避地受了。一只绿翅膀的蜻蜓忽然飞过两人之间,振翅声在秦秾华耳边一响便过了,她还以为蜻蜓已经飞走,不想少年却朝她头顶伸手:“蜻蜓……别动。”绿蜻蜓在流苏宝珠花梳前降落,纹路清晰的薄翼背后透着金色晨光,在翅膀合拢的一刹那,两根手指快而准地捏住了光。秦曜渊将蜻蜓捉离,她依然浑然不觉,问:“好了么?”他刚要回答,眼神落到她乌黑如云的发顶,鬼使神差地,他说:“……没有。”她不疑有他,静静等待。等待并不存在的蜻蜓从她头顶飞离。重获自由的绿蜻蜓已经飞向了更远的水面,有一只没长翅膀的“白蜻蜓”正鬼鬼祟祟接近她的头顶。武枪动刀从未凝滞的手轻之又轻地落在女子头顶,小心翼翼地后移。三千青丝从指腹下滑过,勾得他手指痒,心也痒。“玉京公主!九皇子!”一声大喊,不仅惊退停在屋顶的两三只灰色小鸟,也打破了水榭里静谧柔和的气氛。武岳在池边小道上挥舞双臂,笑逐颜开地朝二人跑来。“武岳见过玉京公主,九皇子!”“不必多礼。”秦秾华笑道:“武四公子是随广威将军入宫请安的么?”“公主明见!”武岳兴冲冲道:“父亲还在瑞曦宫,也不知道和陛下叽叽咕咕……不,议什么军政大事,让我在附近走走,我也不知怎么就走到这儿了,还恰好遇到公主和殿下,真是……”武岳一转头,对上秦曜渊冷冰冰的视线,“太好了”三个字卡在喉咙里没了下文。他忐忐忑忑道:“殿下……心情不好?”刀光一闪,伴随咚的一声,烧蓝白玉裁纸刀在他眼前插进水榭的木柱之中,光亮刀身完全没入其中。秦曜渊拔出只剩烧蓝刀柄的裁纸刀,在刀孔处留下一只仅剩单个翅膀和长腿的蚊子残尸,冷声道:“没有。”武岳屏住呼吸,不禁吞了口唾沫。这何止是不好?这分明是要杀人的心情。他的脚后跟悄悄向后挪去,讪讪笑道:“哈哈哈……我这问安也问过了,就不打扰两位殿下了,我看你们好像在授课?你们继续,继续……我先走一步……”“武四公子若无要事,就坐下来喝杯茶罢。”秦秾华笑着说。她话音未落,结绿已经端起火炉上的水壶,准备为他泡茶。武岳不好意思拒绝,心里也的确不想走,磨磨蹭蹭在二人对面坐了下来。“今日天气晴朗,我想着左右无事,便带渊儿来遇仙池读书。”秦秾华拿着书卷,朝武岳笑道:“刚刚正好讲到的谋攻篇,有一只蜻蜓停在了头上,我们正在捉蜻蜓,可巧你就来了。”“谋攻篇我学过啊!”武岳兴奋道:“你们讲到哪里了?”“讲到三伐一攻之策。”“我知道我知道!”武岳在石凳上蹦跶,高举着手,大声道:“三伐是伐……”“伐谋,伐交,伐兵,攻城。”冷淡低沉的声音盖过了武岳后面的话,他惊讶地瞪大眼,看着神色如常,仿佛刚刚并没有开口的秦曜渊。秦秾华也很是意外。“你不是忘了么?”“……想起来了。”“早不想起,晚不想起,偏偏武四公子一来你就想起?”秦秾华说。少年回避她的问题,手中的裁纸刀漫无目的地在木柱上扒拉,可怜的蚊子残尸刚刚还剩一半,现在连已经东一半西块,完全四分五裂了。武岳觉得自己作为伴读,有责任为九皇子解围,他连忙道:“九殿下武艺出众,连我二哥都赞他天生神力,有如项羽再世……”“项羽再世又如何?”秦秾华抬起眼眸,淡淡道:“难道这次要自刎在金沙河边吗?”武岳背脊一凉,这才想起面对的是忌讳颇多的皇族,他刚想跪下请罪,却见玉京公主的目光看着沉默不语的九皇子。原来她是在对秦曜渊说话。武岳不由松了口气,却再也不敢大大咧咧说话了。“渊儿,今日武岳也在,正好。”秦秾华放下手中兵书,说道:“我问你,为何你的经义和军略两课缺勤率这么高?”武岳下意识看了秦曜渊,他玩着手中的小刀,垂眸不语。作为一名合格的伴读,武岳硬着头皮正要顶罪:“我……”秦曜渊打断他的话,开口道:“不想去。”武岳从未有哪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九皇子刚过了变声期的声音如此沉稳可靠!对一个皇子伴读来说,还有什么比不要伴读接锅顶罪的皇子更好?武岳险些热泪盈眶,他下定决心,华学开学那日,他一定要起个大早,亲自去二郎烧饼排队,买个日限量一百个的牛rou烧饼送给殿下!秦秾华不急不怒,冷静问道:“为何不想去?”小刀深深插进木柱,一点黑色的蚊子翅膀露在外边,卑微,渺小,令人厌恶。秦曜渊看着,忽然想起那只纹路清晰,透着金光的蜻蜓。他无端失落,出口的声音也越发冰冷:“……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