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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到生鲜的血腥味,东西二财的利齿咧了半脸,一跃飞出潭水。慕锦丢了一片rou下去。东西二财以尖牙相迎,相互撕扯、咬合。慕锦看着飞溅的血rou,说:“寸奔,我问你一件事。”寸奔不明所以。不过,二公子莫名其妙是常态,寸奔也习以为常。慕锦看了一眼寸奔的玄色劲装。“那女人当丫鬟的时候,你见过吗?”慕家护卫的衣服都是量身定做的。有些人懒,报尺寸给裁缝房,有些则亲自过去,让裁缝丈量。“在三小姐身边见过几回。”寸奔回答。慕锦再丢一片rou,“你俩有无交情?”“没有。”寸奔目光炯炯,不曾逃避追问。慕锦和善地笑了笑,“你对她印象如何?”寸奔看着慕锦,“属下不明白二公子的意思。”“她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慕锦的眼睛停在蓝空、青山、绿潭。“属下听三小姐说,二十姑娘心灵手巧。”慕锦把盘中的生rou丢完了,东西二财也潜下水中剔牙。给足了时间,寸奔却只答了这么一句。慕锦问:“没了?”“三小姐说的其他词句,属下不记得了。”“心灵手巧?”慕锦看着逝潭如镜的绿水,“冬宁对哪个丫鬟不是赞不绝口,府里就不存在她没夸过的丫鬟。什么心灵手巧,明明就是城府深,心机重。别看那女人柔肤弱体,一阵风就能吹倒的样子,其实,山压下来,她都扛得住。”末了的声调像是卷起了寒风。“二公子是在怀疑二十姑娘?”“她知道太多了,我心难安。”慕锦说,“不过,既然她已经成了哑巴,就暂且饶她一命。日后斩草除根之时,切记不可妇人之仁。”“是。”寸奔的回答一如往常。第14章夜不能寐。二十房间的门窗关得紧紧的,生怕二公子的幽魂从缝隙里窜出来。黄铜烛台的火光照在她的侧脸。摇摇曳曳,正如她东飘西荡的心情。援救二公子,虽说称不上完全的善意,但终归她还是把人给救了。怎料,这生性多疑的二公子,非但没有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反而起了杀意。二十无比后悔,救这人干嘛?就该让他自生自灭。她一时冲动,把自己置身于危机中了。越想越沮丧。她拿出自己的小荷包,数了数。才这么点钱,更加沮丧了。得知哄抬高价的真相,二十不太想再经由刘大娘出售绣帕。眼下,一筹莫展。一,愁的是盘缠。二,愁的是喜怒无常的二公子。他笑的时候,不一定心旷神怡。他不笑的时候,一定是雪虐风饕。二公子时而阴,时而晴。今天放过她了,也许睡一觉,明天一早想到了什么,又上她这儿当阎王爷来了。二十翻来覆去,直到清晨才睡着。在水中泡了一段时间,上岸后又没有及时保暖,而且失眠疲乏,第二日,二十生病了。一坐起,头晕目眩,她感觉到吓人的温度。用手按住额头。掌心和额上一同发烫。她无力地垂手,再度躺了回去。再度醒来,晕沉沉的,耳边是十一在说话:“应该是着凉了。昨晚二十湿漉漉地回来,姜汤也忘记喝了。”十四平日的大嗓门在这时压得极低,“请大夫吧,烧得脸都红了。”“我去吧。”十一说,“你在这照顾一下,记得给换凉毛巾。”十四说:“知道了。”接着,二十感觉,额上的毛巾被取下,换上了另一条凉冰冰的。二十平日里觉得,这群女人就算争宠打闹,也说不上多坏。譬如十四,虽说喜爱打架,可从来不抓脸。女人们的脸一旦毁掉,自然就失宠了。十四不耍这种小手段。又譬如,上回小十和十一抬了一桶鱼回来。这么多鱼,光是花苑或掩日楼的人都吃不完,于是一起煮了火锅。桌上也有吵闹,闹完也就过去了。二公子自己顽劣成性,挑选女人的眼光,却十分独到。大公子侍妾们闹的阵仗,可比二公子这边大多了。有失必有得。二十想,惹恼了二公子以后,她得到的,可能就是这群女人的照顾吧。——二十喝了药,躺下休息。“二公子。”门外十四说,“二十生病了,刚刚睡下。”“嗯。”二十听得这样的一声,接着房门就被推开了。如果二公子会体恤她,那他就不叫二公子了。庆幸的是,他今天终于没有用脚踹门。更庆幸的是,她生了病,有名正言顺的理由不搭理他。二十闭上眼睛装睡。慕锦进来以后,没有说话。她本想,他看一会儿应该走了,谁知过了许久,也没有响起再开门的声音。她心里发毛,这二公子不会又要找茬了吧。她拉拉被子,翻过身子背向他。他笑了一下。只有骨子里流淌坏水的二公子,才能以一声轻笑,吓出她一身冷汗。他说:“你是东西二财的食粮。病死了会影响口感。记得养病。”二十:“……”感觉二公子才是有病的那个。遇上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主子,她除了装傻,别无他法,只能继续睡了。本就晕乎,也就真的睡着了。小十说,二公子那天谈成了一桩大生意。十一送大夫出去,途中正好遇见了心花儿怒放的二公子。二公子询问为何请大夫。十一如实回答。听到二十病了,二公子更是喜上眉梢,说:“我去看看她死了没。”十一费解。不过想想,那个缠绵病榻的妻子,二公子懒得过问。愿意亲自探望二十,权当是别样的关怀了。同时也说明,二公子那天谈成的生意不是普通的大,而是天塌的大。——二十在掩日楼养病,足不出户。慕锦态度模糊,走在杀或不杀的边缘。几天过后,二十觉得这样躲藏也不是办法,二公子想要杀她的话,深夜给她一刀,就一了百了。关于绣帕的事,二十没有其他的售卖途径,决定再找刘大娘谈谈。二十出了掩日楼。寸奔这天回来。慕府正厅向西,是二公子的居处。走上一段小路,到了路口。北望,由近至远,只见一座花苑,一座掩日楼。向南,是苏燕箐所在的泽楼。崩山居在深潭之后,屹立慕府最南。寸奔此时正是到了岔口。缃色衣裙的女子走出了花苑,向他粲然一笑。寸奔看了眼她的腰牌,“六姑娘。”她曲膝行礼,“寸奔公子。”二公子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