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没心没肺:他疯得莫名其妙。
2、没心没肺:他疯得莫名其妙。 次日,司雅终于出门了。 已是腊月二十九,街上没了夜宵。二人打算去采购些零食泡面过年。 到了超市楼下,司雅看见家台球厅,眼前一亮:“打台球吧?!” 好久没出门,出来就挺想玩。 “走!”秦生也兴致勃勃。 二人之前打过几回,司雅有绝对的把握,就提议输的从桌子底下钻过去。 用的是激将法,连羞辱带挑衅。秦生很不服,一口答应。 打了三个小时,他终于赢了一局,把球杆一扔,神色又得意又挑衅:“钻!” 司雅再次觉得他可爱:“等你输了低消掉。” “不打了。你赶紧钻,钻完咱俩去超市!” “凭啥不打了?!”司雅忍笑,假装不乐意。 “打。但你先钻,我不跟你抵消!” “哎,我胳膊疼。”司雅一向愿赌服输,只是喜欢搞他心态。 秦生瞪她:“司雅你别废话。” 司雅又乐:“你钻得这么溜,就替我钻呗?” 秦生三分笑意,两分气急败坏,扯住她胳膊:“逼我把你按进去?” 司雅很爱和他玩,觉得他是所有高中生里最没心没肺的那个。可能是不用学习,就很无忧无虑。 秦生又来按她脑袋,司雅笑着躲开:“我钻。” 她四下环顾,趁没人注意这边儿,蹲在了地上。 秦生已经跑到球岸对面,趴在桌下,拿手机摄像头对准她。 司雅见状,朝镜头比了个中指,俯身开始匍匐前进, 两三秒到了对面。秦生却拦住她去路,继续录像:“宝宝,你有没有什么感言?” “有,第一、有个笨蛋输了一万把,终于赢了一把,竟然还很嘚瑟,我很不理解。第二、好狗不挡道,秦生你给我爬一边儿去!” 秦生笑嘻嘻地:“你再钻回去,我还没看够呢。” 司雅只好转头从侧面爬出,站起身来拿回球杆:“继续!” 打算也给他录个像。 秦生摇了摇头,笑得很欠:“不打了!” 说完,就逃去吧台结账了。 结完账,他一边下楼,一边欣赏视频。 司雅感觉他乐得跟个傻子似的:“咱不去超市了吧?” 打仨小时台球,相当于赶了仨小时的路,腿沉。 秦生诧异:“都到楼下了,又不去了?” “人肯定很多,结账估计得排俩小时。去小区门口买吧,反正零食都一样难吃。” 二人去家门口小超市,随便买了点什么,回到家中。 司雅拿出手机,发现meimei发来qq消息:“你手机换号了?” 司雅想了想,没回。给秦生说:“我妹问我手机号。绝对是我姑又想抓我回奶奶家。” “你很多年没回过?” “嗯,不想回。有些人看见你就不开心,你看见他们也不开心。就很没有意义。” 司雅见秦生一副不知道该怎么搭话的样子,转移话题:“诶,我其实挺想我奶奶的。小时候她各种揍我。” 秦生跟着笑了:“干嘛揍你?” “比如有回,我给我姐表演画画。我用那种五颜六色的笔,在床上、往床单上画。我画完七个葫芦,一边涂颜色,一边给我姐讲,‘这是大娃,它力气很大,这是六娃,他会隐身但很蠢’之类的。我姐完全不阻止我,全程在旁边捂着肚子笑,但一等我画完,她就开始喊,‘奶!快来看司雅!’然后我就挨揍了。关键每回都这样,我一干啥她就乐得不行,诶、一乐完就告状。” “哈哈哈哈,你姐好过分。” “其实我小时候最爱玩火。每个除夕夜,全家看春晚,我就外面玩一宿的火。一直玩到初三。” “火有什么好玩的?”秦生嫌弃。 “我也不知道。”司雅也忘了火有什么好玩的,“明天咱俩看春晚吧!” 几乎没看过,感觉还挺新鲜。而且,好像大部分家庭都会看春晚。 秦生应了:“好。” 说是这么说,可到了次日除夕夜,俩人追剧追得上头,没了看春晚的兴致。 电视虽然开着,却关小了声音,几不可闻。 第二季第3集播放完毕,春晚还没开始。 司雅见电脑右下角qq在闪,打开就是一竖列的新春祝福。 司雅点开第一个,回复“同乐”,复制。 然后“唰唰唰”点开一堆聊天框,挨个进行机械化处理:左手ctl+v粘贴“同乐”、右手鼠标点完发送、就关闭聊天框。 十几秒搞定。 第4集的广告演完、正片开始,司雅双击全屏,二人继续看。 不多时,春晚悄无声息地开始了。二人眼都不抬。 40分钟后,播放器跳到第5集,进入1分钟广告倒计时。司雅再次打开qq,点开未读信息,一一粘贴发送。 直到出现了无法回复“同乐”的情况。 桑其:除夕夜打游戏是吧? 显然是她qq忙碌状态,因而他有次一问。 司雅和朋友聊天,从不避讳秦生、任由他看。桑其?如今也是一个朋友罢了。 司雅隐约想着,所有人都回,唯独不回桑其,就跟他很特别、自己心里有鬼似的。 于是回了俩字:没啊 发觉内心风平浪静时,意识到自己真正地、彻彻底底地移情别恋了。不禁转目看向秦生,温情一笑。 如她所料,秦生没什么反应。毕竟没心没肺、嘛都不在乎一人。 司雅要去关聊天框,见桑其秒回:y市家里? 于是,司雅又回了个:没啊 她寻思着也许应该复制“没啊”这俩字,或者“关你卵事”这四个字。想到这儿,下意识勾了勾嘴角。 广告只剩5秒,司雅正打算关聊天框不理桑其时,却被秦生一把捏住了胳膊。 刚感受到骨头剧痛,就被他拎了起来,往卧室拖去。很快又被甩到床上。 司雅毛了,觉得他真是疯得莫名其妙。 秦生迅速侧身打开床头柜抽屉,回身后,刀刃横到了她颈部。 他没有咬唇,也没有皱眉,眼睛也不是近似三角形的阴郁感。 而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陌生表情,眼里有种带着血色的盛怒。 司雅甚至不敢看,下意识瞧向了他颈部,那有一处暗色疤痕。 动刀者、刀下死,这或许就是轮回吧。 她感觉自己已经是个死人了。可身上陡然间一轻。 秦生放开了她,走去穿外套。司雅猜他是要离开自己,心下松了口气。 她头一回觉得他很危险。 秦生快速穿好外套,拿起司雅正在充电的手机塞进口袋里。 司雅刚察觉到不妙,就被秦生拽住手腕,一路拖着出门进入电梯。司雅怀疑他是想找个荒郊野外的地方动手。 她穿着单薄,没有外套,脚上还是人字拖,却也感受不到冷。只是沉默地跟着他,全没去想自己是不是能说些什么。 她这会儿已经拿秦生当敌人看了。对敌人求饶,她没这种习惯。 街上没有一个人影,甚至没有车辆。只有远远传来的零星鞭炮声。 走到十字路口,秦生停下点了根烟。 司雅大脑里冒出各种念头,尽是些可以一试的、或千万别试的脱身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