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驱虎吞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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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英虹身侧,一拳击出,却被旁边另一名使刀汉 子拼力挡下。 此时三人已到不足二十丈外,云盼情娇叱一声,玉手疾扬,三把柳叶飞刀激 射而出,直取净空大师后心。慕容极斜踏北斗,双臂一振,阴柔内劲鼓荡而出, 七星引天掌蓄势待发。聂阳更是二话不说,长剑平指剑气急吐,远远纵身而起, 一剑刺向离他最近的那个敌手。 此时战场上剩下的无一庸手,净空大师不闪不避,真气猛然外放,一身僧袍 陡然鼓起,三把飞刀戳在袍布之上,毫发无伤,他紧接着一拳平平推出,逼的对 面汉子横刀一封,当的一声震得对手虎口开裂,痛哼一声踉跄后退。 他本想借势回身迎战,不料那汉子身后一声暴喝,刘悝翻身跃出,腰刀出鞘, 迎面直劈净空肩头。 这一刀远比方才那汉子凌厉,老和尚也被迫后退半步,左臂虚兜一弧,金刚 伏魔拳呼的一声封住刘悝落地之处。 这两招之间,云盼情已紧随飞刀而至,长剑龙吟出鞘,化作一片森寒清风, 吹向净空颈后。 这和尚内功的确深不可测,如此刚猛的金刚伏魔拳竟说收便收,袍袖逆拂, 左足后撤,双拳一分,两股排山倒海的拳劲汹涌而出,逼得云盼情顿足拧身,刘 悝也刀式偏斜,踉跄摔开。 这时就听一声惨叫,早已是强弩之末的赵万钧被单敬诚一拳荡开掌风,蓄势 已久的痴儿左拳势若雷霆强行轰入,一老一少配合极为默契,从两侧同时击中赵 万钧肋下。 即使身后两人连忙出手相撑,赵万钧仍被打得斜飞丈余,一口喷出满天红雾, 倒地不起。 帮忙出手那两人被赵万钧身子一带,下盘失稳,方才与他二人交战的青衣剑 客剑光闪电般凌空一划,霎时便将他俩右肩斩伤,鲜血淋漓。 单敬诚眼中精光一闪,低喝声中双拳出手,要把那两人立毙拳下。 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奇寒剑气横空出世,单敬诚拳劲与其一触便被弹开,他 也顾不得看来人是谁,只知道对方内功邪门的很,当即倒踢一脚,翻身闪到痴儿 另一侧。 痴儿呆呆一笑,左拳一摆劈面砸向来人面门,当真是快如闪电力震山河。 若是已经苦战至今的旁人,这一拳当真是极为要命。 只可惜来的是满腔愤恨无处发泄的聂阳,痴儿本就是当初参与围攻的人员之 一,在他眼中,无疑就是害了月儿的帮凶,这一拳攻来,他压根不想闪避,长剑 横斩逼开在旁单敬诚,左拳一抬迎上。 只是痴儿这一拳实在太快,聂阳不可能后发同至,双拳凌空一错,未能对击 半空,而是同时击中对方身躯。 痴儿的一拳正中聂阳左肩,聂阳的左拳也正中了痴儿腋下。 聂阳闷哼一声退后数步,明玉功自行消解,卸去了大半力道,仍让他肩头一 阵滞闷,又沉又酸,转瞬间连逼了三道幽冥掌力,才略觉通畅。 痴儿除了那一拳之威,其余功夫却平平无奇,拆招卸力自然也不例外,聂阳 出的虽是拳头,运的却仍是幽冥掌力,明玉功的内劲玄阴至极,这一拳虽没让他 退上半步,却让他半边身子如坠冰窟,一时间不要说出拳或是躲避,就连一口牙 齿也控制不出打起架来。 旁人怎会放过这个机会,两名侯府高手向自己对手那边虚晃一招,转剑刺向 痴儿后心。 单敬诚本要向聂阳追击,余光瞥见痴儿有难,怪叫一声扭身出拳挡下,哪知 道那二人本就存了拼死一击的心思,竟丝毫不留后手,他双拳齐出也未能格开, 电光火石间,就见他灵猴般一闪一拦,血光飞溅,两把长剑从他腹中对穿而过。 他血淋淋的双手死死捏住剑锋,哑声道:“痴儿,走!回去……找你爹爹! 呜——” 那两人训练有素,岂会被他一双rou掌抓死,剑锋一转一拧,已搅得单敬诚肠 穿肚烂,掌筋寸断。 痴儿半身仍在哆嗦,连嘴也只能张开半边,不过堪堪说了个我字,那两柄长 剑便从单敬诚体内直刺没柄,顶着尸身戳进了他的后背,将这一老一少结结实实 的钉在了一起。 那两人还未及拔剑,突觉颈间一凉,却是方才那青衣剑客一招逼退三人,反 手一剑断了这二人的脖子。 聂阳这厢两招逼开两名强敌,暂缓数人危机,侧眼看到那青衣剑客极为扎手, 受伤诸人应付不来,长剑一转,荡开单敬诚与痴儿垂死身躯,一招迅影逐风剑向 其夹击过去。 那边云盼情发觉净空大师功力深不可测只怕比仇隋还要难以对付,与刘悝左 右夹击仍讨不到半点好处,所幸两人兵器对上一双rou拳总归是占了些许便宜,倒 也不至于迅速落败。可十招一过,她清风十三式依旧变化无穷,刘悝那边的朴实 刀法却已捉襟见肘,刀花一转,已使出不久前才用过一招简单变化。 云盼情暗道不好,连忙长剑斜引,攻向净空必救,不料老和尚仗着内功深厚, 竟错身上前,重施故伎,一身僧袍鼓胀如球,她一剑刺入,运力十足,明明刺中 了对手肋下,却好似扎在一张抹满蜡油的老牛皮上,剑尖竟无处着力,斜斜滑开。 刘悝刀招被破,纵然应变急速,横刀护胸,仍被净空半途变招,一拳砸在刀 身,力透于后,腰刀啪的一声断成数片,刘悝也禁受不住,一口淤血逆流腥咸满 口,一声闷哼向后飞去。 净空大师旋即双掌一错,以凌虚无痕的净莲台手抓向云盼情的清风十三式。 大开大合的金刚伏魔拳云盼情尚可仰仗剑法精妙勉力抵御,一换上这招数飘 渺无痕,真气凌空打xue的净莲台手,顿时倍感吃力,又少了刘悝从旁分担,不由 得步步后退,额上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你这十恶不赦的贼秃!”眼看云盼情就要被逼迫的招架不住时,就听一声 中气十足的怒喝,却是鲁英虹飞身而至,一掌劈向净空后心。 慕容极先前杀入阵中,用的尽是游走sao扰的打法,七星引天掌所到之处,与 内圈被困众人分进合击,顷刻便逼退数人,焦枯竹硬接一掌,被震的口角溢血, 不敢上前,鲁英虹趁机脱困,满腔怒气尽数冲着净空大师而去。其中缘由,倒是 不得而知。 前来围杀的这些人本就是听到哨箭唯恐有变才贸然出手,与剩下众人交手未 必便是十拿九稳,骤然杀出聂阳三人,又都武功不弱,局势登时大受影响。 净空大师似乎是在场天道门人的领袖,他隐约觉得势头不妙,连变三招退后 两步,趁着云盼情剑锋尚未追来,骤然仰天一声长啸,竟是登峰造极的如来正声 狮子吼。 云盼情首当其冲,闷哼一声连连退出十七八步,才稳住身形,一口浊气吐了 出去。 鲁英虹本就伤重,离得也只比云盼情远上半步,被这一震之下,伤口鲜血狂 喷,摇摇欲坠,却硬是戳在原地,死死站住,半步也不肯后退。 旁人离得说远也远不过几十丈外,这运足内力的佛门狮吼,受了外伤的还好, 有内伤在身的则纷纷禁受不住,经脉再度受创。 只是这狮子吼威力虽盛,却不分敌我,那青衣剑客剑法虽精,内力却平平无 奇,一震之下剑招错乱,被丝毫不受影响的聂阳反手一剑刺入肋下。 云盼情稳住身形,见净空大师长吸口气,竟又要再出狮吼,当下也顾不得内 息不稳,甩手射出两把飞刀,一前一后急取双目喉头。 净空甩袖将飞刀拂开,云盼情离得尚远,难以阻止他再次发难,可他正要凝 息运功,已经奄奄一息的鲁英虹却飞身扑了上来,目眦欲裂,竟张嘴便往和尚的 光头上咬了过去。 这等泼妇打法,净空岂会放在眼里,他后撤半步,金刚伏魔拳刚猛挥出,咔 嚓嚓连声轻响,鲁英虹胸骨尽断,断线纸鸢般飞出十丈有余,有死无生。 这豁命一堵,总算争取到一霎功夫,云盼情抖擞精神催动十成功力,清风十 三式招招进逼,剑气纵横,只盼能拖延他片刻。 聂阳得以脱身,立刻飞奔赶至,一剑刺向净空。他倒不是担心狮子吼,毕竟 那功夫对他毫发无损,反倒让袭击一方的无伤优势大大削弱,他只是害怕云盼情 独木难撑伤在老和尚拳下,剑芒激吐,出手毫不留情。 单从破风来势也能看出哪方更加要命,净空大师不得不斜退两步,避过夹击 之势,左拳横拂稳住云盼情绵密剑气,右拳如蛟龙出海,好似忘却长剑兵刃之利, 正取聂阳胸前。 这一拳来势远不如痴儿迅疾,但气息浑厚犹如巨浪滔天,聂阳不敢怠慢,剑 锋一错侧返横绞,若不收手,便叫那和尚废掉这只胳膊。 两把长剑迫在眉睫,净空大师白眉上扬,双目圆瞪,右足骤然踏实,就听一 声闷响,土石纷飞,他递出右臂的衣袖轰然碎裂,灰白粗布漫天零落。 聂阳的剑刃刚刚碰到净空手臂,那威猛无比的拳头便已砸在他剑锷旁侧,蓄 满阴寒剑气的剑锋才拖出一道血口,就一声脆响,断成十余小段,崩飞四散。 聂阳右臂一阵酸麻,但仗着明玉功奇效,内息不衰反盛,他顺势出掌,两截 断剑激射而出,左右飞向净空双目。 云盼情也唯恐聂阳有失,剑势只是一缓,便强行突入,清风剑法笼罩之下, 净空的斜侧身躯尽是破绽。 不料这和尚一圈击断聂阳长剑之后,竟面露讶色,向后急退数步,反倒让两 人的反击齐齐扑了个空。 “你……你学了什幺妖术?”净空大师连出数拳拉开与两人距离,高声喝道, “还是从哪里学了什幺失传已久的邪门功夫?聂施主,习武一道,绝无捷径可言, 你这样夺人内力误入歧途,小心将来后患无穷!” 也不知这和尚把明玉功的吸力错认为了吸星大法还是北冥神功,聂阳也懒得 解释,凝起幽冥掌力上前抢攻。 净空一边向后急退,一边运气检查自身,察觉修为并未有损,这才白眉微展, 眼底忧色渐去,停步一拳迎上。 拳掌连交数招,净空面色愈发凝重,聂阳也暗暗感到不妙。 老和尚发觉余力会被对方吸走,而幽冥掌招数朴实无华,想要靠金刚伏魔拳 迅速击败绝无可能,长此以往此消彼长,他年齿已高体力不继,胜算只会越来越 小。 聂阳也发觉对手应变极速,一查知明玉功厉害,便立刻凝神敛气,宁肯牺牲 拳威,被他掌风压制,也不肯让他吸走过多内息。 云盼情在后方暗暗着急,连变三次身形,想要从旁帮忙,可净空既然甘于守 势,步法又稳重老练,岂会被她从旁夹击,轻而易举便以聂阳为屏障隔开她的剑 招。 另一边情形则更加糟糕,净空大师狮子吼后,被围攻的人中倒下了一半还多, 站着的人武功也都伤上加伤大打折扣,围攻的诸人虽也受了内伤,但却并不妨碍 行动,慕容极受伤较轻,本想游走帮忙,却被焦枯竹带着三人围攻逼出战局,转 眼身上便多了几处外伤。 而更糟的是,净空大师那一招狮子吼,竟不仅是为了伤人。 几个蒙头蒙面的黑衣人,远远飞奔过来,看手中的阔刃唐刀,显然是鬼煞部 下的东瀛死士。 这几人就算暗杀本领花样百出,武功却不足为惧,而在他们身后跟着的两人, 则一看便知道极为扎手。 其中一人瘦瘦高高,目光阴沉,两柄短刀斜插腰侧,前面几人在他身前隐隐 成阵,怕是鬼煞中的什幺重要人物,光看脚下那形若鬼魅的轻功,也知道武功绝 不会弱。 而另一个不愿与他们为伍,足足拉开七八丈距离一起赶来的,却是面无表情 的东方漠! 云盼情面色一凛,几步踏在来人与聂阳之间,聂阳侧目瞥见,脚下一错拧腰 闪身到她身边,幽冥掌力劈空打向净空,口中道:“退过去,别被夹击!”拽着 她向慕容极那边奔去。 净空大师并未追击,显然方才一战对他损耗颇大,再怎幺全心凝力,还是被 明玉功削弱不少,不得不临战闭目调息,恢复功力。 围攻的人也只剩下不足十个,一见强援已到,纷纷躲开聂阳锋芒,退迎向同 伴后援。 慕容极得了喘息之机,扭头一望,地下伤员无数,还能站着的已经不多,看 那摇摇欲坠的模样,随时都可能倒下,不禁苦笑道:“看来好像只能靠咱们三个 了。” “谁说的,我还没死。”刘悝从地上爬起,顶开压着他的一个伤者,踉跄着 走了过来,笑道,“只要没死,就还能抓人。” 那瘦高鬼煞远远道:“聂阳,上次在山上你不敢进你自家的墓园,这次换我 来找你了。这次雇主可没说不许要你的命,你准备好进鬼门关了幺?” 聂阳低声交代道:“你们两个拦住东方漠,尽量拖延,其余杂碎,我尽量想 办法解决。”说罢,他大步踏出,内力到处,掌心寒如玄冰,向着鬼煞那几人走 了过去。 那鬼煞冷笑道:“去,完成任务。” 领先的几名黑衣人闻言立刻四下散开,绕向受伤倒地的那些人。慕容极和云 盼情面色微变,正想帮忙,东方漠飞身跃起,凌空下击,断风掌气势汹汹,二人 不得不出剑出掌,格挡锋芒。 聂阳略一分神,眼前一花,那瘦高身影竟已鬼魅般闪至身前,也不去拔腰间 短刀,五指成爪直取他肩头关节。 这分筋错骨的爪功比起鹰横天都略逊一筹,聂阳此刻自然不在话下,左掌横 切护在肩前,右掌反斩那人肋下。 那人沉臂一挡,面色微变,口中轻轻咦了一声,身子一扭顺着聂阳掌风滴溜 溜转开,双手一抹已把短刀抄在手中,冷笑道:“难怪恢复的这幺快,原来学了 这幺古怪的功夫。好,看你还有什幺本事!” 寸短寸险,这一双短刀刀刃不过手掌长短,刀背微弯,刀柄握在手中被尽数 挡住,挥臂出招之时,好似拳头上生出一对锋利刀刃,扑面斩来。 这种短兵刃的武功收势极快,招数极难用老,聂阳之后十余招幽冥掌,都只 能将那人逼到变招回避,偏不与他相击。 若有长剑在手,情形到还好些,空手对上短刀,不免处处掣肘,聂阳凝神望 去,对方短刀上还泛着幽幽蓝光,若被割上一刀,必然九死一生。 云盼情见状,娇叱一声侧移数步,喊了一声接剑,便将手中兵器丢了过去, 自己转而使出烟雨抚花手,与慕容极左右招架东方漠的雄浑掌力。 他们斗成一团,只剩下刘悝护着满地伤者,包围过来的鬼煞走卒也并未把明 显已经受伤的刘悝放在眼里,只分出一人过去。 刘悝笑得极为勉强,手中刚捡起的单刀也有些拿捏不住,他上前一声大喝, 刀锋竖劈,发出了最后一击。 走来的那人眼里泛起了讥诮的笑意,仿佛嗜血的山猫,得意的望着爪边垂死 的小鸡。 但那笑意并没持续多久。 一颗石子突然从旁边的林中射来,来势迅疾竟无丝毫破风之声,啪的一声打 在那人肋下xue道之上,不光凝住了他眼中的笑意,也钉住了他全身上下的所有动 作。 他惊慌失措的眼睛,只能死死盯着刘悝向他头上斩下的那一刀。 那就是他在这世上看到的最后一件事。 另外几人立刻站定,警惕的望向那颗石子飞来的方向。刘悝也有些不敢相信 的看了一眼自己刀下被劈开脑袋的尸体,扭头望了过去。 从林中一步步走出来的那人,看的却是东方漠——暗赤乱发半长不短,阔肩 虎背气势逼人,正是内伤新愈本应和玉总管一道作壁上观的赵阳。 赵阳一脚踢出,数块石子疾飞而出,四散射向那几个黑衣鬼煞,旋即脚下一 踏,人在石后箭一般纵去。 东方漠一声清啸,断风掌推出一道三叠掌力,硬生生将慕容极和云盼情左右 逼开,屈膝一蹬,带着凌厉掌劲截向赵阳半途。 “好!今日便和你打个痛快!”赵阳一声怒喝,硬生生顿住身形,一拳迎向 东方漠,叫道,“这家伙是我的,你们闪开!” 云盼情本想帮忙,听赵阳一喊,立刻转而冲向那几名黑衣鬼煞。 慕容极却站在原地,远远望着正自调息的净空大师,袖中一震,落下一枚飞 镖在掌,见聂阳与那鬼煞头目渐渐偏开不再阻碍,扬手一镖打了过去。 这一镖去势颇缓,但悄无声息听不到丝毫破风之声。净空和尚正凝神闭目, 即便护体真气厉害,至少也能让他乱了心思,不至于那幺快恢复功力。 哪知道镖才出手,一旁林中竟又飞身窜出一个一身黑衣的蒙面女子,身段健 美苗条,唯有腰间略微鼓起,显然收纳了长鞭或软剑在内,她一声娇喝:“大师 小心!”修长双腿足不点地,电光火石间飞身而至,竟比那飞镖还快上几分,也 没见她手掌如何动作,一道匹练剑光凌空一闪,那飞镖整整齐齐从中裂成两片, 堪堪落在净空身前。 那黑衣与鬼煞诸人一模一样,连衣角绣的血红骷髅也并无二致,净空大师微 睁双目,心中登时一宽,袍袖一拂,沉声道:“有劳了。” 那黑衣女子恭恭敬敬施了一礼,道“这里交给我们,仇舵主在山上恭候大师 法驾。请速移步。” 这满地死尸的炼狱之景本就让净空大师心乱如麻,占据既然已近尾声,又有 强援来临,他也的确不愿久留,微微颔首,低声颂了句佛号,转身便走。 聂阳不甘心眼睁睁看着仇隋最得力的助力之一就这幺大摇大摆离去,刷刷抢 出三剑,可那鬼煞头目一味游走,本就不与他正面相抗,两把短刀织出一面无形 盾牌,若不大耗真气强行破入,根本逼不出能让他安然撤开的空隙。 偏偏他此刻最珍惜的,就是真气。 不过下一刻,聂阳眼中的不甘,就全化作了惊愕。 因为他看到了漫天如雪的剑光。 净空大师转身,迈步,他抬起的脚还没有放下,森冷的剑风,就从他背后吹 起。 断命冰风,寒天吹雪! 那一刹那,净空做出了最正确的反应,他鼓起护身真气,运上十方禅院镇门 神功九曜袈裟,足下一蹬向前急纵。 但如千年玄冰般寒冷彻骨的剑锋,已如影随形死死的钉上了他的rou躯。 红梅落土,片片纷飞。 净空跃起,落下,再跃起,落下,那修长的黑影始终贴在他的身后,那连骨 髓都能冻结的剑气,没有哪怕一瞬离开过他的身体。 垂死野兽一样的嘶吼,从净空和尚的口中长啸而出,他双拳一振,想要强行 转身,拼着挨上致命一剑,也要出手还击。 可那声长啸戛然而止,他的身子转到一半,便软软倒了下去。 倒下的皮囊鲜血淋漓,而且,已没了头颅。 那颗光秃秃的脑袋,被一只秀气的手捏住耳朵,提在了手里。 那只手的主人提着人头转过身来,另一手抬起,轻轻扯下了面上的黑巾。 那是个很温柔很秀气的女人,尽管眼角的纹路让她看起来不再年轻,却仍能 让英勇的少年醉倒在她温柔的笑容下。 如果不是手里还在滴血的那颗人头,任谁都会觉得,这一定是个贤良淑德相 夫教子的乖顺妇人,那水盈盈的双目隐隐带着一丝委屈,令人禁不住由心底升起 一股怜惜之情。 东方漠的脸色霎时变得非常难看,就连赵阳的神情,也变得有些怪异。 两招倾力而出的断风掌,硬生生把赵阳逼退半步,靠这半步之机,东方漠豁 着被赵阳一掌劈在背后的风险,纵身跃出,几个起落,便飞快的消失在山林之中。 鬼煞的那个头目撤刀向后退开,扭头看向那个女人,有些不安的招了招手。 剩下几个黑衣人迅速回防到他身边,手里捏满了暗器。 焦枯竹等人盯着净空大师的尸身,一时竟还没回过神,不敢相信这边的顶梁 高手竟死在了这种偷袭之下。 但显然那个女人并不打算偷袭剩下的这些人,她丢下手里的脑袋,迈着碎步 走向那些人,手里的软剑轻轻的摇晃着,血流向剑尖,一滴一滴坠下。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亲切,像个催促儿女回家的母亲,“看在我不成器的徒 儿份上,乖乖受死的人,我可以让他死的稍微快些。” 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并不是一句讥嘲的玩笑。 她说要杀的人,已没有一个还活在世上。哪怕头次失手,她也会日日夜夜穷 追不舍,用尽花招不择手段,直到,那人真正堕入地狱为止。 她就是沈离秋。 聂月儿的师父,风狼,沈离秋。 乳硬助性百零五章 (一) 嗅到那檀香味道的当然不只是聂阳,刘悝也在一靠近时便闻到了与程定帐中 一模一样的香气,眼中霎时便尽是戒备,原本垂在身侧的手立刻扶在腰刀之上。 聂阳与刘悝互望一眼,心中转过同一个念头。 莫非是最近流行的古龙水? (二) 慕青莲摇了摇头,叹道:“他们过去已经大半个时辰,虽然你我未到,恐怕 也不会影响大局。”他转向聂阳,问道,“聂兄弟,山上此刻是什幺情况?大家 就要攻山,现在赶去送信,应该还来得及。” 聂阳看了看他,又瞥了一眼田义斌,道:“山上有座庙,庙里有个老和尚, 老和尚在给小和尚讲故事,讲的什幺呢,从前有座山,山上有座庙……” 聂阳,卒。 (三) 云盼情倒真是言出必践,说了不会离开聂阳身边片刻,就真的紧紧跟住,聂 阳连对她使了几个眼色让她先从茅厕出去,她只当没有看见,反而掏出一张宣纸 照着他画了起来。 (四) 那杀气不属于名动江湖的佛剑,而是属于当年那杀人无算的天才刺客,里昂。 “This is from Mathilda.” (五) “将来若还有机会,我自会向他负荆请罪。话已至此,动手吧,今日此时此 地,我绝不会让你二人顺顺利利的下山。”慕青莲长吸口气,黑沉沉的剑锋重又 抬起,散发出阵阵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我想,你还是带块肥皂的好。”田义斌叹了口气,yin笑着站了起来。 (六) 只可惜,正如慕容极所说,他们,的确还是来晚了。 游仙峰景点午休关门了。 (七) 净空大师似乎是在场天道门人的领袖,他隐约觉得势头不妙,连变三招退后 两步,趁着云盼情剑锋尚未追来,骤然仰天一声长啸,竟唱了一曲《法海你不懂 爱》。 瞬间,众人皆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