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半路遇劫
方郎中思索片刻说,“我一人脚力有限,若是有一辆马车,再有两个人帮我,应该可以来得及赶回来的!”玉老爷子说,“这样,马车的事情我立刻让他们去准备,至于这两个人,小秋可以算一个!” “师傅,您放心,我一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小秋一脸喜气,自从给方郎中打了下手,称呼也换了。而另一个人,玉老爷子有些发愁了。按理说,让燕合宜去是最何时最稳妥的。可是那些黑影随时都可能再次来犯,仲华池虽然也不错,但应变能力不如燕合宜。若换仲华池去,不知道方郎中会不会同意。 正在犹豫间,宜春忽然说,“老爷子,不如让我去吧!” “不行!” “不行!” 玉老爷子和燕合宜一起出声反对,桑蕴秋大声的笑了起来,“怎么,你们是商量过了吗?”玉老爷子说,“宜春呐,你从前是男儿身,出门也方便许多。可现在人人都知道你本是女子,再和方郎中他们一起去,对你的闺誉有损。” 燕合宜却说,“只怕这一去路上会遇到凶险,方郎中和小秋也需要人保护,仅凭一人之力,恐怕会有危险。不如,还是我去吧!”玉老爷子说,“合宜,只是你去了,这里……” “玉老爷子,华池会留下来,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帮衬,我们快去快回,不会有事的!”燕合宜转向方郎中说,“事不宜迟,咱们赶快出发吧!” 一辆青棚马车悄无声息的停在了玉府后门,燕合宜说,惊动的人越少越少,所以他们离开时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上了马车,方郎中歪在一旁养精蓄锐,累了几天,燕合宜也觉得疲惫不已。他微微闭上眼睛,耳朵却时刻警醒着。 那些黑影来的蹊跷,去的更是诡异,若说不是有心人cao纵,燕合宜是不会相信的。他头一个疑心的,自然是良飞尘。对这个人,他半是厌恶,半是吃醋,更讨厌他长了一张和自己相似脸。 马车沿着小路缓缓驶出镇子,这是三年来燕合宜第一次离开这里。对于外面的世界,他早就失去了好奇和向往,如果可以,他真想带着宜春躲进深山老林,过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日子。 正在胡思乱想,马车一阵剧烈的摇晃,伴随着“咣当”一声响,似乎是撞上了什么硬物。燕合宜和方郎中几乎是同时睁开眼睛,小秋在马车外一点儿声响也没有,这绝对不是正常的反应。方郎中大声闻着“怎么了”,就要从马车里钻出去。燕合宜一把拉住他,冲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抽出随身带着的匕首,轻轻挑开布帘,就见小秋背对着他们,僵硬的保持着举起右手的姿势,一动也不动! “燕公子,请下车吧!”一个男人的声音不怀好意的说道,“我在此地久候了!”燕合宜不动声色,正准备看他下一步要如何动作,一柄冰凉的匕首已经从身后伸出,架在了他的咽喉边! 燕合宜心中一惊,就听方郎中说道,“燕公子,对不住了,请下车吧!”性命遭到威胁,燕合宜纵使有千般能耐也施展不出来。方郎中身上那种特有的草药的清苦味,让燕合宜忍不住冷笑出声,他一边慢慢的向车外移动,一边低声问道,“我能知道,为什么是你吗?” “是我或者不是我,有什么区别吗?”方郎中的声音和平时听起来有些不同,似乎有些沮丧,又有些失落。燕合宜说,“据我所知,镇上只有你这一位郎中。无论谁有个头疼脑热,大小病痛,都会到你的医馆。你若要害他们,只怕是手到擒来。” “我并没有要害人,更不想害你,燕公子,你只要跟他们走,在这里留上两天,等我和小秋把药材带回来就行了。”方郎中在背后推着他,将他交给马车外那个一身黑衣,以黑巾遮面的男人手中,就催着目瞪口呆的小秋赶着马车离开了。 此刻燕合宜倒比刚才平静了许多,他倒要看看,这些人想把自己怎么样。黑衣男子一声唿哨,立刻有马车从路旁的树林中跑了出来,他做了个“请”的手势说,“燕公子,请吧!” 才下马车,又上马车,燕合宜坦然的坐了上去。黑衣男子取出一条布带,遮住他的眼睛后,马车一路飞驰。燕合宜一声不出,默默的感受着马车的晃动。 在经过三次左转和一次右转之后,马车终于停了下来。他暗暗的在心里计算了一下路程,自己已经离开镇子四五十里路了。有人解开蒙在他眼上的布带,燕合宜揉揉眼,再睁开时,顿时被吓了一跳。 马车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座演武场,几十条壮汉赤裸着上身,腰间绑着红色腰带,左手背在身后,右手举着火把,分列两旁! 燕合宜的动作稍稍一顿,那黑衣男人就笑了,“燕公子,他们都是来迎接你的,请吧!”燕合宜走在这些壮汉中间,没有显示出丝毫的的不自在,而是昂首挺胸,朝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大厅走了过去! 黑衣男子在大厅门口处停下,显然不会陪他一起进去。燕合宜冷笑一声,推开那扇满是铜钉的大门走了进去。里面和外面一样安静,青铜树造型的烛台随处可见,正前方墙壁上挂着的一溜虎头、豹头狰狞可怖,仿佛随时都会穿透墙壁一跃而出,扑向燕合宜。 他不客气的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并没有朝四周看。时间在烛泪的滴答中悄然而逝,燕合宜的手指不紧不慢的轻轻敲击着桌面,如果这时候他耐不住性子,就先败了一阵。 不知道过了多久,有脚步声重重响起,燕合宜头也不抬,在心里暗想,“听此人的脚步声,至少身高七尺,膀阔腰圆,是练外加功夫的高手!” 当一双巨足出现在燕合宜身前时,他缓缓抬头,果然,一个年过四十,满脸胡须的黑脸汉子抱着肩膀站在那儿,一脸不屑的盯着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