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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上几分。比方说他正写的这一道墨义题。只给了一段话,大意是说有篇五经文章里面涉及好几个人物,主要讲述德行之意,且题头只给了一个提示词,需要考生列举出文中出现的七到十个人物的姓名,并写出相关注疏原样。看似简单,其实不然,这篇文章给的信息不多,他要根据关键词联想,首先要熟悉五经,能准确的猜对出处,再然后要在草纸上默写出全篇。对,题目没要求默写全篇,但他必须要默写一遍,不然林教谕发草纸是干嘛的?草纸的作用当然不是鸡肋,据他这些天的打听,方才知道县学十分重视学生的草纸,每回考试结束,先生们都会细细查看草纸,但凡上面字迹端正,一条不露的默写出考卷上未要求默写的文章,先生们看了,都会酌情在学生的考卷上加上几分。谢行俭将试题又读了两遍,脑海中立马调出,他执起笔沾沾墨水,提笔在草纸上迅速的默写下全文。又按照墨义题的要求,将人名以及相关注疏填在考卷上。他们不是秀才,县学出的月考题涉及的八股文不多,大部分都只是要求学生能熟读四书五经罢了,谢行俭翻看了一遍墨义题,发现出的题目虽然一大半都很偏门,但都不需要破题深入探究。只是题目有点多,但只要书记得熟,一口气写完一点都不难。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多一点的样子,谢行俭就歇了笔,墨义这一部分,他已经全部做完。待字迹全部干涸,他将底下的帖经卷抽出来,边揉着酸胀的手腕,边凝神看剩下的考题。帖经题目短小精悍,需要学生一字不落、一字不差的默写前句,中句亦或是结尾。谢行俭每看一题都要在心里过上两遍,唯恐一不留神写错了字,污了卷容。临近尾声,窗外的大钟响了起来,林教谕站起来提醒道,“还剩一柱香,大家抓紧交卷,过时不候。”言罢,周围一顿交头接耳。后排的两位先生适时站出来呵斥,“喧哗作甚!交卷用手交,你们嘴巴子动什么劲。”先生骂的严厉,底下顷刻间静了一晌,不一会儿就见有人整理好考卷,如释重负的交到林教谕面前的桌上。魏席时平日表现的落拓不羁,行为散漫,实则读书刻苦,功底深厚。他还在底下检查的时候,魏席时就已经上交完考卷,此时优哉悠哉的坐在位子上,闲适的转着笔杆。谢行俭翻来覆去的检查,确认无误后,才收拾好考卷交了上去。谢行俭是第五个交卷的,林教谕每收到一份学生的答卷,都会拿到手端详一番,轮到谢行俭时,坐在上首的林教谕目光一凝。即使提前交完考卷,学生也不允许擅自提前走出去,还需回到座位,等候停笔的钟声敲起。散了考,县学要放假三日,谢行俭收拾好书袋回到舍馆。“行俭,这三日你可安排了事?”魏席时突然问。“安排?”谢行俭撑着下巴想了想,清风书肆的稿子他前几日就已经校对润笔过了,等会经过时交给陈叔就行。至于其他的安排?除了复习功课,他一时还真的没打算。他摇摇头。魏席时一把邀住谢行俭的肩膀,笑道,“那便去我家玩一趟如何?明日我大堂哥娶亲,他让我请上几位同窗一起过去观礼,你学问好,模样又俊,一旦你去了,我倍有面子,我大堂哥肯定也高兴,到时候大堂嫂那边见迎亲队伍有你这样出色的儿郎,准笑开了花。”谢行俭笑道,“我一外姓跟过去迎亲,可有讲究?”“没——”魏席时摆摆手,“咱们小户人家,看重喜庆,人多热闹最好。”“即使如此,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过去沾沾喜气。”谢行俭拱手道喜,又问,“吉时是什么时辰?我这段时日暂住在县城,若要去魏家村,得需提前找车。”“巳时一刻,大堂嫂家是镇上的,明日你在镇门口等我,我去接你,到时候一起去迎亲。”谢行俭当即说好,魏席时又道,“我去邵白兄那里一趟,他要是也有空,就皆大欢喜了。”谢行俭闻言,一把拉住魏席时,“他不方便去。”“咋不方便?”魏席时止住脚步,疑惑的问。谢行俭目光当即一黯,出声道,“林大娘新丧,他孝道在身,这般喜事他不好沾身。”魏席时闻言,一屁股坐倒在床,满脸懊恼,“是了,我怎么忘了这茬,邵白兄新丧确实不适合出门吃喜酒。”说着,掌嘴自责道,“还好你及时拉住我,不然我去了他跟前,势必又勾起他的伤心事,惹他不快。”两人收拾好包裹,锁上屋舍往外走,谢行俭远远的就看见他爹站在大门口,他对着魏席时说了告别后,便小跑到他爹面前。“小宝。”谢长义捞过小儿子肩上的包裹,笑着一脸灿烂,“你娘一听你今日放假,早早的就打发我过来候着,咱赶紧回去吧,你娘做了一堆好吃的,就等你回去开饭呢!”“爹。”谢行俭喊了一声,走至一旁,取下后背的书箱,扬了扬手上的稿纸,“爹,我先去把这个交给陈叔,你等我一会,我马上出来。”说着,将书箱塞进谢长义的怀里,撒开脚丫子奔向对面的清风书肆。交了书稿后,父子俩踏着步子回到铺子,铺子里,王氏笑着喊杨氏、莲姐儿端菜上桌。饭桌上,谢行俭将明日魏家村娶媳的事跟他爹娘说了一遍。“小宝,你去帮人迎亲,是不是也要随礼?”谢长义问。“大抵是要意思意思。”谢行俭点头,“娘,你以往给大伯家几个堂姐添妆,给了多少银钱?我听一听,明日好比照着数,看看拿出多少合适。”王氏噗嗤一笑,“男人迎亲、女人添妆,两码事,咋比较?”谢行俭一噎,又听他娘道,“你两个堂姐出嫁的早,你大堂姐出嫁的时候,咱家还没分出来,所以娘只绣了两个荷包给她。”说着,她夹了一块猪rou,筷子颠了颠,朝着众人撇嘴,“我下的功夫足,绣的两个荷包能买一斤rou呢,倒是便宜大房了。”王氏哼了一声,一口包住猪rou,牙齿狠狠咬着。杨氏忙打圆场道,“娘刺绣的手艺连绣纺的姑姑都竖大拇指,劳娘费心了,只媳妇嫁得晚,当年没能帮娘分担分担。”王氏脸色缓和了一些,杨氏继续道,“大房二姑娘的添妆,当年是我替娘去的,给的是两吊银子外加一身衣裳。”“至于男人迎亲给多少,我心里没个数。”杨氏说着抬眸望向身边的男人。一直光顾着吃饭的谢行孝捕捉到媳妇的眼神,立马放下碗筷,笑道,“我前两年跟着大伙后面迎过几次,如若是新娘子这头送轿的,只管收钱不管给钱的,只不过小宝你是男方这头的,不给不像话。”谢行俭受教的点点头,从前他小,村子里一应的喜事,他娘都喊他哥去,他对这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