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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我的脸上一直在笑嘻嘻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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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来时已近上午九点。

    胸口很闷,我向下看去,李唯的头枕在我的胸上,含着rutou,睡得正香。

    我下意识地抬起手,摸了摸他的额头。

    似乎不烧了。

    我松了口气。刚要推醒他去开会,又想起昨晚那一幕幕荒诞的交媾——

    被他按在身下,不知疲倦地反复撞击着,直到我再也支撑不住,在又一回炽热的jingye浇灌后,失去了意识……

    等等——

    仿佛汽笛鸣起,头顶冒出白烟,我的脸涨的通红,恶狠狠地瞪着还在我身上好眠的男人。

    我昨晚是被这家伙……干昏过去了吗?

    “你醒了啊……”

    正当我脸色由红转青时,罪魁祸首醒了过来,吐出含了一夜的rutou,睡眼惺忪地看向我,一副还未清醒的模样,只傻傻地笑着,

    “早安,西西。”

    “早安……”

    我攥紧了拳头,脸上却露出温柔的表情,就像一个最贤惠的妻子那样笑了起来,

    “……小唯。”

    然后抬起脚,用尽我全身的力气,把他从床上狠狠地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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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唯赶去凤台开会,我跟孩子们一起吃起了早餐。

    小瑾和小瑜都对骊园表现的很熟悉,但我却没有什么记忆了——

    大约这就是李夕所说的催眠的副作用。大脑为了避免认知失调而对记忆自行调整,导致我忘记了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

    不过既然决定原谅李唯之前善意的谎言,我就不打算再翻旧账抱怨了。

    正如李唯所用的头像,让一切往事都随风而去吧。

    我打起了精神,专心致志地享受起与孩子们相处的每刻时光。

    骊园的早点比官邸和老宅都要精致,电动转盘将一屉晶莹剔透的黑松露菌菇饺送到了面前,我刚挟起,要给喜欢吃菌菇的小瑜送去,就听她叹了口气,忧心问道:

    “mama,爸爸昨晚是不是伤到腰了?看起来很严重的样子……”

    大约她是过来吃早餐时遇上了李唯。

    想到李唯掉床后屁股着地的模样,我就忍不住心虚起来,手上也跟着一抖。

    菌菇饺落在了桌上。

    侍立在侧的佣人立刻上前,两三下拾掇干净,恢复了席面的整洁。

    小瑜见我手抖,又关心地问起我昨晚发生了什么,小瑾也抬起眼,认真地看着我。我不想两个孩子担心,只轻描淡写地说了个大概,小瑾还算淡定,小瑜则放下筷子,忿忿道:

    “自由安北那帮人疯了吧!当年要不是爸爸,他们现在都还在监狱里呢……”

    小瑾看了小瑜一眼。

    小瑜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讪讪地住了口。小瑾站起身,拿过她的碗,盛起了干贝花胶粥:

    “昨晚的事与自由安北关系不大……”

    小瑜和我一齐抬头,看向了小瑾。

    “……那个Edith的背后恐怕不是姓林,就是姓周,总之……都是姓周。”

    小瑾说完,没再多做解释,只将粥碗递回给了小瑜,随后抬起眼。

    我没来得及细想姓周的究竟指的是哪家,就直直地对上了小瑾的眼睛。

    他的眸色很浅,像一抹极淡的烟。

    他只有十六岁。

    却叫我看到了李唯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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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瑾又拿起了我的碗。

    我刚想说些什么,就见佣人领着许久不见的老宅柳管家(老太太身边的女管家),匆匆穿过门廊,走进了餐厅。

    我心内咯噔一下,连忙站了起来。

    自从小产之后,我就登上了老宅的黑名单。如今每周末李家二老只派人请李唯带着孩子们回去,再也不许我进门。

    就像在告诉我,他们已经没有我这个儿媳妇了。

    虽然不喜欢老宅,但李家二老毕竟是李唯的父母,也是抚养小瑾和小瑜长大的祖父母,如果一直就这么僵着,夹在中间的孩子们会察觉,而李唯也会很为难。

    可我又不能跟李唯直说。

    我和老宅之所以僵成这样,是因为我对李唯极具羞辱性的背叛,我还做不到腆着脸请受害者帮忙说情。

    我也曾私下试图联系柳管家,想要登门向二老道歉,却被直接拒绝。

    柳管家站到了我的面前。

    我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口水。

    她的脸上淡淡的,只是出于礼节,她还是向我略略欠了欠身。

    我知道她代表的是老太太对我的态度,不想搭理我,却又要碍于李唯的情面,不得不说些场面上的话。

    “夫人好,”

    她径自起身,看向了小瑾和小瑜,恭敬地行了礼,遂微笑道,

    “老先生和老夫人过来探望先生,听说先生去了凤台,想先请瑾少爷和瑜小姐过去会客厅一叙。”

    听到祖父母的到来,小瑾和小瑜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他们似乎没有觉察出大人之间的龃龉——我知道这已是李家二老对我格外的宽容了,至少在孩子们面前没有说过我的不是。

    柳管家说完,不着痕迹地拦在了我的面前。

    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我不该奢求更多了。

    我默默地坐了下来。

    然而用完了早餐的孩子们却站起了身,见我又坐了回去,小瑜便不解地转向我,问道:

    “mama,您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

    在世家里,明知公婆到来却不前去问安,就是一种明晃晃的不孝。孩子们虽然单纯,但这样大咧咧地摆在眼前,他们还是能够察觉出异样的。

    柳管家抬起了眼。

    她知道我不能解释。

    我也不敢解释。

    我只能努力地挤出笑容,示意小瑜和小瑾先随柳管家而去。

    小瑜却没有动,她望向我,眼神流露出担忧。柳管家见状,瞥了我一眼,笑道:

    “瑜小姐,老太太的意思是,让我带您和瑾少爷过去就好,毕竟这是……李家的事,无需夫人再费心了。”

    我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发难。

    就像一记耳光,当众掴在了我的脸上,让我火辣辣地疼了起来。

    小瑜瞪大了眼睛。仿佛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灼灼地落在我的身上。

    但我不能怪任何人。

    一切都是我出轨在先,还因此流掉了李唯期待的孩子。

    柳管家只不过是说出了老宅一直不方便宣之于口的话,只是在宣告李家二老对我痴心妄想试图重归于好的态度——

    我不该奢求更多了。

    我用力地掐着手心,强忍住了在孩子们面前的欢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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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管家见我不再做声,便微微颔首,转身要引小瑾和小瑜离开,却见桦姨正站在门廊下,眉头紧蹙,目光凌厉,而所有的佣人都停了下来,低下了头。

    她应该刚从停机坪回来。

    由于李唯昨晚的贪欢,今早坐车去凤台已来不及,好在桦姨提前安排了直升飞机,还在机上备好了早点。

    她是个非常出色的管家。

    “这就是你对小夫人说话的态度吗?”

    桦姨毫不客气,直接在众人面前斥问道。

    柳管家面露难堪,大约想说些什么,却还是畏惧地低下了头。

    桦姨没有继续理会她,只抬起眼,扫过服侍在侧的女佣。女佣仿佛如梦初醒般,赶紧上前,从跟在桦姨身后的佣人手里接过一盏炖盅,然后端给了我。

    “这是生椰炖雪蛤,我记得小夫人以前住在这里时,最喜欢吃这个了,您尝一尝,可还是那个味道?”

    桦姨转向我,轻言细语道。我并不记得自己以前喜欢吃过这个,但还是受宠若惊地打开盅盖,尝了一口,只觉得椰香浓郁,就对着桦姨连声道谢——

    我想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帮我解围,同时安抚我那总是起伏不定的情绪。

    桦姨微笑着点了点头,见小瑾和小瑜已被佣人请去别处,才又看向晾在一旁的柳管家,随后收敛起了笑意。

    “柳静,多年不见,我该叫你一声柳管家了吧?”

    我停下了汤匙。

    我从未见过柳管家这样畏惧过谁,即便在老太太面前,她也总表现的游刃有余。

    “桦、桦夫人,我……”

    她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然而桦姨却眸色一凛,打断了她。

    “柳管家还记得我这个老人家,说明还没有忘记自己家仆的出身……”

    我看着柳管家,只这两句话,就已让她盈了泪。

    世家的家仆,其实就是古代的家奴,是世世代代要为主人家效命的。

    桦姨语气虽轻,但对于已升至总理老宅事务的柳管家而言,提醒出身已是极严重的敲打了。

    我不知道桦姨在李家是什么角色,但看起来,她似乎是能在李家二老面前说得上话的人物。

    “……既然清楚自己的出身,就应该知道不要越俎代庖的道理。如今小公子正逢多事之秋,你还在这里搬弄是非,搅的小公子家宅不宁……柳管家,你应当庆幸今天看到这一幕的不是小公子,否则,我怕老夫人都保不住你。”

    桦姨说完了这些,就不再看柳管家,而是另派了人,送小瑾和小瑜去会客厅,只说许久没见柳管家想要叙旧,又叫柳管家站在餐厅里,继续反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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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才……谢谢您。”

    我看着坐在对面,正斟着茶的桦姨,认真地致谢道。

    桦姨带我来到了骊园的茶庭。

    茶庭,顾名思义,即饮茶的庭院,比茶室多了些可供观赏的庭院景色。

    自高处的草木轩向下望去,只见流水叠嶂,一对白孔雀徜徉于花木中,如瀑布般的尾羽倾泻而下,泛着华贵的光泽。

    桦姨听了我道谢的话,未置可否,只径自斟着茶,再将斟好的茶双手奉与了我。

    我赶紧接了过来。

    她转身放下茶壶,这才开了口:

    “我以为,刚才的事,柳静错了三分,小夫人却错了七分。”

    我的心里一紧,以为她要重提前因——

    毕竟是我背叛李唯在先,老宅才会这样对我。

    细究下来,一切其实都是我合该受着的。

    我不知该说些什么。乞求原谅的话已经说了无数遍,但也许还要在桦姨面前再说一遍。

    我咽了咽唾沫。

    从小产到现在,我总希望有人能听一听我的苦衷,哪怕把我当作精神病人,然后体谅我一点点。

    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

    就像是主动撕开自己的伤口,绑架对方施舍一点不忍苛责的同情一样。

    但即便这样,李家人也是不愿意听的。

    他们总是很难讨好的。

    我没有权,也没有足够多的钱,除了真心实意地反省和道歉,我想不到请他们原谅我的办法。

    我做错了事,但时间已无法倒回,我只有不断地道歉,然后等待他们原谅我的那一天。

    我放下茶杯,鼓起勇气,准备把我做过的丑事,和背后的原因(我知道没人想听),再说与桦姨听——

    也许她能稍稍体谅一下我。

    “小夫人不会是想要向我道歉吧?”

    然而桦姨像是预判了我的想法,拿起茶杯,浅浅地饮了一口。

    茶雾袅袅。

    我想桦姨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美人,虽然迟暮,但眉眼依然可见当年的精致。

    我闭上了嘴巴。

    我应该想到的。

    连柳管家都不愿意听我笨拙的解释,像桦姨这样的长辈就更不愿听了。

    我低下了头。

    近两个月努力道歉却无人肯听的委屈涌上心头,我难过地流下泪来。

    茶庭内沉默下来。

    桦姨没有制止我,我就小声抽泣着——在官邸时,因为有李唯或孩子们在,我总不敢表现出难过。

    她只递来了手帕。

    不知过了多久。

    直到我把这段时间的委屈哭尽了,又擦干眼泪,红着眼再看向她时,桦姨才终于叹出口气,道,

    “小夫人,人生在世,不可能讨得所有人的喜欢,有资格原谅您的只有小公子,我想,小公子也没有怪您吧?”

    她的声音很柔和。

    我看着她,想到这段时间李唯待我的好,又抽泣了一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小夫人又何必在意别人原谅您与否呢?”

    但是李家二老是李唯的父母,也是抚养小瑾和小瑜长大的祖父母,得罪了他们,恐怕以后我跟李唯的婚姻会举步维艰。

    我在孤儿院,听到那些老师谈论她们婆媳关系时,就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家庭,也没有什么朋友,就只能靠这些道听途说的猜想来判断了。

    桦姨听完了我的想法,又叹了口气。我不知道自己又错在了哪里,只怔怔地看着她。

    “小夫人不会以为,您和小公子是经过李老先生和老夫人的首肯才结为夫妻的吧?”

    其实我不记得当时的具体经过了。

    只大概知道是李唯去求了大先生主婚,然后李家二老也松了口。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大先生主婚,谁还敢反对?既然老先生和老夫人一开始就没同意,瑾少爷和瑜小姐也长这么大了,只要小公子不怪您,您又何必在意别人的看法,失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我才说,柳静错了三分,小夫人却错了七分……”

    桦姨的眼神有些复杂,似乎带着几分好气又好笑,又似乎带着几分看孩子一样的、恨铁不成钢的温柔。

    我看着她。

    大约是没有什么亲人或朋友的缘故,从小到大,还从未有人跟我说过这样的话。

    就像……久别重逢的家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