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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悔改的城市 旧金山故事集(02)

    (2)认真勾引,认真失身2020年7月13日爱丽丝·门罗写,“任何年纪的男女只要单独待在室内,什么事都可能发生。情不自禁,即刻yin乱,激情四射。动物本能,感官胜利。”出乎Kai的意料,他原本打算替Sophia给下个技术面试官Long请求一个bathroombeak,没想到Sophia着急说话,慌乱紧张里,咕嘟一下,吞了下去。

    Sophia很羞赧,无地自容。Kai很意外,看她可爱,一脸坏笑。他瞄到地上敞开的书包里的丝袜,侧了个身,迅速拉上拉链把书包挂在了椅背上。Long看到脸颊潮红的Sophia,不明所以。Long隐约觉察到房间里的味道不对,但想不清楚哪里不对。Kai和Sophia极力掩饰,若无其事。

    平日里Sophia喜欢说话,她的s舌头比脑袋灵光,不然也不至于先吞后想。她没有感到很恶心,吞下的瞬间,有点像咸腥的新鲜生蚝从喉咙里滑下,也有撒了喜马拉雅黑盐的生鸡蛋蛋清的温润。

    很刺激,心理很刺激,吞咽的瞬间很刺激。在弗洛伊德的理论里,紧张和恐惧,都可以是欲望的诱因。

    Kai简单告别,推门而出。Sophia一阵空虚与失落,唇齿喉s舌里有宛如泪水的苦涩。她比任何时候都渴望拥抱。与其说是仪式感,不如说是贪婪成性。她想要的当然不止一个拥抱。刚刚的缠绵不够,再一个拥抱也不够。她看着新的面试官Long,她像邪恶的小兔子看到了胡萝卜。

    Long身上有几乎所有湾区华人工程师的影子。他符合一切刻板印象:穿着敞开的纯色拉链卫衣,T-shirt上印着行业里某个技术会议的标志与年份(像一瓶红酒的酒标),牛仔裤,戴着不厚的清亮的眼镜,两天的胡茬,下巴是青色的,而脸是青涩的。视线永远游离,不是像Kai一样偷瞄的游离,是即使他看着你,目光也只是心不在焉地洒落。以及,永远有正事要做。

    在工作里,Sophia认识很多这样的男人。他们对待生活有唯一正确答案,读最好的理工学校,做题,彬彬有礼,努力,内心骄傲,低调,对未来有明确的目标。他们从未有物质和精神的匮乏,家境尚可,被世界保护很好,被自己保护很好。最大的挫折或许是出国异地时的分手,年初没按计划升职的不平,或者工作签证两抽不中后对第三签的焦灼。他们每个星期去桌游或者远足,去认识新的女生,却鲜有故事。即使远足,也不忘坚持去信号好的地方,背上书包以便随时on-call.他们做的每一件事都有迹可循,自律、规矩、理性、从不僭越。

    Sophia坐下来,然而什么样的姿势都不舒服,她不安扭动着双腿,坐立难安。她如饥似渴地看着对面的Long,而Long无动于衷。

    爱丽丝·门罗写,“我曾渴望地窥视男人。我喜欢他们的脚踝、脖子,还有从松开的领口里露出来的一点胸膛,甚至他们的耳朵和鞋子里的脚。我一点也不希望他们理智,只想被热情吞噬”。

    失去了丝袜和唯一的掩护,Sophia的裙底凉飕飕的,谁说真空里没有风。

    有的人喜欢捉迷藏里的捉,有的人喜欢捉迷藏里的藏。Sophia喜欢捉迷藏里的迷。

    她有点迷失,她想要勾引。

    Long出好了题目,做题的界面支持两台笔记本同时协作,他们看着各自的屏幕静默。

    Sophia看到屏幕的反光里自己的脸,仿佛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她左脚踩着右脚鞋跟,轻轻脱下高跟鞋,伸腿,装作不经意,脚尖碰到了Long的脚踝,她假意不在乎,她没有道歉。她继续看着自己的屏幕。目光有温度,似乎Long在看着她。她撩起发梢到耳后,像在拍杂志广告,缓缓缓缓。

    Sophia的脚很小,五码的鞋都宽宽松松,如果不想走路时掉鞋,就得紧绷脚背。虽然此时此刻她光着脚,但她的脚丫像在不合适的鞋里一样地紧绷,被倾注了她的全部力量,像爬藤植物,她的脚趾头一点一点爬上了Long的小腿,缠绕,挪蹭。

    她决意不去看Long.她怕他沉着冷静和淡然平和的目光让她停下来。她不想停下来。她在思索,牙齿轻咬下嘴唇,又抿抿嘴,伸出s舌尖再舔舔上嘴唇。Long的腿是僵硬的,他没有躲避,他也没有回应。

    差不多了。她想。

    她打算站起来,试探Long会不会靠近她。她知道自己的香水好闻,她喜欢香水的广告词。

    Theslightpainthatyieldssusualpleasure.ThedangerofbeingsoclosetobeautyheightenstheseductivepowerofRosePrick.她说有了点思路,可不可以写在白板上讨论。听到同意,她把脚从Long的腿上放下,穿上鞋,起身站立。

    她转身走向白板,哗啦,裙子被挂在椅背的书包拉链勾住了,才走两步,裙子就被带了起来。她双腿赤裸,像刚刚上岸的小美人鱼。

    童话里的小美人鱼试图以浓密的长发掩住自己的身体,而她的头发长度才刚刚到胸。走光不是她有意为之,但她有点窃喜。

    Long起身站起来,目光飘忽,似乎没有看到电光火石之间里的走光。Long帮她把被勾住的裙摆解开,拽了拽书包的拉链,看到了拉链夹住的被揉成一团的丝袜。他若有所思,把她的书包放在角落,把椅子放好。

    Sophia很生气。她受够了他们对世界的漠然。她想起他们对食物对音乐的糟糕审美,想起很多不欢而散的约会。如果不是和Kai方才的荒谬处境和意犹未尽,她怎么可能会放下骄傲去勾引Long这样平淡而不解风情的男人。她无比委屈,充满挫败,不理解世界,像小美人鱼不适应陆地一样,有踩在尖刀上的痛楚。

    Long放好椅子,既礼貌又惊慌。他早已不能忍受。他内心挣扎,很多事,不是他不懂,不是他不想,是理智不允许。但他忽然明白了进屋时微妙的氛围。哦Kai.凭什么Kai可以。Kai张扬又顽劣,学校没他好,工作没他久,凭什么Kai被器重,凭什么Kai升职比他快,没有道理,他不服。Kai可以,他当然也可以。

    他回头抱住了Sophia.他抓住她的双手,看到她手腕上被勒红的细痕。她和他认识的所有女同学、异性朋友、女同事都不一样。野。他闻着她的发香。

    他步履匆匆,从未轻嗅过任何经过的花朵,他和世界始终保持着谨慎的距离,是的,漠然。但他喜欢她身上复杂的、远如另一个世界的香气,喜欢她的脸和眼神。青色的胡茬扎到了她。Long的呼吸急促。把她按在白板上,Long像在墙上布置一幅精美的画一般摆弄着她,她的手指抹花了白板上的字。

    她忽然如释重负。她喜欢男人坚硬的时刻,棱角分明。平日里模糊的性格和模糊的身体会生动立体起来,无比真实。

    Long把手伸在她裙子里,摸到空无一物,.他说“果然,我原先以为我看错了”。

    Sophia没有等到她想要的拥抱。然而亲吻也是好的。“爱、欲、对温存的渴望或对孤独的恐惧刺激出了他们的亲近”。亲近如唇齿相依。亲吻,湿吻,耳垂,脖子,锁骨,肩胛骨。他拉开她裙子的拉链,Sophia方才被Kai解开的胸罩背扣没来得及扣好,又被Long的手趁虚而入。Sophia享受着他的暖,而Long享受着她的软。Sophie的胸很美,乳尖翘起来,Long含在嘴里,他解放了他控制Sophia的双手,转去摸Sophia的腿和腿间。

    Sophia抱住Long的腰,解开他牛仔裤的纽扣,一点一点脱下来。Long很瘦削,虽然没有锻炼的习惯,但谢谢年轻和平日的自制,他的身材依然很好。Sophia有点颤抖,情欲让她摇摇欲坠。她脱下他的棉质内裤,被惊到了。

    ……人如其名的长(long).它像出洞的蛇,充满了攻击性。Long握着她的手让她紧紧捏住,它有细细微微的震颤,和心跳同步。她taonong了几下,指引Long找到她书包里的钱包。Long翻出钱包,找到一片冈本,他给自己的小兄弟穿好雨衣,又雄赳赳气昂昂牵着Sophia的手,让她躺在桌上。

    粗和硬是快乐。长是痛苦。Long让Sophia又快乐又痛苦。Long有很好的节奏感,温热,扎实,一下是一下。Sophia像一只风筝,被Long牵引着,飘呀飘呀。Long把Sophia的腿抬起来,把她的双腿打开,她有莫名的耻感,他可以插入很深。分不清Sophia是痛苦还是快乐,她不加掩饰和克制地喊叫,是喊叫,不是呻吟。Long捂住她的嘴。Long很有成就感,他知道自己异于常人。他听说女生感知到疼痛时,身体的触觉会被放大。他偶尔停下来亲吻Sophia的身体,用手抚摸她的敏感地带。Sophia沉浸在半失去意识的状态里,是反反复复地高潮,任他摆布。

    他抽出来,Sophia一阵颤动。他把桌上的Sophia转了个方向,身体放平,她的脖子在桌沿,脑袋自然垂下。

    不是每一种的口爱都叫深喉。不是和谁都可以,如果没有足够的长。

    而当人的软腭被触碰时,常常会本能产生自然的呕吐反应。

    Long没有试过,他根本不懂,他只是独自躁动看片时看到过类似的动作。没有字幕,没有“专业演员、危险动作、请勿模仿”的提示。他其实并没有很多经验,和前任分手以后,他的左手灵活了起来。而和前两任女友,也只是香草式的爱(vanilsex).香草是一种兰花,香荚兰,它的花朵充满情欲的美。而香草(vanils)和yindao(vagina),有相同的拉丁词源。Long喜欢看着Sophia迷离的眼神,和她裙子掀开的风光,像香荚兰。

    Long捧着Sophia的脑袋,她的口唇微张,他把巨根插入她的口中,伸到尽头,她被剧烈呛到。Long出来,抚摸她的脸颊,又一次尝试插入她的口中,伸到尽头。她是求生欲很强的姑娘,懂得取悦和忍耐,也会随机应变。她很快学会平静下来用鼻子深呼吸,她对Long有莫名信任,她相信未曾被世界伤害的人也未曾学会伤害。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流出,她并不难过,也没有情绪起伏,但是本能的生理反应,无人能挡。等到她不再呛到和干咳,Long进一步深入,Sophia像是吞下一柄宝剑。而Long感受到了前所未有地,强烈地进入咽道的收紧刺激。

    Long濒临失控,极致愉悦。但他不想要Sophia不舒服。他想听到Sophia的娇喘和喊叫。他艰难拔出来,把Sophia换了角度,又一次插入她的身体,温暖、潮湿、四季如春。桌子在持续震动,Sophia在扭动颤抖。

    爬坡,冲刺,坠落,飞起,反复。

    她似乎在梦里,似曾相识的梦,轻盈的她宛如在漂浮。Long抹掉Sophia的眼泪,扶着她张开的双腿,像是找到迁徙路线的HumpbackWhale,如释重负,喷注。

    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控过,似乎是在报复二十几年的理性和守序。荒谬且充满矛盾的情感,含有动物般的快乐。但他又清醒过来,他前程似锦,他不能沉沦。他恢复理智,清理好自己,穿好了衣服,把Sophia的背扣扣好,拉链拉好。他叫Sophia坐好,问她题目怎么办。她没有等到她想要的拥抱,再多的满足也不能尽兴,眼前的男人若即若离。Sophia忽然回到现实,怅然若失。她想起木心的诗。

    木心写过从前慢。

    木心也写过:从前的人,多认真认真勾引,认真失身峰回路转地颓废To`be`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