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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福妻(种田) 第52节

    因为他们看着王林被提拔重用,就想凭借努力有朝一日也得主子亲眼,出人头地。陈五娘拿了块枣泥糕啃了一口:“只要他们事情做的漂亮,在我手底下做活,是不会被埋没的,我已经和各个掌柜的,大管事说了,多留意多举荐下面的伙计,咱们正是用人之时。”

    陆彦生含笑着看向自家小娘子,她的长进如此之快,大大出乎他的意料,陆彦生拱拱手:“娘子英明。”

    陈五娘扬起脸又笑了,吃了一会糕点议了些生意上的事情有些乏了,便起身坐到陆彦生腿上,双手揽住他的脖子,贴着陆彦生轻声说:“相公,我困了,咱们去睡一会儿好不好。”

    单纯的小娘子不知道她这无意之举在男人眼里意味着什么,陆彦生忍耐的极辛苦,却又舍不得推开,他将手撑在陈五娘的腰上,静静的盯着她,陈五娘被盯了个莫名其妙,忍不住晃动着身子:“到底睡不睡呀?”

    陆彦生几乎咬着牙才能答:“你不要动了,睡,这就睡。”

    真拿她没有办法。

    ……

    陆家的喜事几乎都是三房听雪堂院子里的,终于二爷院里也出了一桩喜事,钱姨娘要被扶正了,这个消息一出,着实惊讶了满宅院里的人,此前大部分人都以为钱姨娘此生扶正无望,恐是二爷嫌她出身不好,将来必要另寻新妇娶进来做正房的。

    “老天爷呀,您终于开眼了。”钱姨娘得到信儿以后高兴得不知怎么是好,又哭又笑,好好发泄一番后赶紧翻箱倒柜,找了一堆金簪子一对玉镯,还有两对珍珠耳环包好,直接往听雪堂去了,到了门口才暗道自己高兴糊涂了,这听雪堂向来不欢迎外人,她恐怕进去不得,正进退两难,刚好碰见陈五娘带着翠玲出来往如意堂去看陆何氏。

    “钱姨娘,你怎么在这里?”陈五娘问。

    钱姨娘满面堆笑,赶上前来攥紧陈五娘的手:“我特意在这里等你呀,多亏了你给我出谋划策,二爷终于要将我扶正了,要是没有你的帮忙,只怕……只怕我这辈子也不能如愿,所以,我备了一些薄礼来谢你,望你莫要嫌弃,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攒下的好东西呢。”

    说着将包着首饰的帕子递给陈五娘,陈五娘怎么好收她的东西,把礼给退了,笑盈盈的说:“这是钱姨娘你的福气,东西你自己留着收着吧,我正要去如意堂请安,你跟我一块去吧。”

    “好好好。”钱姨娘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正好把这喜讯同陆何氏说说。

    第55章

    到的时候陆何氏正在小佛堂礼佛, 钱姨娘和陈五娘一到,立刻给寂静的院子带来了生机。

    近来如意堂来往的人多,陆何氏与年轻人多相处也觉自己年轻不少, 日子越过越舒坦:“何妈, 去端玫瑰酥和杏仁酪来。”

    陈五娘微笑:“一来太夫人这儿就有好吃的,往后媳妇日日来。”

    “来便是,吃的绝不短你。”陆何氏喜欢看陈五娘吃东西的模样,她吃的比谁都香,胃口不好的她瞧了总能多吃几口饭。

    钱姨娘在旁搭话:“媳妇我也跟着七夫人沾光了。”姨娘的身份不可自称媳妇,往日钱姨娘没在称谓上犯过错误, 惹得太夫人多看她一眼,钱姨娘掩唇:“忘同太夫人说了, 二爷将我扶正了, 晚些时候就去禀告二太爷和太夫人您, 二爷心里还是有我的。”说着她的声音已有几分哽噎。

    话中难掩盖高兴,但又有几丝委屈辛酸, 钱姨娘得偿所愿之余, 也叹自己不易。

    陆何氏深深看着她:“二爷当然惦念着你, 这么多年你辛苦了。”

    话音才落, 刚只是哽噎的钱姨娘瞬间嚎啕大哭, 陈五娘连忙递去一方手帕,陆何氏吩咐何婆子去取几匹布和一对玉镯子来给钱姨娘做贺礼, 然后又道:“怪我勾起你的伤心事, 好好的喜日惹你哭一场。”

    钱姨娘抽抽搭搭的抬起头:“我……我是高兴哭的……”旋即又笑,何婆子拿出来的东西都是好货, 她没料到三太夫人这么心疼她。

    “喜极而泣, 二夫人哭哭也好, 待会见了二太爷和二爷可千万别哭了。”陈五娘笑着说。男子的心不如女子细腻,钱姨娘若得扶正还哭啼,他们不能理解。

    略坐片刻,钱姨娘要忙着回去准备先走了,陈五娘又待了一会准备走时陆何氏叫住了她,叫何婆子抱了个小匣子出来,里面有金镯子一对,珍珠耳环一副,还有两只鎏金簪,说是前阵子收拣东西时翻出来的,金镯子是陆何氏当年的嫁妆,剩下的是三太爷在时送她的。

    “东西放在那也是积灰,不如给你戴着见见阳光,也不枉能工巧匠的手艺。”

    陈五娘要推脱,陆何氏干脆沉了脸:“给你好东西都不要,是不是缺根筋?这东西随便拿一件出去都能换白银白两呢。往后你和彦生有了闺女,这些也可为我那小孙女做添妆。”

    话到这一步,再推脱倒显得陈五娘不识好歹,她将首饰匣子抱在怀,乖巧点头:“媳妇谢过母亲。”

    陆何氏欣慰的点头,送东西的那位竟比收东西的还高兴。

    ……

    回到听雪堂陈五娘就把那副珍珠耳环换上了,她今日穿藕粉的夹袄,领口围了一圈纯白的兔毛,而珍珠耳环用了金丝做线,藕粉、银白、金的光泽相互辉映,衬得陈五娘愈发粉雕玉琢,没有半点从前的瘦弱苦气。

    听小厮说七爷还在书房温书,从清晨到正午已有三个时辰,就算是头老黄牛也该歇一歇,不然这刚养好的身子恐怕又得熬坏。陈五娘取了一只果儿的大圣风筝,轻叩书房的门后蹦了进去,她将风筝拦在脸前压低声音:“猜、猜、我、是、谁?”

    陆彦生捏捏发酸的眉心抬脸看去,唇旁不知不觉间勾了笑,他的小娘子越来越顽皮:“我猜不出来。”他伸手把陈五娘揽入怀中:“除非叫我好好看看,摸摸……”

    “没个正经,他们都在院里呢。”陈五娘的脸一下红透了,挣扎着从陆彦生怀中坐起,整理弄乱的衣裙。陆彦生脸上笑意久久不散。

    “娘子可别想歪了,为夫什么都没干。”那使了坏了人一脸无辜,陈五娘气鼓鼓的:“相公说什么便是什么,不理你了,我自个去放风筝。”

    说罢弯腰去捡刚才打闹时落在地上的孙大圣,不过陆彦生抢先一步捡起,一手拿风筝一手揽着娘子的腰,温声哄道:“我认错,娘子大人不计小人过原谅我一遭可好?”

    陈五娘抱着手臂:“你把风筝放起来我就原谅你。”

    “一言为定。”陆彦生揉了揉小娘子的脸颊,往院里招呼一声:“取我和夫人的披风来。”

    现在跟着陆彦生的是一个叫阿桂的十七八的男娃,圆脸圆眼睛,十分伶俐,立刻取了东西来伺候主子穿戴好,翠玲拿着风筝,主仆四人出听雪堂找了空旷的位置,今日风大,风筝放了两回就飞了起来,威风凛凛的孙大圣驾着筋斗云在天空翱翔。

    “再高点,再高点。”陈五娘笑着喊。

    陆彦生放了一会儿将风筝线递到陈五娘手中,让她也放一会儿,不过风太大了,她有些扯不住,见状陆彦生从背后揽住陈五娘,胳膊护着她的胳膊,手攥着她的手合贴在一处一块放,有陆彦生在后面保护,陈五娘的胆子越发的大,风筝线一截一截放出去,孙大圣飞出了气势。

    “放的高看的远。”小娘子笑着说。

    攥着她的手紧了紧,男人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娘子想不想去远处看看?”

    陈五娘仰头望着飞舞的风筝,出生在陈家村,嫁到安山村,现在也只去镇上、县里逛过看过,再远一些的地方是什么模样,那里有什么风土人情,她当真好奇:“我想。”

    说罢看了看陆眼神:“相公这样说,可是有什么打算?”

    陆彦生点头,将风筝线给阿桂让他收起,自己牵了陈五娘的手往听雪堂走:“吃饭时再同你说。”

    午饭已备好,先喝一碗熬得奶白的鲫鱼汤暖胃,其余的炖鸡、清灼藕片、鲜汤水煮rou片也都是滋补菜,田婆子在照顾七爷七夫人的饮食上格外用心,不愧是厨房出来的人。

    陆彦生夹了些鲜rou片在陈五娘碗中,眉头微皱,胃口瞧起来不好的样子。

    “相公要说什么尽管说吧。”陈五娘吃了几口菜,滋味十分可口,叫人不忍停筷。

    “我想去京师求学。”陆眼神望着陈五娘:“京师有太学还有诸多名师大儒,人才济济,得他们点拨几句比跟随庸师读一年还有效。”

    陈五娘吃了一片粉藕,满嘴藕香,鼓囊着腮帮子:“那就去。”

    “可从云溪到京师路途迢迢,旅途劳顿……”陆彦生叹一口气:“路上会很辛苦。”

    陈五娘放下筷子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我不怕,几时出发?”

    “还早,预备夏末秋初出发,那时天气好,路上不至酷暑难耐也不会受寒。”陆彦生做了去京师求学的决定后一直有些忐忑,陈五娘的回答令他安心,旋即自嘲他在忐忑什么呢,难道他的陈娇会因为旅途劳顿而不跟他同去吗?说到底是他想得太多,多虑伤神,多疑伤情,以后万万不可如此。

    “不过相公你以后要多多锻炼才好,不能在书房一坐就是三五个时辰,我每隔两个时辰就拉你出去走走可好?”陈五娘问。

    陆彦生含笑点头:“听娘子的。”

    ……

    邵芙在押送一批酒去邻县的途中遭到一伙贼人的袭击,幸好当日跟随押运的伙计多,加上吴运安保护,邵芙没出事,还带领所有的伙计全身而退,无一人受伤,只是那批价值千两的酒全部被洗劫一空。

    陈五娘赶去酒坊看邵芙,她还好,只是刚痊愈的吴运安有点旧病复发,要在床上躺几日,陈五娘到的时候邵芙正坐在吴运安房间门口,用一个小炭炉为他熬药,一边熬一边埋怨他:“自己的身体如何心里没有数?逞什么能,伤了自己还要我照顾你,哼,谁要你的保护,我手脚比你麻利多了,往后遇到这种情况不要管我,管好你自己,听懂没有?”

    吴运安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叫我不要管你……我如何做得到。”

    “不要管就是不要管!我不稀罕。”邵芙呼呼呼的扇着风,满脸怒气。

    “芙妹,过去的事情便过去了,我们……”吴运安的话刚说到这儿,陈五娘见邵芙飞快的摸了把眼泪,然后抬头瞧见了陈五娘,立刻冲屋里道:“快闭嘴吧,七夫人来了。”

    陈五娘听见吴运安唤邵芙为芙妹,却一点不在意,早就觉得他二人不是亲兄妹,不过依旧没多问,进屋问候了吴运安的伤情,叫翠玲把补药放下,听他们汇报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我们刚走到山里,前后就各来了一伙贼人,因七夫人经常吩咐遇见劫道的要先保命后保货,我和吴运安虽然心疼那千两的酒,还是按照七夫人的意思组织伙计们撤,往旁边的林子顺着小路跑了。”邵芙道。

    陈五娘点点头:“人没事就好,性命是最可贵的。”

    躺在床上的吴运安咳嗽两声:“可是这件事怎么想怎么蹊跷。”

    “你说说看。”陈五娘看向他。

    “第一点,官府正在剿匪,力度颇大,云溪附近的土匪散的散抓的抓,剩下的也低调行事,昨日那伙土匪却异常猖狂;第二点,他们直冲我与邵芙乘坐的马车,这姿态不像是杀人越货,倒像是杀人为主。”

    吴运安刚说完,邵芙也想出一个不对劲的地方:“这次押货,原先七夫人也打算去的吧?对了,前几日杂货铺有辆车受惊,车厢险些被撞碎,我记得七夫人原先要坐那车的。”

    难道?陈五娘心里咯噔一下,三人想到了同一点,有人想害她,只不过都没有害成。

    “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一个人,我会命人好好调查,今后你们外出办事多带些伙计随身,吴运安你好好养伤,邵芙你好好照顾他,今日我先回去了。”陈五娘说。

    当晚,她便把事细细同陆彦生说了,陆彦生险些将茶杯捏碎,敢动他的人,实在活得不耐烦了。不过,陈五娘又能与何人结怨,左右不过生意上的人,细细想来,文家的可能最大,上次大爷做的事就有他们参与,现在到了收拾他们的时候。

    “娘子不要怕,相公护你。”陆彦生心疼的吻了吻小娘子的手。

    陈五娘也很气恼,想要挣钱公平竞争便是,背地里搞阴毒的小动作算什么,她不屑这种行为:“相公,这件事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陆彦生点点头,以后陈娇要掌管陆家家业做当家人,那么叫她早早历练是好事,免得今后遭人暗算。

    “为夫拭目以待。”

    ……

    开春雪开始融化,夜半时分偶然醒来,总能听见院里雪化的声音,淅淅沥沥,滴滴答答,这时候最冷,比下雪的时候还冻得厉害。

    早晨刚吃过饭,王林就来禀告杂货铺的事宜,他是从新人直接升到掌柜的,很多事情不懂,干脆搬到镇上住在店里,日夜苦学,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已经像模像样,有大店掌柜的气势。

    “开年到的那批货已经售卖了大半,我准备带人再出去一趟,把货源再扩宽一些。”

    陈五娘点点头,一边翻看王林带来的账簿一边听他回话,他们店进购的货新颖别致花样丰富,销售的极好,还有一些临近县、镇的杂货铺掌柜求上门来,求他们匀些货出来给他们售卖,非常抢手。

    “王林,你这次出去,看看有没有卖鹦鹉八哥的,进一批回来,价格不需要太贵,但要花色鲜艳,本地少见的。”陈五娘道。

    王林觉得有点奇怪:“夫人莫不是想新开一家花鸟店?”

    陈五娘笑笑:“我自有用处,你去办便事,记得保密,悄悄的办。”

    王林点头,说完店中的事退了出去,杂货铺还有一堆琐碎事情等着他处理,恰好果儿带着王森回来,果儿去书房找陆彦生看他新写的字,王森待在院里,嘿嘿笑着去揪翠玲的小辫子,被翠玲拿着一柄长笤帚追得满院子跑,王林一把揪住王森,问他可愿意跟自己跑一趟去进货,王森把头摇得和拨浪鼓一样:“我才不去呢。”

    一路上风吹日晒辛苦的很,他一点都不想去,日日跟着果儿小少爷,闲暇时逗逗翠玲多快活。王林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原想培养他跟自己一块做事,看他也不是那块料,嘱咐他安静些不要吵了七爷温书,又匆匆到镇上去了。

    日子一日日过去,雪融化以后大地像一块失去遮羞布的疮疤,难看了好几日,不过一阵风一阵春,春风吹了几茬后万物复苏,柳枝抽出嫩绿的新芽,田野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小花,陆家的田地也要开始播种了,全家人尤其三爷忙的脚不沾地,全都伺候田地去了,有大爷、五爷的例子在前,大伙儿都老实不少,好些个从不下田的少爷也跟着三爷亲自去田里忙和。

    陈五娘也去厨房帮着照看,去年是大夫人统管,今天换成了她给各房媳妇派活儿,一开始底下的人多少有些闲言碎语,担心这位年轻的七夫人担当不了这个任务,过了几日就发现,七夫人不仅能做,比大夫人还做的好,大夫人是一味的严厉,而这位年轻貌美的七夫人是刚柔并济软硬皆施,叫人心服口服。

    如今算是明白了,为什么三房的生意都愿交到她这样一个小娘子身上,人家是有真材实料的呢。

    “嗯嗯——啊——嗯——”

    这天上午陈五娘正在厨房指挥大家给田地里的人准备汤水,翠玲突然从外面跑来,咿咿呀呀比划一通,旁人看不懂,主仆二人却交流无碍,翠玲说的是王林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了稀奇好玩的东西。

    一切准备就绪,只差东风,陈五娘让二夫人、六夫人帮着盯厨房的事情,自己跟了翠玲回了听雪堂,小娘子一颗心在胸膛里砰砰跳不停,很是激动。

    第56章

    才踏入听雪堂, 迎面就见七八只五彩斑斓的鹦鹉,红的黄的绿的,是陈五娘从没有见过的品种, 瞧着很是稀奇, 向来嫌弃动物聒噪的陆彦生也拿了树枝逗弄那些彩鹦,连他都好奇和喜欢,陈五娘便放心了,她问王林:“这些鹦鹉价钱如何?”

    “回七夫人的话,按照夫人的吩咐,寻的都是模样稀奇鲜艳但价钱一般的鹦鹉, 这里头最贵的五十两一只,便宜的十多两一只, 我各色拿了一只来给夫人、七爷看, 剩下的几十只养在庄子里, 购买这批鹦鹉一共花了两千两银子。”王林说着拿了鹦鹉的清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