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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裁缝铺 第24节

    之前警方都没告诉邹觉和付生玉详细的尸检内容,只知道结果,两人第一次听说受伤时间。

    有了守山人提供的线索,他们更能确定,是二十五号跟二十六号那天发生了什么。

    三人沉默着回到山下,武方和先去找刘锦会合,邹觉跟付生玉迟一些进村,避免被怀疑他们互相认识。

    等武方和走远,邹觉轻声问付生玉:“付生玉,你觉得呢?”

    付生玉沉默一会儿,说:“其实我们忽略了一个问题。”

    “什么?”

    “杀人的,真的是人吗?”

    从见到玻璃窗上倒影的鬼影开始,付生玉就一直怀疑这个事情,如果动手的不是人,邹觉想报仇反而轻易些。

    邹觉听了后脸色沉了沉:“你认为,昨天你没有眼花?”

    付生玉点头:“对,说实话,我并没有累到体力不足眼花的地步,要么那是线索,要么,那就是凶手。”

    “可是这样的话,好像更难找了。”邹觉都没怎么敢设想这个可能性。

    如果凶手不是人,对于警方而言这就成了悬案,而且看一柳村三缄其口的样子,查人已经这么难了,查非人的东西更难。

    “我只是说一种可能性,是不是人,总得先查清楚。”付生玉怕邹觉又钻牛角尖,忙解释一句。

    两人看时间差不多了,开始往民宿走,从山脚往回走会路过村长家,从外面看,可以看到村长一家在热情地招待刘锦一行人。

    村长家经济不错,住的是上了漆的砖房,装着玻璃窗,房子比其他木头窗户的亮堂。

    看过一眼,付生玉正准备走,忽然发现邹觉没跟上,回头喊他:“邹觉?”

    邹觉愣愣地转头看向付生玉,好一会儿才开口:“我好像……也眼花了。”

    “什么?”付生玉走回到邹觉身边,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东西。

    “刚才,我好像在那片玻璃上看到了一个白花花的人影,可是……”邹觉指着村长家的其中一个窗户说。

    后半句没说的话付生玉知道是什么,那天她也是这样的,明明知道自己没眼花,可定睛一看,玻璃上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付生玉叹了口气:“这村子古古怪怪,天气也不正常,我们小心点儿,别阴沟里翻船了。”

    两人回到民宿,已经赶不上吃饭,干脆付了钱买柴火自己烧水煮泡面。

    村子太奇怪,他两已经不敢随便吃村民给的东西了,这种时候反而泡面靠谱。

    水烧开了好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异味两人才敢冲进泡面里。

    在厨房吃泡面,付生玉看到老板儿子从房间里抱着白纸跟毛笔出来,应该是要到大堂那边画画。

    付生玉跟他打了声招呼:“小弟弟好勤快啊,每天都这么努力练画画。”

    老板儿子笑着说:“因为我长大了想当画家。”

    “挺好的,要好好努力呀。”付生玉鼓励了一下,继续吃面,同时在桌子底下了踢了邹觉一脚,让他注意一下。

    邹觉看着那支毛笔的视线太明显了,不合适。

    收到付生玉的提醒,邹觉收回了视线,低着头吃东西。

    刘锦他们下午才过来,用的理由是看看这边的情况适不适合投资做旅游度假区,顺便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山货。

    路过民宿时走进来,详细问着游客情况、收费情况,而且状似玩笑一样问了老板儿子这边会有什么样的客人,对小朋友怎么样。

    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可以最大程度降低被询问人的警惕心,同时可以从对方的回答里找到蛛丝马迹。

    可不知道是村子里的人太警惕,还是真的无辜,每个人的回答都极其正经且毫无破绽,听起来就是普通的民宿日常。

    问了一圈,不好再多问,刘锦他们只能去下一家。

    在楼上听着的付生玉跟邹觉对视一眼,一块去付生玉那个二楼边上的房间。

    楼上的窗户打开,能看到刘锦他们隔壁家。

    邹觉叹了口气:“没想到,就连警方也问不出什么来,来了两天,毫无进展。”

    付生玉拍了拍他的肩膀,没说话。

    可能是有些灰心,邹觉晚上挺早就休息了,付生玉出门在外很谨慎,只要外头还有动静她就不会睡,靠在床上用手机记录现在有的每一条线索。

    也是因为这个,付生玉才能听见夜间特殊的动静。

    付生玉第一次听见,以为是是有人在切东西,继而反应过来——一柳村晚上从不做饭,谁会切东西呢?

    想着这个,付生玉动作轻巧地从床上下来,拉开窗户,直接翻了出去,落在隔壁院子的屋顶上,探头一看,有人举着柴刀,一下一下地砍在一具零碎的尸体上。

    作者有话说:

    【此章完】

    阿玉:什么登西???

    第二十八章

    ◎山坳◎

    雨水冲刷掉了罪恶的痕迹, 红色的rou块随着血水慢慢流进了地下沟渠里,雪白的皮肤碎成一片一片,落在地上, 几乎是夜间能看清的唯一颜色。

    付生玉背着箱子蹲在瓦房屋顶上, 无声地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杀戮,挥刀的男人似乎恨极了被杀的人,一下又一下。

    明明人已经停止呼吸,却还是要把对方切成碎块才能安心。

    罪恶已经发生,付生玉没来得及救人,只能看着这个男人接下来要做什么,或许, 这可以成为罪证之一。

    于是付生玉沉默着,等男人下一步动作。

    男人又继续砍了十来分钟, 地上的尸体面目全非,从脸到脖子血rou模糊, 只有一头长发黏在身上。

    大雨冲淡了空气里的血腥味,男人找来厚厚的砧板, 开始处理尸体。

    白色的裙子脱下来, 女人雪白的尸体在黑夜里微微发着灰,颜色不是很真实。

    男人剔下女人尸体上的rou,骨头丢给院子里的狗, rou全部切碎,分成一袋一袋的, 衣服放厨房里烤着,准备烧掉。

    动作熟悉又直接, 没有一丝犹豫, 付生玉甚至开始想, 或许,这是个连环杀人魔?

    从付生玉听见动静出来到男人收拾好一切总共不超过五个小时,天还没亮,男人就提着装了人rou的袋子出门。

    甚至不用处理血迹,大雨会帮忙洗去痕迹跟多余的鲜血。

    曾经付生玉听说过一句话:杀人犯都喜欢在雨夜杀人,因为大雨可以掩盖痕迹跟气味。

    大部分悬案没能被破,技术不够以及环境毁灭证据是最重要的原因。

    付生玉跟着那个男人,想看看他会把rou扔哪里,有地址的话还可以带刘锦他们过去捡回来当线索。

    男人直接走到了附近的山上,摸黑找到一片悬崖,直接将袋子全部扔了下去。

    然后男人还背着箩筐准备上山找山货,完全不将自己杀了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等男人走远,付生玉跑到悬崖边往下看了看,环顾一周,找了处看起来比较结实的地方,用布条系在大树上,她准备下去把袋子捡回来,回头验一下dna,属实的话可以直接抓人。

    雨水打湿布条,会加强布条的韧性,不用担心爬到一半断裂。

    付生玉一手拉着布条一手用尺子当匕首慢慢往下爬,可奇怪的是,她一直爬到了布条尾端,都看不见那个袋子。

    箱子里总共就十米长的布条,付生玉本以为那样的袋子掉下来应该会卡在半山腰上,那十米长的布条应该够用,没想到吊在半山腰上也没看见袋子。

    确定周围也没有后付生玉就打算往上爬,她要绕路去悬崖底下看看,还得叫上邹觉,不然一个人找太慢了。

    没人发现她下去又上来,收了湿哒哒的布条,付生玉快速往回走。

    回到民宿时刚好早上七点,邹觉刚起来,两天了都找不到线索,他有些颓靡。

    付生玉一身水地走进民宿,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邹觉正端了两份早饭要往楼上走,看到付生玉从外面进来,直接愣在了楼梯口:“你怎么……从外面回来?”

    老板一家三口刚从后院走出来,发现人从外面回来,也一脸震惊的模样。

    付生玉拎着湿哒哒的布条,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往楼梯上走:“我早上出去的,去找邹米了。”

    这个理由一听就假,只是付生玉不愿意在楼下说,邹觉就没多问,跟她一块上楼。

    等进了付生玉房间,邹觉才问道:“怎么回事?”

    付生玉将布条放在一旁的椅子上,找了毛巾擦头,一边擦一边将晚上的事跟他说了一遍。

    “我发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我就没冲过去抓人,而且我也担心他可能只是凶手之一,不应该打草惊蛇。”付生玉解释了一下自己当时没直接喊人抓个现行的原因。

    邹觉没想到还有人在这种情况下杀人,他想了一会儿,问:“你是怕他并不是杀害我meimei的凶手?”

    付生玉颔首:“对,从动作上看,他太熟练了,而且很利落,但是黄微跟你meimei身上的伤口有一些看起来并不是老手造成的。”

    但凡留下伤口,一定有逻辑,这就是法医日常的工作,辨认伤口。

    有些伤口见得多了,只要看一眼就能知道是什么东西、什么情景、什么样的人造成的。

    邹米的尸体照片因为穿着长裙,付生玉没见过,可她看到了黄微露出衣服外的伤口,其中一部分很轻、伤口角度也不像是身高太高的人造成的。

    因为黄微伤口特殊,所以付生玉早上观察那个凶手时想,应该不会是昨晚那个男人动的手。

    他身高有一米八左右,黄微作为一个身高一米八五的男性,一米八的凶手不会在他腿上造成一种轻微的伤害。

    凶手应该更矮一些。

    付生玉不想抓错人,如果将罪名定在随便一个杀人犯身上,那就是让原本的凶手逍遥法外。

    这个理由她明白,邹觉也明白,所以他们保持了沉默,打算在找到尸体rou块之后再做决定。

    两人匆匆吃过早饭,谁都没打招呼就出了村,绕过村子去找那片悬崖。

    山路并不好走,加上又下着雨,不到中午,两人体力消耗很大,只能找地方休息。

    之前买的饼干派上了用场,吃过东西,好歹恢复了点体力,两人继续上路。

    付生玉时刻注意着周围的山顶,雨水影响了视力,只能看山的方位辨认那片悬崖到底在哪儿。

    大雨持续下,山坳里有一定的积水,而且可能有蛇,付生玉警惕着周围,同时观察周围山坡上的树,她记得男人丢尸块的地方有一棵挺大的树。

    一直向上看着,付生玉没注意到脚下,忽然被什么东西勒住脚被绊了一下,差点摔泥水里。

    “啊——什么东西?”付生玉好不容易站稳,用尺子扒拉了一下绑在自己脚踝上的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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