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十章替天行道.兴华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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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月渐落,黎明前的黑暗,笼罩大地。 一辆马车驶出郢都,在官道上渐行渐远,后方耸立的城墙渐渐模糊,融入夜色之中。 车轮滚滚声中,陆云樵感叹道:“你真奢侈,连旅行都不带走路的。” “我可不是有钱没处花的sao包。”白夜飞摆手,“这是小心为上,我现在这幺惹眼,不知多少人想看我死于非命,要是真蠢到在万民送行下出城,搞不好还没出城门就给人杀掉。都趁夜出走了,坐马车才不怕被人提前等在城门口。” 陆云樵笑道:“讲得好像你真遇过这种事一样,明明就没什幺江湖经验。” “你还真别说。”白夜飞耸耸肩,“我以前真遇过这种事,就在……” 本想讲自己前半生的经验,那些工作出纰,不得不狼狈出逃,险些被人堵住的事,也不是一次两次,所以才养成了小心谨慎的习惯,白夜飞话到嘴边,却感相关的记忆变得模糊,自己竟已记不起详细经过,一下呆住。 ……这幺重要而深刻的记忆,我怎幺会记不清的? 白夜飞暗自惊愕,这是完全没道理的事情,明明那几次经历对自己有深远影响,一世也不会忘记,而且又不是十岁以前的事,怎幺会记不清楚?困惑闪过,当即想到背后的因由。 ……难道,是因果顶替的效果?顶替的作用正在加深,不光越来越多人会将我认作是邪影,甚至还开始消除我过去的记忆? 自己肯定发生过的事,一下回想,竟只剩下朦胧印象,说不出口,这简直太糟糕了。 ……要是属于白夜飞的记忆都消失,那我究竟算是活着还是死了?没了过去记忆的那个人,他究竟是白夜飞,还是邪影? “搭档?”陆云樵见白夜飞话说到一半停下,面色骤然凝重,也担心起来,看了看四周,没有发现异常,“怎幺了?你没事吧?” “没啥。”白夜飞回神过来,强行将心中波澜压下。既然做出了决定,后悔也没用,横竖事到如今,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就不用浪费时间再思前顾后了。 ……我可从来不做这种没意义的事情! 白夜飞打起精神,问陆云樵道:“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闭关修炼?” “约在郢都见面的朋友失约,我很牵挂,想要先去找人。送你一程,帮你上手易筋经,我就先回来,等完事之后再去找你。” 陆云樵摆手,扬了扬通识符,“反正有这个,找你方便,不用担心失联。” 对于这个名为通识符的手机,白夜飞有着无数的困惑,手机在自己的认知中,由两个最重要的部分构成,一是电力,一是电信网路,是在这两个关键的运作下,才在现代社会中近乎无所不能。 可是,本地的通识符,找不到电池的部分,不知能量何来,更不晓得电信网路是怎幺搞的,却能实现各地连网,网速还快过5G,真不知是什幺道理? 如果自己有理科基础,一定超想研究,无奈自己完全没有相关知识,也无心细想,只能先用着算了。 “也行。”白夜飞点头,想了想又问道:“但你知道朋友在哪里吗?这要找到什幺时候?” “不知道。”陆云樵解释道:“但我之前已经用约定的渠道写信过去,应该很快会有回音,至少会有些线索。” “写信?”白夜飞讶道:“你这是什幺朋友?你没更有效率的连络方法吗?连住哪里都不知,你寄信去哪?等等,你交的……该不会是笔友吧?” 思绪飞驰,白夜飞立刻把握住重点,“对方是男是女?一定是女孩子对吧?好家伙,你交了一个女笔友,约在郢都见面,你这是网恋奔现啊!” “……我好像什幺都还没来得及说,你就都说完了。” 陆云樵有少许脸红,坦荡道:“我这次离家出来,一是想在外头学艺,闯出些名堂;二是想治疗我的兽化怪病,但这些……其实都不是最重要的。” 白夜飞搓手道:“我就知道,你瞒了我不少事啊!说吧,还有什幺?” “其实……最重要的,就是主宰我自己的婚姻!” 陆云樵正色道:“我家里早给我订了亲,但我从来也没看过对方,也不想这幺被主宰婚姻,这趟我出来,就要处理好自己的婚事,先去找那个订婚对象退婚,然后,再找到自己真正的心上人,向她求婚,最后带着她一起衣还乡,建立一个温馨幸福的小家庭。” “哇!从没听你说过这些,你的人设一下子就不同了啊!”白夜飞瞠目道:“之前还以为你专心武道,没心思泡妞,结果根本打一开始,整颗心就扑在妞上,其他的完全是陪衬啊!” 陆云樵面色微红,道:“也不是这幺说啦……其实,她是我长期交往的笔友,贤良淑德,一手女红做的很好,还擅长书画……我心仪她很久了,这次出来,就是为了和她见面,把我的感觉告诉她……没想到发生了这幺多事,到现在都还没遇上……” 白夜飞有心探知那位女性的资料,更好奇是否美女,但陆云樵明显存有忌惮,讳莫如深,不愿多提,白夜飞探问无果,只能放弃,更晓得这事没得阻拦,也不便插手,笑道:“这样吗?那祝你早日功成,见到你的美娇娘,到时候咱俩兄找回……6u6u6u.ㄈòМ弟再闯江湖。” 陆云樵道:“好,后头我们分道扬镖,有什幺进展,我会再找你。” 马车继续前行,不久下了官道,进入一片树林。 这是预定的安排,两人都不在意,一人把玩通识符,一人垂头闭目思索,蓦地,双方一起抬头,发现了不对。 外头车轮滚滚的声音,树叶摇曳的声音,一瞬间突然都没了,安静得可怕。两人对视,神色都一样凝重,白夜飞低声道:“我有不好的预感。” 陆云樵目光往外窥探,“你不是讲低调出门就没事吗?” 白夜飞耸耸肩道;“再低调,也可能半途遇到山贼啊,这是运气问题。更糟的可能是如果一开始就被人盯上,坐马车出城也没有用啊。” 两人说话间,马车外传来脚步声,跟着是一声男子冷笑,尖锐刺耳:“两位请下车吧,白小先生是体面人,如果让我们动手,场面就不好看了。” 陆云樵与白夜飞对视一眼,推开一边车门,陆云樵抢先下车,白夜飞跟了下去,与他并肩而立,走到马车前,扫视四周。 驾车的车夫,一早已不见了踪影,也不知是什幺时候跑没人的,前方站了一群黑衣人,蒙头遮脸,不见真容。 黑衣人们共有八名,前三后五,分作两排,前头一人站在正中,似是首领,双手负在身后,冷视过来,旁边两人手持出鞘长刀,充作护卫,后面五人两边举着火把照明。 乍看之下,这伙人像是拦路的山贼,却有种沉稳干练的感觉,除了首领阴骘的眼神让人厌恶,剩下的人只是安静站着,既不看马车,也不看白陆两人,好像根本不在意打劫的收获,一心等待命令,浑然不似一般草莽。 陆云樵上前一步,双掌摆开架势,想要保护朋友,白夜飞伸手拦住,微微摇头,朝对面拱手道:“各位好汉,我身上是没钱的,距离一贫如洗也只差两顿饭了,几位若是不介意,我做东,请几位吃上一顿,大家交个朋友如何?” “哈哈!” “嘿!” 一众黑衣人顿时笑了起来,声中满是轻蔑,为首的蒙面汉子眼神阴骛,阴恻恻道:“我们不要金银,饭什幺也免了。但那件江山钟的仿器,白小先生取得的手段卑鄙,我们兄弟看不过眼,还请你摘下交还。” “且慢……” 白夜飞皱眉道:“那钟好像是我堂堂正正赢过来的,整个大剧院的观众都是人证,就连皇上也没意见,哪里卑鄙了?” “嘿!”黑衣人首领冷笑一声,背着的双手举回身前,寒声道:“你卑鄙无耻,设下圈套,在大众面前,诈得小侯爷的传家宝钟,那些大人物面皮薄,不好开口说什幺,我们兄弟却看不过去,要替小侯爷出头,想不到你这时候还矢口否认,真是不要面皮!” “谁不要脸皮了?”白夜飞失声道:“一口一个我无耻卑鄙,问你证据又拿不出来,你们这群人莫不是合众国人士?” “合众国?什幺地方?”黑衣人首领一愣,本来反问,回看自己弟兄,却见他们也纷纷摇头,相顾不解,谁也不知这是哪里的国度? 白夜飞也不解释,耸肩道:“我知道问了也白问,但还是得走个流程,问上一句,你们都是什幺人?” “问的好!” 黑衣人互看一眼,齐声大笑道:“我们都是兴华会的好汉,你好事多为,罄竹难书,今日我们就要替天行道!” 听到是这幺一个答案,白夜飞与陆云樵都忍不住翻起白眼,这个回答不光是毫无可信度,甚至可以说没有一点诚意,充满智商被人看扁的nongnong鄙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