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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自己坐地铁回家,我妈去外地出差了,又赶上我爸值班。”似乎是为了缓解尴尬似的,她又接了一句。“你自己一个人行吗?你家不是住……”倪漾一愣,本来就因为心里不好受而微拧起来的表情,更染上了一层担忧。这话一说出口,正站在前面位置上收拾书包的林榷也再次回头看了过来。箫烛家里不是B市本地人,父母在B市打拼多年,前几年才终于贷款买下一套房子。只是B市房价是出了名的天文数字,一中又是在教育质量最好的一个区。思前想后,他们还是买在了近郊。那边人口比较杂,正处于发展期,到处都是建楼的工地。有些地方黑乎乎的,只有寥寥几盏路灯。箫烛的父母也不放心,平日里下了晚自习,都是他们开车来接。“没事啦,”箫烛拍拍倪漾扣着自己手腕的手,反过来安慰她,“那边有很多上班族租房子,加班的人很多,我可以跟在人群里一起走。而且平时和你出去玩,稍微晚一点,不是也都是我自己回去的么,我家离地铁站也不远。”即便箫烛这么说,倪漾还是一百个不放心。临走到校门口了,她还是一把拉住了箫烛:“你下地铁就给我打电话,等你到家,我再挂断。”倪漾说得时候很真挚,眼睛在黑夜里亮亮的,认真地盯着她。“嗯。”箫烛笑了一下,点点头。和梁西荷打了招呼,又将箫烛送到学校对面的地铁站,倪漾拐过回家路上的那个弯,校门口正等待着的家长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她一如既往地将耳机带上,打开自己的歌单,随机听着。只是回家的路才走了一半,倪漾总觉得自己的右眼皮一直是在微微地跳着的。就连随机播放的歌,都是八三夭的那一首。心有些慌,她加快了往家走的步子,把刚刚扔回口袋的手机又拿了出来。借着点光亮,她还是不放心地查了一下从学校到箫烛家地铁站,最少会花费的时长。大概要四十分钟。定好闹钟,她的心里也一直算着这个时间。回到家写完一张英语报纸,差不多时间刚好。倪漾起身去客厅倒了杯水,一边喝着,一边拨出了电话:“你下地铁了吗?”电话那端很吵,地铁报站的声音也被收了进去。估计是B市的地铁太挤,箫烛过了一会儿才把手机拿到耳边,声音疲惫:“我刚下,还没出站。”客厅里没有开灯,只有窗外透过的淡淡月光,和身后那扇卧室门后的光亮。“嗯,”倪漾抬头又喝了一口,听着电话那端出站刷卡机“嘀”的一声,干涩的嘴唇缓慢地张合,“箫烛,我今天想了一下,真的很对不起。我一会儿和梁西荷说一下,跟她改个时间。”“没事,我今天也是心情不太好,我……”刚刚还平静说话的电话那端,突然被一声尖叫代替。“箫烛?”倪漾一惊,手中的玻璃杯应声砸到了地上。她颤抖着手,又抓紧手机喊了几声:“怎么了?箫烛?!”到最后,连嘴唇也开始微微颤抖。可那边除了一阵翻天覆地的衣料摩擦声,和模模糊糊的交谈喊叫的声音,并没有人回应。几秒种后,只剩下了冰冷的忙音。浅粉色半透明的玻璃杯碎片撒了一地,在寂静而又黑暗的客厅里,反着幽暗的光。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不苏小天使的营养液感谢安笙凉城小天使的营养液*20感谢安笙凉城小天使的地雷☆、星球宇航员38号有的人,在危险的情况下会越来越慌乱;而有的人,则越危险,越镇定。倪漾无暇顾及脚边已经碎裂开的玻璃杯,哆哆嗦嗦地在手机上拨出那从小父母就教会她的三个数字。将事情过程和箫烛家附近的地铁站名字报出去,挂断报警电话的倪漾,又立刻给班主任老刘,以及箫烛的爸爸打去了电话。将一切自己能做的事情办妥之后,她才跌坐在沙发上。过度的恐惧让她的脑袋里不停地回放着箫烛的那一声尖叫,以及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可能。她感觉,自己的脑袋要炸了。她还没有和箫烛正式地道歉,她还欠她那个暑假的道歉,她们还没有去看新海诚的新电影。握紧了手机,倪漾蜷缩成一团,抱紧了自己的双腿,将脸深深地埋进臂弯。她很怕接到电话,因为那天通知她父亲正在抢救的电话,就是她接的。但她又在此刻很想接到电话,很想接到所有人告诉她“箫烛平安”的电话。在一片黑暗中,倪漾闭上眼,冰凉的眼泪一颗有一颗地砸落,洇湿了她深蓝色的睡裤。季清延知道这件事时,老刘已经开车往事发的地方赶了。他到厨房把吃完水果的盘子洗好,路过客厅刚准备回屋的时候,突然被依旧坐在沙发上追剧的柳蕴叫住:“清延,你们班同学好像出事了。”她精致的眉眼皱成一团,电视也不看了,一直都盯着手里的ipad。心中一惊,季清延的脑子里快速回放了一遍今日的种种,确认自己把倪漾送到了小区里。他尽量压着声音中的颤抖走过去:“怎么回事?”“好像是出地铁站的时候出事了,你们班主任在往那边赶,让家长群里的家长都确认一下自己的孩子有没有到家。”柳蕴将手里的平板递了过去,话语里满是担忧。已经有很多家长在群里报数,季清延挨个划过去,脸也跟着越来越黑。柳蕴看他的脸色那么不好,更觉这事的严重,赶紧从沙发上摸到自己的手机:“要不然我给老季打个电话,问问他有没有认识的朋友,可以帮忙找找看。”老季今天正好在外面应酬,现在还没回家。“谢谢,”季清延点点头,几乎是在同时转过身去,拿着平板将大衣外套穿上,“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已经快十一点,正等着电话接通的柳蕴几乎要从沙发上跳起来,刚要阻止却又立刻想起季清延那个独自在家的同桌小姑娘,最后只化作了一句提高了语调的提醒:“你记得带手机!”“带着了。”紧接着,是门关上的声音。从自己家到倪漾家的小区不过几分钟,季清延拨了好几通电话,却没有一通接通,甚至每一通都只是响了两声,就被挂断。已经十点多,他有些担心倪漾的情绪会因为母亲和朋友的双重压力而崩溃。可是这么晚了,去一个独居女孩子家里也不是很妥帖。正在倪漾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