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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也许我就不会有这么多的痛苦。”泪水迷蒙中温禧喃喃自语。下一秒,温禧就惊恐地睁开了眼睛,一把小巧玲珑的瑞士军刀正悄然抵在了她的脸颊上。那冰冷而锋利的刀刃只要稍稍用力,便可以轻易划花她的脸。“你不是不想要这张脸吗,很简单,我帮你毁了它,你就不会这么痛苦了。”莫傅司面无表情,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不,不要。”温禧小声地求饶。莫傅司冷哼了一声,这才弹开刀刃,将瑞士军刀收回裤兜里。他英俊如同希腊神柢的面容上露出一个冷酷十足的微笑,“到底是什么让你痛苦,你该比我清楚。我只问你,你想进那扇窄门吗?”温禧默不作声。“你应该知道,这是一个买卖的社会,一个人总要拿他所有的,去换取那些他想要却没有的。”莫傅司挑高了唇角,“老天对你还是不错的,起码给了你这么动人的皮囊。”男人白皙细长的手指轻佻地从女子的额角逶迤而下。温禧却似被烫到一样,往后退了一步。“我可以给你打包票,即便你具备了匍匐进窄门的人所有的能力,你仍旧会徘徊在外。那扇窄门,从来就不是为你而存在的。”莫傅司毫不客气地将残酷的现实扔在她面前,“你以为去学一个什么劳什子奢侈品管理就能脱胎换骨了,真是好笑,你去过九重天,那里的奢侈品部经理,我让他站着死,他不敢坐着死。天下乌鸦一般黑,哪里都一样。你又生成这幅长相,到了社会上,只怕不出三天就连骨头渣子都被啃得精光。”说完他停顿了一下,故意将脸凑近温禧的耳廓,轻轻朝耳孔里吹了口气,“我从不给任何人两次机会,两分钟,你可以考虑一下我的建议。这世上绝对没有被埋没的天才与美女。”温禧想说,天才她不知道,美女却是有的,她的母亲,年轻时候也是艳名远播,嫁给了他的父亲,一个卖猪rou的屠夫,身上终年带着一股子死去rou体粘腻的气息,卖rou西施,呵,卖rou西施,真是绝妙的讽刺。有谁想到西施老了,连rou都卖不出去,再美的女人也经不起老。终年蜷缩在穷街陋巷里,要跑老远去臭气熏天的公共厕所方便,绿头苍蝇和白胖的蛆虫,偶尔还会有猥琐变态的男人故意以走错门闯进,街道永远凸洼不平下雨天经常摔的鼻青脸肿,蜗居斗室连转身都不方便,四处都塞满了破旧的家具,只能以一道花布帘子隔开父母的床铺与自己的小床,全无隐私可言,半夜父亲使用夜壶时沥淅的声响每每让她浑身僵硬不敢动弹半分……再也无法想下去,二十多年的匮乏,金钱的匮乏,安全感的匮乏,爱的匮乏,温禧有了决断。那句话说的多好,青春不卖,也是会过的。她在他面前,尊严早已荡然无存,与其将自尊一点一滴地卖给社会,不如干净利索地一笔过卖给他。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盯住莫傅司,“莫先生,您并不缺女人,而且我也不是您中意的类型,您这样费心抬举我,您能得到什么?”半天莫傅司才高深莫测地一笑,反问她,“你读过吗?”不待她回答,莫傅司居然以他那独特的男低音唱了一小段歌剧,因为用的是俄语,温禧半点都没有听懂。很久之后,她才知道,那天他唱的是歌德里魔鬼靡菲斯特和天帝打赌诱惑浮士德时的一段说辞:假如你慨然允许,我将一步步地把他引上我的魔路!我感谢你的恩典;从来我就不高兴和死人纠缠,我最爱的是脸庞儿饱满又新鲜。对于死尸我总是避而不见;就和猫儿不弄死鼠一般。“走吧。”莫傅司迈开长腿,向巷子口走去。温禧怔愣地看了看四周,真像一个梦一样。她就这样把自己卖给了这个邪魅的男人?人到无求品自高,谁让她受够了被侮辱被践踏得日子,她要往上爬,即使日后摔得头破血流,也要挣出头去看一看那些美妙的风景。这个世道,阶层的分野之大简直甚于印度种姓制度,由房子、车子、资产数量以及可以支配的社会资源的多寡决定社会地位,跻身于更高阶层的渴望,在她年轻的心脏内发酵成无穷无尽的野心。可是真的只是因为这些原因吗?侮辱和践踏她已经忍受了二十多年,并不介意再忍几年,如果换成别的男人,她会应允吗?温禧看着前面男人修长的身影,绝望地发现了答案——她不会。这样糟糕的开头,能有什么好结果吗?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太多鲜血淋漓的例子,以色事他人,色衰而爱驰,爱弛则恩绝。可是她又是这样卑微和贪婪,温禧觉得心脏快被绞磨得碎裂了。大概是见她未跟上来,莫傅司止住脚步,回头望着她。他们之间隔着十几米的距离,温禧却感觉是漫长的一生,悲恸却灿烂地一笑,温禧加快脚步,追上了他。劳斯莱斯就停在巷子口,司机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去了,温禧刚想自己拉开车门,莫傅司却拦住了她,替她拉开了车门,又别有深意地说了一句,“坐劳斯莱斯最忌自己开门。”温禧垂头不语。莫傅司声音略沉了几分,“我希望你以后学着抬头,而不是只会低头。”温禧稍稍抬头,默默地坐进了副驾驶座位。车内,温禧能隐隐闻见来自身旁男子身上淡淡的苦艾的气息,她知道这个气味来自于他惯常使用的沐浴液。她也从未见过有哪个男人有着如同莫傅司一般漂亮的手,手形优雅,手指纤长,蓝色的静脉像平静的小溪蜿蜒地藏在雪白的肌肤之下,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温禧从这双手上始终感觉到一种唯美的病态。也许是先前话说得多了,莫傅司一直没有再开口。他只是沉默地直接开车回了莫宅。老管家在揿铃之后便迎了出来,见二人从一辆车上下来,眼光复杂地看了温禧一眼。温禧被这一眼看得羞愧地低下了头。“把腰给我直起来,不要佝偻。”莫傅司忽然开腔,扳住温禧的肩膀,强迫她挺直了脖子。“你自己做的选择,你都能面对自己,为什么不能面对别人?”莫傅司语气冷硬。温禧悚然一惊,下意识地抬脸,正对上那双深不可测的灰色眼睛。“是。”温禧睫毛轻颤,努力挺直了脊梁骨,朝老管家微微一笑,恭恭敬敬地喊了一声,“斯蒂文森先生。”“你跟我过来。”撂下一句话,莫傅司抬脚进了门廊。温禧朝管家先生抱歉地一笑,跟了过去。是他的书房。占地极大,华丽的桃花心木书橱一直顶到天花,摆满了书籍,温禧从书脊上看出似乎都是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