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常
瑟兰迪尔待在书房，目不转睛盯着面前的电脑屏幕，上面显示着加里安片刻前传来的照片。室内一直开着空调，他还是感觉热得发闷，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股甜腻气息，他整夜未眠，抬头看见书柜里密密麻麻摆满的书籍，更加觉得头昏眼花。半天过去，电子屏幕灭了下去，漆黑一片倒映出一张严肃的人脸。年长的父亲靠坐在扶手椅上，渐渐陷入了沉思。 是他放任莱戈拉斯离开的，他们之间做了交易，他遵守约定，如今后悔也来不及。瑟兰迪尔知道他把莱戈拉斯栓得太紧了，但若是不看紧些，莱戈拉斯会立刻从他的身边离开，就像现在这样，轻飘飘地走了，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跟他说什么跟埃洛希尔只是朋友，普通朋友会睡到一起吗？瑟兰迪尔想着，胸口剧烈起伏，搁放在椅子上的双手情不自禁攥成拳头。 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还是刚才下属投递到自己邮箱中的照片的内容，莱戈拉斯和埃洛希尔在一起。尽管不太愿意承认，但他确实意识到自己老去的事实，照片中莱戈拉斯和另一个身材极佳的年轻男孩在一起，看着是那么开心。而他是莱戈拉斯的父亲，一个中年男人，与正值花季的十八岁少年完全不一样。他望向反光的电脑屏幕，仿佛看到先于莱戈拉斯老去的自己，头发于岁月的流逝渐渐生出银丝，眼角刻下细纹，躯体不再健硕…… 莱戈拉斯现在才十五岁，还很年轻。他是那么小，根本没有长大，却过早被生活逼迫着成长了。瑟兰迪尔知道他也是莱戈拉斯痛苦的源头之一，莱戈拉斯从来不独属于他一个人，不独属于任何一个人。 他确信莱戈拉斯没有他也能生活下去，就像在他们相识之前那样活下去。 他心底莫名其妙生出一股躁动，甚至想象出莱戈拉斯在埃洛希尔的身下，敞开柔软的身体，全然承受后者的欲望，就像每次在他的床上一样yin荡的双腿大张，被从内到外完完全全占有、掠夺。 莱戈拉斯顶着一张清纯脸蛋儿，被欺负狠了时双眼噙满泪水，也只颤抖着承受，但总归是乖巧的。瑟兰迪尔想起他抱着莱戈拉斯时的感觉，他的孩子身体是那样柔软，蜷缩在他怀里小口喘息着，唇瓣微微张合，过分白皙的脸颊浮出两片红晕，浑身湿透，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湿漉漉的小猫——莱戈拉斯捡来养在家中的那只。 瑟兰迪尔大概理解莱戈拉斯为什么总想捡流浪猫回家了。 他孤独地在书房呆坐半天，不知过去几个小时，最后还是下决心给加里安打了电话，叫他把莱戈拉斯带回家，再叛逆的小孩也不能永远在外面胡闹。而他一天二十四个小时都等不了。 在加里安真正出现之前，埃洛希尔就知道他跟莱戈拉斯一起相处的时间不可能太长。身居高位的政治家习惯于掌控别人，甚至不需要亲自出手，只要随便派个人来把事情解决掉。 他眼睁睁看着那辆眼熟的黑色轿车开到前方缓缓停下，然后驾驶位上下来一个人，朝他们走了过来，他下意识把莱戈拉斯护在身后，尽管知道加里安绝对不可能做出伤害莱戈拉斯的事情，他的举动完全是出于本能。 莱戈拉斯方才还很笑得很开心，像一朵初开盛放的鲜嫩花朵，结果看到加里安的脸后瞬间脱水枯萎。他的左手紧紧抓住埃洛希尔的右手。“我不会跟你回去的……” “莱戈拉斯，这个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所以拜托配合一下，我绝对不想强迫你。”如果有必要的话，加里安会毫不犹豫强制执行任务，毕竟瑟兰迪尔才是他的直属上司。 埃洛希尔轻握住莱戈拉斯的手，不动声色地摩挲着细细的腕骨，感受到小朋友在颤抖，以及手指相贴传来的冰凉的温度。“他说不跟你走，你无视他个人意愿的做法跟强盗没任何区别。” 果然有什么样的老板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埃洛希尔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巨大的白眼，但是估计自己打不过面前这个男人。加里安是雇佣兵出身，最开始作为瑟兰迪尔的贴身保镖，他得再练个几年才能勉强赶上，现在硬碰硬必然落得下风。 “埃洛希尔，莱戈拉斯彻夜未归，他的父亲很担心他，我想你的家里人心情也是一样的。”加里安不慌不忙地回答。 “我不认为瑟兰迪尔有那么关心他的儿子，甚至都没有亲自来接他，莱戈拉斯完全可以跟我回家，你们大可以放心。”埃洛希尔的手无意识间握紧，绝对不想任何人把莱戈拉斯从自己身边带走。他们才在一起几个小时，两只手都数得过来，为什么才经历过那样一晚他们却要立刻分开？ “小子，你这么说我真——的很为难。”加里安冷冷道，语气瞬间沉下来，眼睛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莱戈拉斯听后冷不丁打了个颤，肢体变得僵硬。夏日气候闷热，让人感觉五脏六腑挤压在一起，他抽了抽鼻子，深吸一大口气，“加里安，我跟你回去，但是你不能跟我父亲说一些多余的事情。” 鼓起勇气说出的却是令人意外的话语，他松开了抓着埃洛希尔的手，因为了解加里安也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只不过看起来一脸人畜无害很好说话的模样。 他确实不情愿回到那个家，瑟兰迪尔的存在让他感觉被压得喘不过气来。在父亲面前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如履薄冰，生怕哪里做得不对惹得对方暴怒。但加里安一定不会轻易放弃，无论用什么手段，他都得回去。 眼看着局势愈发剑拔弩张，莱戈拉斯第一次跟自己的犟脾气和解，事已至此，再僵持下去对谁都不好，于是轻易便服了软，为了避免出现激烈的冲突，导致两败俱伤。 加里安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点了点头意为答应他的请求，然后微笑着伸出右手，示意他跟自己一同离开。 埃洛希尔及时拽住了男孩挣开的手腕，皱起眉头，眼神晦暗，“这样的话，加里安叔叔，由我送莱戈拉斯回家您看如何。” 他也并非不识时务，既然莱戈拉斯做出了选择，他必定会尊重。以他的能力，现在还不足以将阻挡在面前的障碍扫清，但总有一天可以做到，无论地位或者拥有的财富，不需要过分显赫，至少能让瑟兰迪尔感受到威胁，而非像现在这样远在一方坐享其成。 “加里安……”莱戈拉斯最后小声恳求，这种事情加里安总不至于不答应。 管家叹了口气，点点头，手拿了回去，容许两个小朋友的胡闹。莱戈拉斯很会适时撒娇，在容许范围内，谁都招架不住。反正任务只是把他带到瑟兰迪尔面前，为什么他要搞得自己像是拆散一对小情侣的恶人一样，他只是个拿钱办事可怜打工人罢了！ 就算是热恋中的爱侣，整天二十四小时黏在一起也太过分了吧。 说实话，莱戈拉斯开心的话加里安也会感到开心，这个小朋友古灵精怪，天生的开心果，然而待在家时莱戈拉斯那张出奇漂亮的脸蛋儿几乎没有笑容。他早就意识到小朋友更适合放养，而非圈养于家中一方天地。 他也想到自己的初恋，第一次体会到情感失控时的感觉，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见到对方。但恋爱并非争在朝夕，两个人想要长久就必须学会忍耐、学会分离，当青春期荷尔蒙分泌过多造成的激情褪去时，或许就会发现口述的那些爱意在现实面前不值一提。 加里安知道埃洛希尔也是个善良的孩子，且非常优秀，埃尔隆德和凯勒布莉安一直以这对儿子为傲，对唯一的小女儿更加看重，视作掌上明珠般疼爱有加。莱戈拉斯多跟年龄相仿的朋友相处的话，收获的快乐也更多些，但他同样反对将莱戈拉斯轻易交给一个毛头小子，至少现在不行，莱戈拉斯才十五岁，离法定成人年龄还好几岁呢！当然要生活在家人身边。 其实就在加里安从下城红灯区把莱戈拉斯接到瑟兰迪尔身边以后，他已经下定决心要默默保护这个乖巧可爱的小朋友。也许瑟兰迪尔是看出了这点，才放任他时刻跟随在莱戈拉斯左右保护。 回去的路上天突然阴了下来，下了一场绵绵小雨。埃洛希尔车开得很慢，与带莱戈拉斯出奔时大不相同，他希望每个路口都能遇到红灯，或者交通信号灯坏掉，让他们永远在斑马线后停车驻足等下去。 莱戈拉斯窝在副驾驶，非常熟悉回家的路线，以至于离得越近越感到紧张。他歪头，从后视镜可以看到加里安开车跟在后面，便转过脑袋盯着埃洛希尔看。埃洛希尔送给他的项链挂在他的脖子上，那颗贴在他胸口的日落色宝石偶尔滚动，细银颈链衬着白皙的肤色，衣服半遮半掩的锁骨处有好几处明显的红痕。 他看了一会儿，发现埃洛希尔有点心不在焉，终于在等红灯时轻轻开口，“没什么可担心的，我不过是回家而已。”他故作轻松，虽然这话听起来没半点儿说服力，但他很想提供更多埃洛希尔需要的宽慰，不想多一个人为自己的事情烦心。 埃洛希尔眨了眨眼，知道莱戈拉斯心思敏感，总能恰到好处看出他人情绪并给予一定的安抚。一想到瑟兰迪尔会对莱戈拉斯做什么，他内心的保护欲和占有欲便控制不住激增，无法再保持冷静。然而真正面对这一切时他无计可施，除了徒然的愤怒以外一无所有，又如何与掌权者抗衡。 他扭头看莱戈拉斯，发现一双蓝色眼眸在他身上闪烁着光亮，现在他们的距离还是伸手就能触碰得到对方。 “瑟兰迪尔毕竟是你的父亲……”埃洛希尔这句话不知道是在对莱戈拉斯还是在对自己讲。他沉默了片刻，然后轻声道：“到家以后好好睡一觉，原本想带你回我家的，看来这方法行不通。” “我刚才、还以为你在开玩笑，太冒失了，一点都不像你。”莱戈拉斯断断续续地说，看到埃洛希尔眼神中的坚定。“对不起，我没有选择的余地，你原本的生活也不该被我扰乱。” “这不怪你，意外才是生活的常态，怎么能把我们的相遇成称作是扰乱。”他从来没打算放弃，即使需要面对莱戈拉斯父亲的阻挠，他愿意付出一切。他不觉得瑟兰迪尔会尊重莱戈拉斯的决定，爱是一种本能，要么与生俱来，要么到死也学不会。＊ 绿灯亮了，莱戈拉斯小声提醒，埃洛希尔重新将注意力放到路况上。“你有什么想吃的东西吗，下次有时间我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吧。”他转口将话题变得轻松。 莱戈拉斯眼睛一亮，在座位上打了个滚儿，活像只撒娇的小猫，埃洛希尔余光瞥见，嘴角情不自禁扬起，莱戈拉斯真的太可爱了，瑟兰迪尔怎么忍心对他做出残忍的事情，而非捧在手里疼爱。 “我吃什么都可以，你来决定好了……” “所以决定权在我咯，那你需要做的是快点腾出时间来。” “这算是约会吗。”莱戈拉斯突然发问，被埃洛希尔宽松的外套包裹着显得更加娇小。整个藏进衣服里的时候他感觉异常安心，大概是因为外套沾着学长的气息，他想到昨晚的拥抱，脸颊莫名其妙变得guntang。 “……呃、嗯，没错。”埃洛希尔抬起一只手，摸了摸鼻子，掩盖听到约会二字时转瞬即逝的紧张感。“我有充分的理由认为你在家时不好好吃饭，你看起来太瘦了。” “没有，我只是饭量小。”莱戈拉斯悲伤地捂住了脑门，“如果吃太多我的胃会造反。” “那我以后经常带你出去玩，玩累了肯定会想吃东西。”埃洛希尔狡黠道，搁在方向盘上的食指敲了敲，已经在思考下次约会的地点。是通常情况下所有选项中最俗气没有之一的电影院，还是哪个高档餐厅，或许最适合莱戈拉斯的是无需顾虑任何礼节的美食街…… “我怀疑你有做医生的天赋。”莱戈拉斯直觉自己正被诊断病情，一般只有医院的医生才会这样嘱咐病人。 “也许，我本科的志愿是临床医学。”埃洛希尔突然正经。 “开学以后应该会很忙很累吧，父亲安排我九月份开学以后重读九年级，我甚至觉得我跟不上学校的课程。” “可以选修自己擅长的科目，学分只要够用就可以了，如果觉得哪里有困难随时可以问我。” “我以前从来接受过系统的教育，所以……”莱戈拉斯的声音低了下去。 “但是你很聪明，而且喜欢读书，只要愿意去了解，那些知识对你来说就没什么困难的。” “都是些小说故事，不过谢谢，我姑且有了点信心。” “趁着暑假，我可以帮你补课，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这样他就有理由、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莱戈拉斯家里见他了！如果瑟兰迪尔阻止莱戈拉斯试图在学业上有所进步，那就是作为父亲的失职，埃洛希尔想，也知道自己多少有些异想天开，想迈进瑟兰迪尔本家宅邸的大门没那么容易，还是把莱戈拉斯接到他家更容易实现。 “呃，你是说，真的可以…？”莱戈拉斯结结巴巴地说。在学校度过为数不长的时日里，他其实早就对埃尔拉丹和埃洛希尔这两个名字有所耳闻，那会儿双胞胎只以高中部的学长的身份出现在低年级学生的日常谈话中。 原因很简单，数一数二的优等生总会被全校师生关注到，一举一动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莱戈拉斯对待同学课间讨论的各种八卦则是左耳进右耳出，因为要应付课业保证及格而不是白忙活一场已经耗费他百分之二百的精力。 “当然，我是认真的，我一般不开玩笑。给你补习的话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也会大大增加。” “噢……谢谢……”莱戈拉斯有点发懵，但他觉得若是跟埃洛希尔共处一室，无论如何都很难把注意力放在学习上吧！面对那张脸他一定读不进去书。 “不要再对我说这两个字了。” “我要怎么报答你，你又不缺钱，什么都不缺。算了，干脆就说你想要什么。” “说得好像你准备嫖我一样，谁说我什么都不缺，你直接以身相许再好不过。” 莱戈拉斯眼睛瞪大，猛地从座位上起身，摆手道：“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啊，还是免了吧。” “诶，是你叫我说想要什么的，不许反悔！”埃洛希尔压低声音，“这个交易非做不可，不是吗。”他腾出一只手，捏了捏莱戈拉斯软乎鼓起的脸蛋儿。如果不是在驾驶途中，他势必要把炸毛的小朋友收进怀里好好抱住。 “感觉被你倒打一耙。”莱戈拉斯缩了缩，脸一别从学长伸过来的魔爪中逃开，眼神移向窗外，藏不住的耳尖颤颤烧出一片桃红。埃洛希尔将他的一举一动尽数收入眼中，脸上不经意间浮出笑意。 …… 离终点还有段车程，他们没间断地聊天，一句接着一句。莱戈拉斯有生以来头一回发现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有那么多话可说。而随着车驶入市中心，跑在马路上的车辆渐渐多多起来，街边高耸入云的建筑物一栋挨一栋挺立，街道两旁形形色色的人川流不息……尽管车窗隔绝着与外界的联系，他依然不可避免听到人群发出的喧闹声，方才心中归于森林的那份平静被打破。他和埃洛希尔都明白，这段路程总有结束的时候。 一辆超跑嚣张地停靠在瑟兰迪尔宅邸的大门前。车停稳以后，莱戈拉斯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从副驾驶下来。 埃洛希尔稍微慢一点，下车后绕到车前，莱戈拉斯朝他走过来，到他面前，微微仰起头看着他，身上仍旧套着他的衣服和外套。 “开车回去注意安全。”莱戈拉斯率先开口。 “我会的，你可以打电话给我吗？”埃洛希尔问。 莱戈拉斯蓦地感觉脸颊微微发热。他沉默了片刻，随后努力垫起脚，双臂环上埃洛希尔肩背。这样做他的身高也只堪堪够到学长肩膀的位置。他凑过去，嘴唇轻轻贴吻在埃洛希尔赤裸的脖颈，于那里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埃洛希尔大脑短路半秒，全是因为莱戈拉斯主动送上的亲吻。他马上俯身，张开手臂将小朋友整个儿圈抱进怀里，莱戈拉斯默默把脑袋埋在年长者颈侧，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埃洛希尔一只手抱紧莱戈拉斯的腰，另一只手抬起来揉了揉小朋友毛茸茸的脑袋，柔滑的金发于他的指缝间穿梭而过。 “我喜欢跟你待在一起，我会给你打电话的。”莱戈拉斯闷声道，显然还不大明白谈恋爱时的诸多行为无法用逻辑来解释。 “我的荣幸。”埃洛希尔低下头，唇瓣贴在小男孩柔软的耳廓上亲吻。他想莱戈拉斯最好再长高些，那样他亲吻他时会变得容易许多，莱戈拉斯现在的身高与年龄着实不够相称，好消息是他还处于发育期。 他们早就忘了加里安的存在，直到后者停好车以后走到他们旁边重重地咳嗽了一声以示催促。莱戈拉斯才如梦初醒，恋恋不舍地从埃洛希尔坚实的怀抱中钻出来。 “走了，回见。”他竭尽所能表现得从容，尽管内心有万般不情愿，而其中莫名其妙的酸涩与痛苦不过是因为要跟喜欢的人分离。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明白过来这种感觉就是爱，不止简单的喜欢，爱所带来的也并非只有轻松与快乐。 “过两天要不要来学校参加我的毕业典礼。”埃洛希尔最后问。 莱戈拉斯点点头，然后转身朝大门的方向走去。 埃洛希尔呆愣在原地，打算目送他离开，不知道自己是否做出了正确的决定。他注视着莱戈拉斯脖颈处挂着他送出的那条项链，在后者转身的那一瞬间，他突然伸出手去，手指轻轻勾住那根细银项链，直接将莱戈拉斯拽向自己的方向，再次欺身而上吻住了小朋友甜软的双唇。 一个吻而已，花费不了多少时间。 莱戈拉斯没有任何防备，面对埃洛希尔汹涌的攻势被迫张开口仰头回应，长而顺的金发瀑布般倾泻在背后。他几乎被吻得背过气，身体太过娇气，经不起激烈的亲吻，只觉铺天盖地的眩晕感袭来。埃洛希尔将他稳抱在怀里揽住腰，支撑着他的摇摇欲坠的身体。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缓过来，白嫩的脸颊浮出两片粉红，大口大口喘息着，被吻到浑身发软站不住脚，双臂堪堪攀绕着埃洛希尔的脖颈，唇舌纠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埃洛希尔难掩眼中欲望，莱戈拉斯身上冒出的香气钻入鼻腔，他用力吸吮他的唇瓣，尽管他们昨晚已经接过无数次吻。莱戈拉斯身子绵软抖颤，额头浮出一层细汗，埃洛希尔终于放过他，唇舌相离。 埃洛希尔紧紧盯着莱戈拉斯，像是要把每时每刻的神态分毫不差记在心里。莱戈拉斯抬头看着他，迷离的双眼水光潋滟，懵懵然的样子更显得稚气可爱，他双手捧着他的脸蛋儿，低头啄吻整张脸颊，细细密密的吻小心落在额间，脸颊两侧。 莱戈拉斯晕乎乎的，感觉热烫的气息环绕在身边，脸蛋儿贴着埃洛希尔的掌心蹭，像只黏人的小猫咪，“差不多了吧。” 埃洛希尔终于放开他，给他拢了拢外套，贴在耳边说道：“我们电话联系。”越过莱戈拉斯的小小肩头，他清楚地看到宅院内那栋别墅二层的某个房间落地窗前站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