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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敏欣,这是现实,不是你看过的无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原则,自己的责任,为了这些,就是连自己的生命都可能不得不放弃,何况是朋友,甚至是亲人爱人。每个人,要珍视要在乎的东西,都有很多。总有不能两全的时候,总要取舍,总要放弃。”“你的那些书中之人,只为了一个爱字,父母家人师父亲友被爱人杀光的仇就可以忘,成千上万的人被爱人杀死,也可以不介意。国家可以让它亡,旁人可以让他死,只要我爱你,只要不妨碍最后我和你快乐幸福生活在一起……”方轻尘的语气之中。渐多讥嘲之意:“这种人,如果真的存在,那也只是个天良丧尽,自私自利到极点的畜牲。如果秦旭飞真的如此待我至重,我连多看他一眼的兴趣也没有。”张敏欣的声音里,满是痛惜:“可是,轻尘。秦旭飞马上就要当皇帝了啊。不要总当我是腐女,除了是腐女,我也是你的同学。听我一句,好不好?七百年了,你才遇上一个他。这一次放弃了。要等到什么时候,你才能再有一个完成论文的机会?爱情完美不完美,是电脑判断的,又不归你判断。就算是有些障碍遗憾,也不一定就是不完美啊?你自己也说。为了一些事情,人总要放弃。你是学生啊!为了你的论文,你就稍微牺牲点你这该死的洁癖。不行吗?”她抬头望了望另外一个显示器里,那个遥遥肃立,和方轻尘的距离渐渐越来越远的身影,有些焦急:“你说你放弃了,可你为何又走得这么慢?你心里也是舍不得他的,对不对?现在他还是来得及追上你的,你就再等等他,好不好?他一发现了你离开了。也一定会感受到失去你的痛苦的,说不定,他纠结一会儿后就会明白了,为了那些无聊事而去追究介意有多么愚蠢,然后他就会追上来找你道歉了……”方轻尘冷冷一笑。没有再答话。是啊,相比于美好的。刺激的,浪漫的,纯粹的,伟大到可以冲破一切“阻碍”的爱情,那些“无聊”事,都算得了什么呢?男男不是问题,父子不是问题,多少死亡,多少悲苦,多少人的生死成败,爱恨情仇,都不该是什么问题,而只该是那伟大爱情的小小调剂,花边注脚。只要拥有了所谓的“爱情”,死再多的人,毁灭再多的国家,最后的结局,也应该是两个人毫无芥蒂的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可是,也许,错的不是这样想的张敏欣,而是他方轻尘吧!爱情?论文?他早就忘记了。偏偏那一帮多事又无聊的人,倒总是记在心里。其实,从燕离那一世开始,他就已经不在乎论文了。什么论文,什么论帝王的完美爱情,他从来就不是好学生。大不了补考,大不了再用几千年时间沉浮凡尘,不得超脱。为了论文刻意去爱,或者不爱?真是可笑之至!他若爱上一个人,绝不是因为论文,只是因为他的心。他若离弃一个人,也不会是因为,这一切不符合论文要求的完美,只是因着,他不肯对不起他自己这颗心。方轻尘低头,伸手懒懒的拉了拉马缰,又随意松开。“轻尘,我也不明白。”这一次,响起的居然是吴宇的声音。“你一直没有离开,我也看得出,你是故意在等秦旭飞他们查出真相。我们原本都以为,你要一直等到秦旭飞做出选择,可是,为什么,你却在最后一刻放弃了?为什么,已经到了最后,你却选择离开?”“还要问为什么?”张敏欣简直是痛心疾首:“这小子关键时刻掉链子,他害怕了啊!”张敏欣的语调尖刻起来:“方轻尘,一次又一次,一世又一世,你终于也没办法再承受一次,成为被抛弃的那一个,对不对?所以你夹起尾巴逃得飞快,是不是?那个骄傲的,毫不妥协,永不后悔的方轻尘哪去了,那个绝情的,狠毒的,就算自己要死,也要拖着全世界跟自己一起下地狱的方轻尘,哪里去了?!你要挺不住也不说早点挺不住,都坚持到这个节骨眼上了,你居然放弃,真是气死人了!”方轻尘懒懒不言。往日里义正词严,责骂他狠毒无情,丧心病狂的,都是谁来着?如今没了热闹可凑,没了好戏可看,又笑他不能坚持到最后。这是非道德,正义对错,比四月的天气变得还快。还是说,神仙的是非标准,和凡人的相差总是太远?马儿突然打了一个响鼻,不耐烦的摇着头。似乎有些不满这束缚着它的马缰和嚼头。方轻尘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抚挲着马脖上的鬃毛。逃避,放弃,害怕?不,他不是逃跑。这一生,他从不逃避任何事。这一次,他只是离开。如果明知他离开。秦旭飞还领人来追杀,那只能证明他杀他之心有多么迫切,多么坚定,如果如此……如果如此……他又何必不让他达成愿望呢?毕竟,是他一手导演了楚秦两个国家。先后的苦难灾厄,毕竟,是他一手毁灭了无数活生生无辜的性命。所以,他不纵马,因为。他不逃跑。也因为……他其实已经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还可以去哪里。该做的事,他都已经做完。秦楚二国。目前都已相对稳定平安,楚若鸿已醒,赵忘尘亦已有了自己的前程,小容和阿汉也都不再需要他的帮助。这个尘世,似乎已不再有人,不再有事需要方轻尘,那么……又还有什么事是他需要在意的呢?这么大的世界,这么大的天下。没有他可以去的地方,没有他想要寻觅的人。半轮新月,初上林梢。风动雾开,碎叶掩映,半遮半透之间。反而更添夺目光华。方轻尘策马,缓缓而行。侧头看了那明月,许多回忆,水一般滑过心间。提枪杀敌,穿越重重敌军,举枪一致意时,那浩浩江水,没膝而过,带着冰凉。对岸之处,那金甲红袍,炽烈如火,却看不清他的面目。他冲杀往复,四面皆敌,空中却有遥遥鼓声,穿云击浪,和着那数万人的齐声呐喊,送入耳中。可那时候,他们依然还是劲敌。江流,长风,醇酒。谁和谁针锋相对,谁和谁惺惺相惜。他击节而歌,他拍案相合,声虽尽而意不止,谁曾含笑举杯,在那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