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原来你看得见我啊
昨晚上，琴酒也并非毫发无损，青年对他可没什么留情的想法，一条胳膊差点当场废掉。 地面上溅落大片的血液，活脱脱凶案现场。 琴酒怒极反笑，以更狠戾的力度教训他，像是想要驯服宠物让他乖乖听话。两人谁都不肯退让，最后两败俱伤。 琴酒恢复力强，第二天还能行动自如。可他没想到，被留下来的五条昭居然这么胆大。 接到boss传达下来的命令时，脸色格外难看。 “叛徒”这两个字，实在是太过刺眼。 琴酒冷笑，露出尖利森白的牙齿，宛如恶鬼：“好……很好。” 伏特加被吓得哆嗦了一下，“大、大哥？发生了什么事……” 「Raki叛逃，将其捉拿回组织，必要时可击杀，带回尸首。」 来自boss的命令明确而迫切，伏特加看完后，久久不敢出声，他偷偷观察大哥的神色，不知是不是错觉，那冷若冰霜的脸上甚至有几分恼怒。 伏特加心头复杂无比。 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就叛逃了？还有……大哥身上的伤，不会也是对方弄的吧？ 不过这个命令是刚刚才下达的，大哥这一身伤时间对不上啊。不会是那家伙昨天就跑了吧？ 也许是心里头的火气，琴酒回到安全屋扑了个空，果不其然，连据点都没给他留下。 这道命令并不止琴酒一人收到。 所有代号成员都看见了那条消息。威士忌组面上不显，心里面却有些焦急。 “hiro……”降谷零烦躁不已，但身处组织又要时刻伪装好自己，不能表露出任何不对劲。 “你说他在哪里？” “不清楚……” 他们试图赶在其他人前，找到人，却一无所获。 五条昭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没有半点消息，目前下落不明的状况好过被组织找到，意味着还好好活着。只是，没人想到居然有这么快就叛逃的代号成员。 一个加入组织没多久的新人，神秘又不好接近，在众人还不怎么了解的时候，就已经背叛了组织。 而且，从组织的反应来看，对方还不简单。起码，身上价值绝对不低。 一时间，潜伏在组织里的各方卧底都有了思量，打起了算盘，琴酒也趁机抓出了不少老鼠。 “砰！” 子弹打入太阳xue，结束了一条生命。 穿着黑大衣、擦着枪的银发男人站在刑讯室内，脸色冰冷，带着令人胆寒的气势。他的手机里，接收着来自情报组的消息。 “还没有找到人？” “废物。” 他连眼睛也不抬，举起手枪，最后一颗子弹射进墙壁上卧底的喉咙，血花四溅。 琴酒脸上沾着血，看着阴森森的。 “继续找。”他露出带着血腥气的笑容，“我就不信他还能插上翅膀飞了。” …… 来自琴酒的追杀令人胆寒，任何叛徒被他盯上，无论逃到哪里，都只有死路一条。 估计没人想得到，五条昭并没有四处躲藏，反而光明正大地坐上了前往东京的电车。 五条昭身上没多少现金。 自从苏醒后，他全部的花销都来自琴酒或者是威士忌组，就连自己做的任务，也都打到了一张卡里。 不过现在卡是不能用了。 他也就只能想办法，在身上钱花光之前，找到落脚的地方。 而且最重要的，他这一趟要找的，是自己模糊的记忆。 虽然他觉得自己没有失忆，但想不起来确实是事实。绞尽脑汁调动脑细胞，回想到的，除了自己的姓名，就没有更多了。 五条昭能察觉到自己身上的违和感。 潜意识的认知里，他是普通人，但身体机械记忆又告诉他，自己好像……体术很强，而且…… 他偶尔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 随处可见的不明物体、空中乱飞的丑八怪……像是隔了一层薄膜，感知并不清晰。直到现在—— 他离开组织之后，前往东京的路上，好像看得更清楚了。 古怪的是，它们好像有实体，好像又没有，别人根本看不见。他还以为跟实力有关，但就连那时候，莱伊也看不到。 五条昭回想着自己从网上搜到的，关于「五条」这个姓氏……网上并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但他对东京和京都这两个地方，比较在意。思来想去，遵循直觉去了东京。 “唉……”要是能来个认识的人就好了。 苏格兰说的那些话，他倒不是不信，只是现在对方卧底身份，不好跟他透露太多，怕被人察觉，而且对方对他身世具体情况也不太了解。 这么一来，线索少得可怜。 以至于五条昭无法判断，自己能看见这些东西到底是不是正常情况，还是出现了幻觉。 他莫名有种直觉，令他没有与那些怪物对上视线。表面上看起来与普通人无异。 直觉告诉他，这些小东西虽然对他造不成伤害，但很麻烦。 会被缠上。 五条昭维持着无视的态度，一路上，假装看不见电车内的异常。然而，意外还是出现了。 他没被那些玩意发现，却被一个怪人缠上了。 大概是因为周末，电车内人不是很多。五条昭站在靠近窗边的位置，百聊无赖地望着窗外的景色，沿途出现在眼中的一切飞快地往后退。 直到电车到了途径的站点，短暂停下的时间里，感觉有一道视线注视着他。 透过玻璃窗，五条昭看见了一个人影。他视线只是一扫而过，并没有放在心上。却没注意到原地突然没了对方身影，下一刻，窗外的视线消失，转而有人靠近了他的身侧。 灼热的呼吸洒在耳畔，粘腻的声音带着好奇，“你好啊～” 陌生的声音离得很近，五条昭瞳孔微不可查地一缩，在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退了一步。他刚想转过头，却察觉哪里不对。 这个感觉……有点奇怪。 五条昭也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是和周围人都不一样的感觉。就像是……靠近他的这个家伙，与那些丑陋的东西莫名的相似。 这个念头在他心里转了一圈，以至于他转头的动作顿住。 他微微闭上眼，靠向窗户那边，没有理会旁边的动静。 然而那家伙不依不饶，那声音古怪的带着笑意，投在他脸上的视线近乎实质，粘腻又恶心，“真有意思，你刚才……是和我对视了吧？” 呼吸越发靠近，像是要贴到他身上，冰冷潮湿的气息越来越近：“真是奇怪啊，好像……和别的人类不一样，好香啊。” “我一眼就看见你了呢。本来我都要走了，但是看见你就改主意了，还特意过来找你……” 那个声音很好听，但声调太过于古怪，令人不适。 电车上人们或是在交流，或是打电话抱怨着什么，在嘈杂的环境中唯有这边因为青年的存在而显得格格不入。连光线都格外偏爱他似的，皮肤白得发光，眉眼艳丽，即使安静地站在那儿都十分引人注意。 五条昭并不多关注外界。他本来也不觉得那些话是对他说的，毕竟他都不认识他。 但这家伙实在太吵，五条昭只觉得对方大概有病。 ……可能是从神经病院跑出来的，他想。 纤长浓密的白色睫毛半遮住那双漂亮过分的眼睛，青年整个人都透着一股贵气，低着头，仿佛在走神。 实际上，五条昭在思考，下车后他该去哪儿。 首先得有个住的地方……草率了，他应该想办法把卡里的钱提出来的，毕竟是他辛苦打工赚的钱。 其次，他还得有份工作……所以人为什么要吃饭睡觉啊，没钱寸步难行。 忧愁着的五条昭叹气，不经意间抬起眼，往窗外的方向看去时恰好与一双眼睛对上——倒映在玻璃上的影子模糊不清，但眼睛却是微微弯起的，两人对视时嘴角弧度越来越大—— 与此同时，一双柔软冰凉得不似活人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原来你看得见我啊。” 那个一直在自言自语的家伙越发凑近。五条昭只感觉像是被一条毒蛇盯上，他拍掉那只不安分的手，侧过头冷声道，“神经病，离我远点。” 他看清了这个一直试图贴过来的家伙的模样。 灰蓝色的长发，脸上有着缝合线，异色瞳，长得好看的年轻男人。 但给五条昭违和感的，是对方的眼神。 那实在不像一个正常人会有的，面对陌生人过分的好奇，宛如初生婴儿般的纯粹，肆无忌惮的打量。这让他很不舒服。 果然脑子不正常吗……他稍稍离远了点。 哪里想到这个一点没有成年人社交距离感的家伙，没眼力见地继续往这边湊，都快要挨着他了。 “呐呐，既然你看得到我的话，为什么不回应我呢？人类不都是讲究礼貌的吗？我明明都一直在跟你聊天，可你就是不理我……” “你真好看啊……按照人类的审美，也是十分出类拔萃的一类吧？” 像个小孩子一样叽叽喳喳个不停，五条昭脸色无悲无喜，睥睨着的时候宛如一尊神明，声音也毫无起伏，“哦，但我不认识你，离我远点，谢谢。” 他已经尽力礼貌了——本来心情就不怎么好，还要凑那么近，尤其是在五条昭拒绝和男人肢体接触的时候，听见对方夸他外貌，差点以为自己倒霉的遇见了gay。 不过…… 过滤了耳边大半话语的五条昭微微眯起眼，对方一直重复「看得见」，是什么意思？ “因为你是特别的啊。”脸上有着缝合线的蓝发青年突然抬起手，碰他的肩膀，嘴角咧得都快到了耳根，“和那些普通人类不一样，你是这几天里唯一能看得到我的人类。” 他肯定地说：“你有咒力。” “咒力……？”五条昭觉得耳熟。他看了看周围，似乎有些懂了。 “对啊，你是拥有咒力的人类，真有趣……你身上似乎还有诅咒的痕迹……”带着夸张笑容的脸猛地凑近，快要贴到他脸上，两人距离只有几厘米，“而且，你一点恐惧都没有。” “从刚才到现在，连情绪都没怎么变化，有意思。”他声音逐渐变大，一边笑，一边要摸五条昭的脸，被躲开了。 那家伙顿时就有些哀怨。 “真是过分……明明看得见我，也不怕我，为什么一直无视我啊。” “明明我还挺喜欢你的……”